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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栖甫:忠誠的信仰者

朴栖甫:忠誠的信仰者

如果說朴栖甫是韓國藝術界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家,大概不會引起多少質疑,逾半世紀以來,他用多種方式在韓國藝術界留下了自己獨一無二的印記。綜觀其藝術生涯,朴栖甫一直被「繪畫的作用」這一問題所困擾。繪畫可以做什麼?
從1980年代中期開始,朴栖甫開始將韓紙(hanji)—一種用桑科樹皮製成的軟紙—用於書法和水墨畫。後來的作品,特別是進入1990年代以後,則一直圍繞著水墨構圖中必不可缺少的「空」的概念,包括《Écriture(描法)No. 020719》以及《Écriture(描法)No. 020524》在內的許多作品,均使用大號數的畫布,細垂直線一開始劃分成行,然後貫穿整個畫布。這些線條編織而成的畫面緊張感,最終因作品其餘部分用同樣顏色繪成的更寬的水平色條構成的週期性間隔而得到緩解。色條都使用未加調和的純色,每個色條頂端或底部都有一條細細的凸起,暗示了顏料被推置一端,為朴栖甫的「呼吸空間」騰出了位置。其他幾件作品, 都是在畫面的旁邊或中央展開一個空白的純色塊。(註1)在這兩類作品中,空白為其周邊的空間賦予了能量,將畫面轉化成為一個活動的場景,也為畫面空間留出足夠的時間和距離,並且充當了觀眾視線跨越遙遠距離的停頓點。
朴栖甫Park Seo-Bo│Écriture(描法)No. 160604 複合媒材 160x200cm 2016
顏色始終是朴栖甫作品的一個重要因素,在1970-80 年代中期的「描法」(Écriture)系列作品中,他充分運用純色調理念,用平滑的油畫顏料塗滿整個畫布。作品浸潤到它們所懸掛的畫廊牆壁的白色調之中。在後來的作品中,朴栖甫又對灰色的模糊性和黑色的豐富性進行探索,在畫面上做出擦痕,讓觀眾通過與視覺連帶的觸覺對作品進行雙重感受。近年,朴栖甫甚至已經完全偏離了他所擁有的中庸之特色,以醒目的紅色、振奮的鮮綠甚至是粉紅色來進行實驗。令朴栖甫的色彩探索複雜化的,是他對觸覺的關注。早期的「描法」系列作品的特點,是密集的筆觸精細而緊密地排列在一起,使畫面看起來似乎覆蓋了一層毛髮(註2);到了 1978 年,痕跡偶爾有所鬆動,看起來是以緩緩的波浪覆蓋畫布。(註3)朴氏在1980 年代中期剛開始使用韓紙時,也是將紙纖維做成很難處理的突起,有意地向觀眾的空間延伸。早期「描法」作品尺幅大,都是 130×162公分,約等於一般觀眾伸展雙臂的長度。1980 年代以後的作品則傾向於更可觀的尺幅。然而,朴栖甫感興趣的並非尺幅大小本身,而是將畫作視為與觀眾建立親密關係的方式。
40年來堅持創作同一類型的作品是一件漫長而艱難的事情,朴栖甫之所以選擇長期製作「描法」系列,是因為他相信繪畫是一種媒介,只有在克服某些特殊限制時方能實現其可能性。
朴栖甫:忠誠的信仰者
註1 如《Écriture(描法)No. 020807》、《Écriture(描法)No. 021015》及《Écriture(描法)No. 990901》。
註2 如《Écriture(描法)No. 37-75-76》、《Écriture(描法)No. 90-75》及《Écriture(描法)No. 64-74-77》。
註3 如《Écriture(描法)No. 14-81》、《Écriture(描法)No. 5-80》。
編按 本文節錄自《藝術 ISSUE》第9期刊載之同標題文章,頁148-159,2011年。
如果說朴栖甫(Park Seo-Bo)是韓國藝術界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家,大概不會引起多少質疑,逾半世紀以來,他用多種方式在韓國藝術界留下了自己獨一無二的印記。綜觀其藝術生涯,朴栖甫一直被「繪畫的作用」這一問題所困擾。繪畫可以做什麼?作為一個理論問題,「藝術是否有作用」長期以來令那些致力於將藝術理解成一種社會需要,而不是可有可無的奢侈品的學者們著迷。究竟是什麼定義了在一個機遇和束縛並存的特定時代和地點,創作藝術作品的價值和意義?對他而言,答案並不在於創作符合情緒和思考的創作,而在於堅決主張繪畫乃是一種不斷自我更新的媒介,是一個有其自身潛在生命的實體。
朝鮮戰爭(1950-1953)結束後不久,朴栖甫便在韓國藝術界脫穎而出。在《1 號》(Painting No. 1)及其系列作品中,藝術家用角狀物來填充繪畫空間,在空蕩蕩的空間中佈局建築;作品標題雖然有意暗示了與當時美國抽象表現主義畫家波洛克(Jackson Pollock)作品的連繫,但有別於波洛克的作品,朴栖甫表現出強烈的控制力。正當韓國藝術界普遍對姍姍來遲的歐美藝術進行膜拜或批判之際,他的作品卻展現出某些與日本具體派以及法國非具象藝術相似的特質。
創作了《1 號》等作品之後不久,朴栖甫改變了創作方式,1960 年代早期,他製作了一系列全黑的畫布,以不時出現的凹痕為特徵,形成了光的折射。這即是作品的主導原則,以單色調畫面出現了瀝青一般的黑暗效果。這些作品皆以「原生態」(Primordial)為題,象徵了極度痛苦的內在知覺的存在。當少數韓國藝術家正努力發掘自我塑造的力量時,朴栖甫卻煞費苦心地確保「原生態」這類作品被解讀成對意識的反思。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朴栖甫都被冠以「非具象」藝術家的稱號,這個稱號他時而接受,時而拒絕。很快地,他便著手於形式外觀似乎在否定「原生態」系列的另一類繪畫作品。這個時期的作品被冠以「承襲特色」的稱謂,是直線式的抽象畫,其影響力源於其他類似格欄形式排列的明亮原色;或者是以漸變的原色來表現沒有面孔的人物肖像,為朴栖甫形容的「不像繪畫的畫」。
朴栖甫Park Seo-Bo│Écriture(描法)No. 091016 複合媒材 130x200cm 2009
瓊.基(Joan Kee)( 1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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