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代初期,韓國的城市進行過一次頗為大規模的都市更新。但當時都更過的地方,有一點非常可惜,那就是住宅的型態都差不多。於是我忍不住想:倘若推動中小規模的都市更新,而不是超大規模的都市更新,結果會是如何?
韓國城市景觀的第一個問題是,歷史的痕跡幾乎沒有被留下來。凡是推動大規模的都市更新,以前的巷弄和建築很容易就會消失殆盡。
韓國城市景觀的第二個問題是,住宅的一樓挑空作為停車場,這是毀掉韓國城市景觀的其中一項因素,而這是受到韓國《駐車場法》的影響。
韓國的住宅往往得將停車場規劃在原基地範圍內,因為住宅的基地大多不到一百坪,很難蓋出通往地下停車場的坡道,於是不得不將住宅的一樓挑空,讓給不可或缺的停車場。雖然《駐車場法》提到,住宅的兩百公尺以內,如果有土地可規劃為停車場,毋須將停車場規劃於原基地內,可是,有哪個建商會買下高價的土地,只規劃為地面停車場?於是,住宅停車場的問題,往往只能夠透過將一樓挑空來解決。
如果要去掉這些一樓挑空的停車場,就得再進行一次大規模的都市更新。但由於程序上窒礙難行,我們可以改為推動中小規模的都市更新。
打開首爾的地圖會發現,大約每六到二十個住宅基地會集合為一個街區,街區與街區之間由巷弄分隔開來。倘若政府制定都更獎勵辦法,鼓勵以街區為單位,進行中小規模的都市更新,會變得如何?新蓋的住宅就可以統一規劃地下停車場,並且規劃出最不佔空間的停車場出入口,緊鄰巷弄的一樓也毋須再讓給停車場,而可以規劃為友善行人的空間。對建商而言,高價值的一樓空間產生更多用途,也比較有利可圖。若情況允許,相鄰的住宅還可以共建電梯或樓梯,以提高空間使用效率。而如果可以將受限於當前法規而不得不出現、卻形成空間浪費的畸零地塊都集合在一起,還可以開闢出一座小型公園。
只要這樣一點一滴推動都市更新,就可以將停在巷弄兩邊的汽車都移到地下停車場,把巷弄還給行人,讓巷弄恢復生機。走在巷子裡,我們將不再看見被挑空的一樓,而會看見小型公園或美麗的咖啡廳。
政府如果可以放寬容積率、建蔽率、高度限制等,促進這類都市更新,將可吸引民間資本投入,發展出多樣化且美麗的都更運動。
只要這樣一點一滴推動城市空間的升級,不久的將來,我們就能夠擁有一座新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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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弘益大學建築學院教授,俞炫準建築師事務所(Hyunjoon Yoo Architects)代表人,亦為美國建築師。曾於美國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學院、韓國延世大學研讀建築,以優異成績自哈佛畢業後,於國際著名建築師理查・麥爾事務所精進實務。2010年曾擔任麻省理工大學建築研究所研究員與客座教授。獲得2017年芝加哥Athenaeum建築獎、德國Design Award、亞洲建築家協會建築獎、亞洲Cityscape Award、首爾市建築獎、2013年度最佳七大建築、2013年金壽根Preview Award建築獎、美國CNN電視台15 Seoul’s Architectural Wonders、2010年大韓民國空間文化大獎總統獎、2009年新銳建築師獎等30多個國內外建築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