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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紅迷必追:故宮特展「看得見的紅樓夢」,一起盤點《紅樓夢》精緻生活中的同款物質!

今夏紅迷必追:故宮特展「看得見的紅樓夢」,一起盤點《紅樓夢》精緻生活中的同款物質!

Must-see this Summer for Fans of the Novel, “Dream of the Red Chamber”: National Palace Museum Presents “The Splendor of Dream of the Red Chamber”; A Look at Similar Objects in the Novel’s Depicted Exquisite Lifestyle

「看得見的紅樓夢」特展,以經典文學巨著《紅樓夢》為題,從紅樓夢中的器物,帶領觀眾瞭解清代物質文化及貴族世家的居家生活品味。本次展覽匯聚珍品共計106件(組),引領觀眾從物件反映出來的人情物趣,想像盛清貴族世家的榮景,重新看見《紅樓夢》的絕美與哀戚。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好了歌〉《紅樓夢》 第一回

今年(2024)夏天,國立故宮博物院(以下簡稱故宮)推出「看得見的紅樓夢」特展,以經典文學巨著《紅樓夢》為題,從紅樓夢中的器物,帶領觀眾瞭解清代物質文化及貴族世家的居家生活品味。無論是觥籌交錯的宴飲,或者透著一縷幽香的焚香儀式,書中對清代社會文化的詳盡描寫,又被譽為清代「百科全書」。 本次展覽匯聚故宮、國家圖書館及國立臺灣大學圖書館館藏珍品,共計106件(組),引領觀眾從物件反映出來的人情物趣,想像盛清貴族世家的榮景,重新看見《紅樓夢》的絕美與哀戚。

2024年國立故宮博物院推出「看得見的紅樓夢」特展,本次展覽主視覺,特別委請當代書法家董陽孜為展名「看得見的紅樓夢」題字。(攝影/朱佑霖)

自傳性小說?從貴族出身的曹雪芹說起

《紅樓夢》的故事是從一塊石頭開始,一塊女媧補天遺留的石頭,幻形入世、降生賈府,成為銜玉而生的賈寶玉。

「看得見的紅樓夢」展場入口,展期至2026年。(攝影/朱佑霖)

那僧托(石頭)於掌上,笑道:形體倒也是個靈物了,只是沒有實在的好處;須得再鐫上幾個字,使人人見了,便知你是件奇物,然後攜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之地、溫柔富貴之鄉那裡去走一遭。」

──《紅樓夢》第一回

《紅樓夢》中提到要帶這塊石頭降生到「詩禮簪纓之族」,指的便是追求禮教、世代讀詩習禮的貴族之家。而作者曹雪芹(1715?-1763)就是生長於這樣的貴族家庭,曹家三代四任襲替江寧織造,是由皇帝親信擔任的要職,負責織造、買辦皇家所需絲織及各類用品。如此特殊的生命經驗,感染著曹雪芹,體現在《紅樓夢》裡優美的詩詞曲賦、精緻物品的細膩描述。

「看得見的紅樓夢」展場風景,展出清宮收藏的瑪瑙製飲食用具。(攝影/朱佑霖)

但就如同《紅樓夢》中賈府被抄家衰亡,世代貴族的曹家也在雍正朝,因政治鬥爭牽連被抄家,家道中落從此一蹶不振。晚年曹雪芹在艱苦潦倒的環境下,開始「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地創作,將內心緬懷的繁華往事,雜揉了想像與虛構寫成中國四大章回小說之一《紅樓夢》(又名《石頭記》)。

曹雪芹為何讓男主角賈寶玉口銜「玉」而生,含金湯匙不行嗎?實際上,這裡暗藏巧思,「玉,石之美者」與貴族身份、君子品德等息息相關。生於三代襲替江寧織造曹家的曹雪芹,透過「補天石被棄」,隱喻著其與賈寶玉在面對百年貴族沒落的困境下,如同無才補天的石頭,皆「於國於家無望」。因此,策展人王亮鈞(故宮器物處助理研究員)特別在展覽入口,以一塊樸實未經雕琢的「玉石」揭開故事的序幕。

「看得見的紅樓夢」展覽入口,以一塊樸實未經雕琢的「玉石」揭開故事的序幕。(攝影/朱佑霖)

展覽的三大軸線分別為,第一單元「大雅可觀」,透過作者曹雪芹生於江寧織造世家的人生經驗,呈現《紅樓夢》中貴族階級精緻的物質文化。第二是「異物奇貨」,展出書中對應的外國舶來品,揭示作者所處的時代宮廷,熱衷於「洋貨」的仿效風潮,以此襯托賈府的時尚風華。最後,「一番夢幻」,根據書中使用及相關聯物品的描繪,呈現作者塑造各具特色的人物性格與隱喻,展現十二金釵短暫卻華麗燦爛的生命姿態。「假作真時真亦假」是《紅樓夢》裡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句話,同時暗示著書中所及,是真,也是假。

紅樓夢精緻的物質生活

《紅樓夢》追憶著盛清時期的貴族世家,小說裡瀰漫著曹雪芹對於往事的痴迷與回望,以及一聲一聲對於盛極而衰、家族敗落的嘆息。曹雪芹作為旗人出身貴族世家,家中行住坐臥的器物、陳設,入目所及皆為當時社會上最高級、最時尚之物。為了讓小說畫面著色,作者特別用了許多具象之物,如荷包、飾品、佛手等,勾勒出不同人物的形象輪廓及性情,或作為象徵、串連故事情節之「物」。下面就讓我們透過紅樓夢的故事片段,一起進入小說世界中繁榮富貴的似水年華。

「看得見的紅樓夢」特展,左側三件文物為爐瓶三事,明晚期至清銅夔紋爐、瓶、盒。(攝影/朱佑霖)

❝舶來品金星玻璃鼻煙盒❞

寶玉便命麝月:「取鼻煙來,給他嗅些,痛打幾個嚏噴,就通了關竅。」麝月果真去取了一個金鑲雙扣金星玻璃的一個扁盒來,遞與寶玉。寶玉便揭翻盒扇,裡面有西洋琺琅的黃發赤身女子,兩肋又有肉翅,裡面盛著些真正汪恰洋煙。

──《紅樓夢》第五十二回

在第五十二回故事中,寶玉寵愛的大丫環晴雯生病了,發燒頭疼、鼻塞嚴重,寶玉便命人取「金鑲雙扣金星玻璃的一個扁盒」,讓她聞嗅來自西洋的高級鼻煙(汪恰洋煙)。鼻煙與鼻煙壺17世紀透過傳教士傳入中國宮廷,隨著皇帝賞賜給大臣們,在上流社會逐漸形成一股強勢的鼻煙文化與風潮,朝野上下「人人相見遞煙壺」,吸食鼻煙也成為清代貴族的時尚標配之一。由於中國氣候潮濕,今日所見的中國鼻煙壺多為改良後小口瓶身狀,使用時以小匙挖出一點粉末放在手背吸聞。

「看得見的紅樓夢」特展,第二單元「異物奇貨」,展出書中對應的外國舶來品,揭示作者所處的時代宮廷,熱衷於「洋貨」的仿效風潮。(攝影/朱佑霖)

實際上,西方氣候乾燥不怕潮濕,最初傳進來的西洋鼻煙是開蓋盒裝形式,即《紅樓夢》中所提到的鼻煙扁盒。而金星玻璃(aventurine glass)正是當時17世紀世界上最新的玻璃技術,紅棕色玻璃上散布黃金色澤的金屬顆粒,閃爍星點光澤。由於製作不易成功,需要靠機運,因此被以aventurine(奇遇)一字命名,彌足珍貴,傳入中國後深受康熙皇帝喜愛。如此珍稀之物,曹雪芹必然親眼見過,否而無法如此精確地一一描述扁盒金鑲雙扣的形貌,以及盒內的西洋琺瑯畫中帶翅的天神或天使人物。

金星玻璃鼻煙盒,紅棕色玻璃上散布黃金色澤的金屬顆粒,閃爍星點光澤。左:歐洲 18世紀 銅嵌金星玻璃鼻煙盒,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右:銀嵌金星玻璃鼻煙盒,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國立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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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古、仿古汝窯瓷器❞

鳳姐等來至探春房中,……當地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

──《紅樓夢》第四十回

《紅樓夢》對居家生活瓷器的描述,曾提到宋代名窯,像是汝窯、定窯,也提到明代官窯,像宣窯、成化窯等,妝點著賈府、大觀園的日常。在第四十回,探春房中的紫檀架上放著「大觀窯的大盤」,這是小說僅此一次,以「大觀窯」代稱「汝窯」。暗示著,探春掌權理家之後,明法守禮,革除弊害,是唯一具有「大觀精神」的金釵。

北宋 汝窯 青瓷碟,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國立故宮博物院)

文中描述「大觀窯的大盤」盛著「嬌黃玲瓏大佛手」。佛手,是清宮喜愛擺飾、取其清香的果品,不能食用。本次展出也將故宮收藏《紅釉盤盛木雕彩繪佛手》的紅釉盤置換成汝窯,還原書中對探春生活品味的描述。佛手在書裡隱喻慈悲,老嫗劉姥姥之孫板兒與年齡最小的金釵賈巧姐,曾在探春房中玩耍、傳遞佛手,似乎也暗示著在賈府敗亡後,姥姥將伸手拯救因抄家流離失所的巧姐。

故宮收藏的《紅釉盤盛木雕彩繪佛手》的紅釉盤置換成汝窯,還原書中對探春生活品味的描述。左圖清代的象生佛手,以木雕成,髹嬌黃畫彩,以碧玉雕葉片。(國立故宮博物院)右圖為現場展示文物。(攝影/朱佑霖)

曹雪芹將大觀園的日常,包裹在精緻講究的古董瓷器中。宋代汝窯被譽為「少貴似晨星」,卻屢次以盤、美人觚與花囊形式出現書中;而宋代定窯「顏色天下白」,第六十三回寶玉生日開夜宴,就以40個定窯碟盛酒饌果菜,低調奢華,令人印象深刻。

北宋至金 定窯白瓷器,盤和梅瓶。(攝影/朱佑霖)

根據策展人研究指出《紅樓夢》中除了有傳世的古董瓷器,也陳列了當代仿古瓷。其中一例,是第三回六歲的林黛玉進賈府,第一次與舅媽王夫人(賈母)在耳房見面時,房中有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几,左邊几上擺著爐瓶三事;右邊几上擺著汝窯美人觚,裡面插著鮮花。由於至今傳世、考古實物皆尚未發現宋代汝窯燒製的青瓷觚,因此推測此處的「汝窯美人觚」很可能是指清雍正、乾隆朝生產的仿汝釉瓷器,本次亦有實物展出。

由於至今尚未發現宋代汝窯燒製的青瓷觚,因此推測此處的「汝窯美人觚」很可能是指清雍正、乾隆朝生產的仿汝釉瓷器。《青瓷觚》左圖為雍正朝製,右為乾隆朝製。(國立故宮博物院)

象徵十二金釵的「物品」有哪些?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部《紅樓夢》,如何用「物品」來詮釋書中的金釵人物,並獲得多數人的共鳴,是一個不小的挑戰。然而,在《紅樓夢》中,作者對物品的選擇是精心安排的,這些物品不僅是對人物細膩刻畫的伏筆,更是情節發展的重要線索。本次展覽通過文學與藝術史的跨域交流,深入分析曹雪芹筆下各種物品與人物交織的巧妙關係,展現了若實若虛的世界,如同《紅樓夢》中的夢幻泡影,令人流連忘返。

清 改琦撰 《紅樓夢圖詠》清光緒五年(1879)刊圖繪本:通靈寶玉、絳珠仙草。(©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

絳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並無此水可還。他既下世為人,我也去下世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償還得過他了。」

──《紅樓夢》第一回

賈寶玉與林黛玉的悲戀是《紅樓夢》中最核心的情感線之一,起因於前世一段「還淚」的故事。前世因緣中林黛玉為三生石畔的絳珠仙草,賈寶玉為神瑛侍者,對仙草有澆灌之恩。他們日常同行同坐,一起看書、葬花、作詩,直到封建家族和社會的種種壓力,寶玉受騙娶了薛寶釵為妻。黛玉最終「欠淚的,淚已盡」因悲傷過度而病逝,寶玉也因痛失所愛心灰意冷,出家為僧。故事中,黛玉曾親手做荷包給寶玉,一回誤以為荷包被轉贈他人,生氣回房。事實上,寶玉怕荷包被人拿去,一直戴在裡面的衣襟上。如此珍重,如此貼近自己。而「荷包」,作為滿族男性隨身佩戴之盛物小包,通常成對懸掛於腰帶兩側。

出自還淚故事,黛玉曾親手做荷包給寶玉。「荷包」,作為滿族男性隨身佩戴之盛物小包,成對懸掛於腰帶兩側。清《紅鍛金銀線繡荷包》,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國立故宮博物院)

薛寶釵出身皇商家庭,博學多才的她,佩戴的金鎖與通靈寶玉成對,彷彿「金玉良姻」。此類呈鎖片形、刻吉祥語之物,並非憑空想像。此次展出實物的鎖形玉佩,一面刻牡丹,一面刻「玉堂富貴」四字,並以絡子絡上,可隨身佩戴。曹雪芹筆下的薛寶釵裝扮樸素,房間如「雪洞一般」,桌上只擺一個土定瓶(仿定窯白瓶),瓶中供著數枝菊,無華麗擺設,暗示她嫻雅的品味與節操,在濁世中不隨波逐流。

薛寶釵出身皇商家庭,博學多才的她,佩戴的金鎖與通靈寶玉成對。此件《清 玉鎖形佩》一面牡丹,一面「玉堂富貴」以絡子絡上,得以隨身佩戴。(攝影/朱佑霖)
曹雪芹筆下的薛寶釵裝扮樸素,房間如「雪洞一般」,桌上只擺一個土定瓶(仿定窯白瓶),瓶中供著數枝菊。展出的明晚期至清《白瓷印花雲龍紋貫耳六方壺》,土定瓶及胎質粗鬆、釉色牙黃,一種模仿定窯的白瓷器,但氣質樸拙,帶土氣。(攝影/朱佑霖)

其他展陳物品,也多根據金釵們的日常生活及性格選擇。比如,王熙鳳在劉姥姥初入賈府時,「端端正正坐在那裡,手內拿著小銅火箸兒撥手爐內的灰。」清代貴族使用的手爐,為四方爐身、鏤空爐蓋,正如《掐絲琺瑯五福獻壽手爐》。

清《掐絲琺瑯五蝠獻壽紋手爐》,帶方形子母口蓋及ㄇ形提梁。蓋子以鑄造方式製作鏤空五隻蝙蝠及朵雲紋,蓋頂中央為掐絲琺瑯「壽」字。(攝影/朱佑霖)

第六十二回,湘雲醉臥芍藥花叢的石板凳之上,是紅樓夢最迷人的場景之一。「四面芍藥花飛了一身,滿頭臉衣襟上皆是紅香散亂。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羣蜜蜂蝴蝶鬧穰穰的圍著他…」團扇,不僅可招涼、掩面,更是女性展演姿態的掌中妙具。

清《白綢彩繡嵌珠寶翠玉花蝶團扇》,勾勒出湘雲醉臥最迷人的場景之一。(攝影/朱佑霖)

寶玉的大丫鬟晴雯,在其寵溺下,身為奴僕的她卻「天天打扮的像個西施的樣子。」甚至「手上有兩根指甲,足有三寸長…」清代愛美的女性,會留長指甲戴上指甲套保護。由於晴雯死後被傳為芙蓉花神,展覽也特別選了飾有鏤空連枝芙蓉花葉的指甲套,藉此勾勒她的形象。

清 銀鍍金鏤空芙蓉花指甲套,長8.2公分。在病榻上,在寶玉的面前,晴雯將「兩根蔥管一般的指甲齊根鉸下⋯這個你收了,以後就如見我一般。」寫出晴雯「心比天高」的自尊與好強。(國立故宮博物院)

書中賈府四位千金分別名為元春、迎春、探春、惜春,中間字連讀諧音「原應嘆息」,寓意四春薄命,生於賈府末世的命運多舛,是一場本來就讓人嘆息的悲劇。寶玉的長姐元春入宮晉封為貴妃,使賈府的榮耀達到鼎盛,賈府為了迎接元妃回家省親,特別修建了大觀園,成為紅樓夢這齣好戲登場的主舞台。本次展出嬪妃等級的朝冠頂,嬪妃位列貴妃之下,纍絲金鳳二層,鑲嵌東珠和貓睛石,可想見貴妃的冠頂應更奢華富麗。

〈清 乾隆 金鑲東珠貓睛石嬪妃朝冠頂〉纍絲金鳳奢華富麗,是富貴及身分的象徵。(國立故宮博物院)
「看得見的紅樓夢」展場風景,展出清宮收藏的高級珠寶頭飾。(攝影/朱佑霖)

在清嘉慶年間繪圖,光緒朝刊印的《紅樓夢圖詠》也描繪了王熙鳳與元春形象,可能礙於繪者並未真正見識過書中描繪的貴族生活,描繪的熙鳳手爐與元春冠飾並不精準,與實物相差甚遠。

清 改琦撰 《紅樓夢圖詠》清光緒五年(1879)刊圖繪本:左為王熙鳳,右為貴妃賈元春(©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

展覽之外:故宮紅學講座

《紅樓夢》是中國古典文學巨著,以賈府興衰為背景,刻畫眾多人物。「紅學」研究其思想、歷史、文化、哲學、藝術等各方面,吸引無數研究者和讀者投入。本次特展開幕首日(5/17),大批人潮湧入現場,絡繹不絕。

當天舉辦「看得見的紅樓夢」專題講座亦高朋滿座,受邀講者為國立臺北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林士鉉,他以「《紅樓夢》──從滿漢融合到新疆錫伯族的翻譯」為題,介紹《紅樓夢》譯本的研究現況,曾被翻譯為蒙文、韓文、日文、英文、錫伯文等版本。清代的旗人,必須雙修滿漢兩語,而旗人出身的曹雪芹,其漢語造詣高超,也因此《紅樓夢》問世後未見完整的滿文譯本,僅見零星的論著和詩詞譯品。

「看得見的紅樓夢」專題講座高朋滿座,講者為國立臺北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林士鉉,講題為「《紅樓夢》──從滿漢融合到新疆錫伯族的翻譯」。(攝影/朱佑霖)

最有趣的是,《紅樓夢》不時會穿插滿人的語法或音譯用字,像是(第49回)寶玉「罩一件海龍皮小小鷹膀掛」,此處的「海龍」即出自滿語水獺的發音hailun,指的是水獺皮。或融入京話,像是(第54回)寶玉道「沒有吃冷酒」,鳳姐兒笑道「我知道沒有,不過囑咐你」。「白」在滿語是指隨便、只是的意思。還有一些經常被人誤會的物名,像是把「豬」翻譯為暹邏(泰國)豬,其實「暹」是毛髮脫落之意,指的是脫毛後的豬。諸如此類的滿語用字在《紅樓夢》中經常出現。

最後,講者提到紅樓夢很少見完整的譯本,是因為漢文無可取代的特徵,書中許多笑點和諧音寓意,實際上很難透過翻譯表達。因此,通過研究不同譯本可以看到不同語言下譯者個人的詮釋和翻譯策略,如此多元的異域視野,也進一步為中國與東亞、世界的文化交流史提供更多元的研究材料。

看得見的紅樓夢

展期|2024.05.17-2026.05.17
地點|國立故宮博物院 北部院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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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霖(Chu Yu-Lin)( 74篇 )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藝術史碩士,擅長東方藝術史研究,現任典藏ARTouch編輯。

歡迎來信投稿:yulin@artouc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