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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萬歲,來自各國的回應 國家館重點巡禮

藝術萬歲,來自各國的回應 國家館重點巡禮

日本館由岩崎貴宏(Takahiro Iwasaki)擔綱,由金澤21世紀美術館的鷲田(Meroru Washi…
日本館由岩崎貴宏(Takahiro Iwasaki)擔綱,由金澤21世紀美術館的鷲田(Meroru Washida)擔任日本館策展人。岩崎擅長使用日常生活物件上的布料、纖維以及木雕來製作精密、手工精緻的作品。此次,藝術家以最貼近生活的素材來表達他對核電、化學污染以及他所關注的能源議題問題。(Photo by Francesco Galli, Courtesy of La Biennale di Venezia)
此次雙年展的國家館,輝映主題展策展人訂定的「藝術萬歲」主題,雖然不乏許多對於當代政治、社會與藝術各項議題的提問與關注,但總體各國家館的作品呈現多半回歸到藝術創作本身,媒材使用與表現形式風貌多元,增加了許多可看度。今年的威尼斯,可說是一場詩意的盛宴。
絲網印刷及氈尖筆黑膠唱片、3D尼龍印製、玻璃箱、移動布簾裝置、霓虹燈、錄像、動畫及十聲道聲音裝置 2017 Photography by Simon Vogel, Courtesy of the artist 以想像力和奇幻為主軸,此次義大利館的主題「魔法世界」(Il Mondo magico)中,古奧基(Roberto Guoghi)以耶穌的形象與文本,藉逐漸腐敗的有機塑料,表現如枯死但可能奇蹟復甦的人體;貝伊(Adelita Husni-Bey)透過想像與烏托邦鏡頭,與青年談論與家鄉的關係,探討地緣政治議題;卡羅(Andreotta Calò)則以支架乘載淺水池,透過水面鏡像效果與建築斜頂空間產生深層對話。(Photo by Italo Rondinella, Courtesy of La Biennale di Venezia)
透過傾斜格柵,巴西國家館代表藝術家馬塞勒(Cinthia Marcelle)將其延伸至建築後牆,並以「我想創造不穩定」表達巴西社會存在諸多待解決問題的急迫性,以格柵圍繞展館的方式與展館空間建築產生對話,喚起大眾對巴西當代社會問題的關注,也因此受到此屆評審團的肯定,獲得國家館特別提名獎。(Photography by Francesco Galli, Courtesy of La Biennale di Venezia)
瑞士館「威尼斯女人」(Women of Venice)的主題取自雕塑家賈克梅第(Alberto Giacometti)的同名作品,並以其為展覽主軸。如錄像作品描述的女主角是被遺忘的美國雕塑家梅奧(Flora Mayo),為賈克梅第在巴黎讀書時的情人;而七件散落在庭院裡的雕塑作品,則是柏夫(Carol Bove)以賈克梅第的作品風格為參照,表現柏夫對人體不同的詮釋。(Courtesy of the artist, David Zwirner New York/London, Maccarone New York/Los Angeles)
缺席多年後重返參展,突尼西亞館不以藝術家作品為主軸,而是於雙年展現場設置三處「海關」。透過「藝術簽證」的條件與手續,反映突尼西亞做為難民進入歐洲門戶的角色與譴責;展覽場域的特殊性,則蘊含其特殊隱喻:當觀者能自由地進出各國家館,也對應著難民的移民人權議題。(Photo by Italo Rondinella, Courtesy of La Biennale di Venezia)
每年的威尼斯雙年展國家館都是一場以藝術、美學掛帥的政治角力戰,在這次策展人馬薩爾(Christine Marcel)為雙年展訂定「藝術萬歲」(Viva Arte Viva)的主題發展下,主題展中的許多藝術作品回歸到藝術本位與美感的本質。各個國家館也試圖各自挑戰以不同的形式回應雙年展主題,有趣的是這次部分國家館不約而同的呈現了大型雕塑以及與聲音、表演相關的作品,展示當代藝術做為反映社會現況與經驗的渠道更多元、不受侷限的風貌。
伊姆霍夫(Anne Imhof)與表演者透過繪畫、雕塑、裝置、音樂等多種形式,直面政治、社會、經濟、藥物和科技等領域正在發生的巨大變革。(Photography by Francesco Galli, Courtesy of La Biennale di Venezia)
德國館Germany浮士德Faust
剛剛獲得威尼斯雙年展最佳國家館金獅獎的德國館,由普費弗(Susanne Pfeffer)為策展人與藝術家伊姆霍夫(Anne Imhof)攜手合作。大會評委會認為德國館呈現了「強烈的、令人不安的氛圍,驅使我們面對與我們、與當下相關的迫切性問題,將觀者推向一種焦慮的狀態,而伊姆霍夫精準的使用物件、圖像、肢體與聲音,對德國館的建築體做了一次獨創性的回應。」
伊姆霍夫的作品《浮士德》是一個五小時結合肢體動作、表演、繪畫、雕塑、裝置、音樂與活體動物多種形式的融合性表演。整個德國館由玻璃架高的地面與隔開的空間,打造成一座冷調詭譎的舞台,一塵不染的空間像個太平間或剛剛清理完畢的屠宰場。每一位表演者的肢體動作都是一個轉化的過程,轉變為即時的、可被消費的圖像,等待著被散播出去;而身體本身也是對空間的一種抗衡、對權利的反抗以及對資本主義和政治現況的不妥協。因而,德國館成了身體的殿堂,在這裡,表演者用身體侵略與佔據場館,用眼神與觀者們交流,當觀者們定睛在表演者的一舉一動,無情的被吸引與操控,間接被迫直視眼神背後意涵的政治、社會、科技、資訊、經濟、人性等正在發生的不確定性議題。而館外在狗舍的馴狗師與獵狗則隱喻了文化改變權利結構的關係過程,獵狗們間接觀看與守護者在場館裡上演的一切。
基於「將音樂做為創作素材的關注」,維揚(Xavier Veilhan)聚合不同領域的音樂家,展開如馬拉松式的錄音活動,圖為錄音計畫展出現場。(Francesco Galli, Courtesy of La Biennale di Venezia)
法國館France威尼斯錄音室Studio Venezia
由瑞士策展人波維耶(Lionel Bovier)與美籍瑞士藝術家馬克雷(Christian Marclay)、維揚(Xavier Veilhan)共同策畫打造的「威尼斯錄音室」,於法國館內展開長達七個月的音樂錄音計畫。這一次,維揚捨棄平時擅長的雕塑作品,選擇在場館內用膠合夾板打造出幾個不同的音樂舞台,其舞台設計靈感來自著名的達達構成主義者史維特(Kurt Schwitters)在自家公寓打造的《麥爾茲堡》(Merzbau)。《麥爾茲堡》是構成主義最具代表性的裝置作品,卻不幸地在二次大戰被摧毀。展覽中每個搭建的舞台上面各放了不同的樂器組合,有的是常見的樂器如爵士鼓組、大鍵琴、鐵琴等,也有許多實驗性的樂器組合,維揚邀請由不同領域的音樂家展開如馬拉松式的錄音活動。展場中,舞台的設計與觀眾席沒有被隔開,不同於正式在音樂廳排練好的演出,在法國館的每一場演出都是即興的、瞬間的、不確定且無法複製的。在這些創作的過程,觀眾可以近距離的參與每場演出/錄音,成為創作的見證者,而每一次觀看的經驗也都是獨一無二的。另外,相較於音樂創作,藝術創作則顯得孤獨許多,這也是維揚想要反應的元素之一。此計畫在威尼斯結束後,將於2018年6月移到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文化中心(Néstor Kirchner Culture Center),變身為《布宜諾斯艾利斯錄音室》,並在同年秋天移至葡萄牙里斯本的MAAT藝術、建築與技術博物館(Museum of Art, Architecture and Technology)為《里斯本錄音室》。
布拉德福德(Mark Bradford)的巨型裝置《土星歸來》(Saturn Returns)於美國館現場。(攝影/李晏禎)
美國館United States明天又是新的一天Tomorrow Is Another Day
這次美國館邀請來自洛杉磯的藝術家布拉德福德(Mark Bradford)為美國館的代表。布拉德福德長期關注被主流忽視的弱勢團體,這一次,他與威尼斯的監獄Rio Terà dei Pensieri (RTdP)合作為期六年的「Process Collettivo」計畫,旨在幫助獄中的受刑人重建工作的能力,讓他們回到社會時能有一技之長賴以維生。計畫的其中一部分是在當地開設一家為期六個月的商店,販售由受刑人生產的商品、耕作的農產品,同時由受刑人負責販售。而場館內則展出大家所熟悉的繪畫與雕塑裝置作品,其中包括由燙髮紙拼貼而成的抽象解構拼貼繪畫作品。布拉德福德擅長使用日常生活隨手可得的材料如廣告傳單、商業海報、塑膠布、砂紙、染髮劑、填料、漂白劑等等來創作其裝置作品。巨型的裝置《土星歸來》(Saturn Returns)則像一股蛇狀物的黑暗勢力侵入建築本體,將優雅的建築轉化成陰暗的洞穴,營造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驅使觀者離開這個房間,同時提醒建築本身象徵的權力體系。做為反映其美籍非裔的同性戀身分與反對川普(Donald Trump)政權的立場,藝術家特意讓觀眾由側門而非正門進入場館,有意識地除去場館如同殿堂/機構的形式,側門本是僕役進出的地方,反映出藝術家對現今社會狀態與政權不透明的無聲抗議。
英國館United Kingdom愚行Folly
英國館的幽默向來是獨一無二的,一看到展覽的名稱,觀者很容易即刻聯想到英國公投脫歐的脫序演出。而散落場館正面外、多個穿插在大樹之中、凌亂的大型球體看似有些唐突,對照進入場館展廳最先映入眼簾的多個柱狀擎天的龐然大物所營造的荒唐感,也反映了藝術家巴洛(Phyllida Barlow)在沒沒無聞了幾十個年頭後,卻在最近十年內得到高度關注,如與知名商業畫廊Hauser & Wirth合作,在重要的泰特英國美術館(Tate Britain)等地展出、成為代表英國館的藝術家等,與這樣的超現實狀況本身所帶來的戲劇性得以相互呼應。巴洛在過去的幾十年中,重複使用硬紙板、混凝土、布料、木料等隨手可得的廉價材料創作了一系列大型具有特殊空間感的作品。在她的作品中,再生與瓦解、支撐與平衡、完整與破碎,藝術家提供不同的視野鼓勵觀者檢視周圍的環境,我們有如穿梭在巨大的雕塑叢林當中。如同作品的外觀,粗糙帶有顆粒、不多加修飾地展示材料紋理、不隱藏背面、接縫、內裏,真實而直接,與藝術家對於作品不做多餘的闡述,將解讀作品的想像留給觀眾的態度相互輝映。
布拉特蘇(Geta Brătescu)於1974年的創作《No to Violence!》。(Photo by Mihai Brătescu, Courtesy of the artist)
羅馬尼亞館Romania鬼魅Appartitions
羅馬尼亞館呈現91歲高齡的女性藝術家布拉特蘇(Geta Brătescu)的個展。自1960年代起,布拉特蘇作品從繪畫、拼貼、攝影、錄像、插畫到表演,都詮釋得淋漓盡致,內容層次非常豐富。藝術家旺盛的創作力以及對生活美學的洞察力使她能夠成為少數作品橫跨現代與當代的女性藝術家。布拉特蘇接受文學與藝術的訓練,她作品中詩意、自由不受限制的表現與其深厚的文學造詣有很大的關係。展覽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工作室」,另一個是「對女性主體的反思」。「工作室」完整地呈現了藝術家不同面向的作品,而「對女性主體的反思」則闡述了布拉特蘇身為女性藝術家的思考脈絡。《No to Violence!》是藝術家1974年在工作室內建置的雕塑裝置,藝術家以蜷縮的姿勢在場域中暗指戰爭與身體及療癒三者的關係。在作品與作品之間,一股似有似無、如鬼魅般未完整被傳達出來的氣氛盤繞在整個展場之中,而這便是羅馬尼亞館最吸引人的地方。
楊嘉輝│Palazzo Gundane (homage to the myth-maker who fell to earth) 絲網印刷及氈尖筆黑膠唱片、3D尼龍印製、玻璃箱、移動布簾裝置、霓虹燈、錄像、動畫及十聲道聲音裝置 2017 Photography by Simon Vogel, Courtesy of the artist
香港Hong Kong楊嘉輝的賑災專輯Songs For Disaster Relief
代表香港的是聲音藝術家楊嘉輝,擅長多元創作的他,以跟音樂相關的表現形式創作作品,結合多媒體、裝置、錄像、複合媒材、繪畫等多重展現方式。這一次香港館探討自1980年代以來音樂產業蓬勃之後,「賑災」歌曲的發展與形式,以特定場域的裝置作品,結合聲音裝置、物件、錄像與繪畫。楊嘉輝在場館內打造《Gundane宮殿》(Palazzo Gundane (homage to the myth-maker who fell to earth)),它是一個聆聽音樂的慵懶空間,幽暗如爵士酒吧,牆上移動的布幕繡上片段的歌詞,搭著藝術家將不同首歌曲切片後重組的音樂,以一則假新聞裡頭的虛構歌手崗岱(Boomtown Gundane)所組成的樂團「Plaster Cast」做為假想主人翁,藝術家以跨文化語彙、特殊的呈現方式暗喻政治權利在各領域隱性的角力痕跡。而另一個房間則展示了藝術家與香港工會聯合會合唱團合作的慈善單曲《We Are the World》,不同於正常的演出,藝術家要求合唱團做一次「消音」的演出:沒有音高,只由氣結合節拍、歌詞的演出,意外地呈現出一種溫柔的歌曲詮釋方式,同時也隱約地表達出社會中被壓抑、消音、藏匿的訊息。
李晏禎( 4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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