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7日更新編按】
自2023年6月起,台灣 #metoo 在社群平台上掀起浪潮,接連出現針對藝術界嫌疑人的具名、代言與匿名指控。2023年7月5日,一名女性網友梁梓筠(Redhat Liang)在臉書具名指控,遭到活躍於藝術圈、曾多次舉辦展覽的藝術家謝春德性侵。貼文一出後引發藝術圈熱議,謝春德於隔日(7月6日)下午關閉個人臉書,對於指控未有任何回應。
針對此事,臺北表演藝術中心7月6日在臉書聲明,由太界文化創意產業有限公司共同製作之演出《NEXEN未來密碼—浮光疊影劇場》,因主創藝術家謝春德之事件引起外界疑慮,在事件明朗前,將中止執行該劇之演出製作工作。
該作部分製作費用來自文化部補助,文化部也在7月7日發表聲明,針對涉及性騷、性侵爭議案的當事人已啟動研擬追回、追討補助款的機制。已由政務次長王時思擔任性騷擾防治委員會召集人,邀集法律及性平專家召開性騷擾防治諮詢會議,並續與相關公協會、委員會等研擬訂定性騷防治守則與指引。
若是違反當事人意願性交,就是犯下強制性交罪(俗稱性侵罪),按照刑法第221條,可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強制性交罪為非告訴乃論,根據刑法第80條第2項,事發後20年內,都可以起訴加害人;而加重強制性交罪,只要在事發後30年內起訴加害人,追訴權都不會消滅。本刊呼籲司法儘速介入調查,謝春德也應儘速出面說明。
同時,《典藏ARTouch》重視性別權益,基於媒體社會責任,於謝春德相關的文章皆註記此編按,供讀者判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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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災衝擊
1959年謝春德仍是稚幼少年時,驚遇中南部重大災難八七水災,當時颱風挾帶大量雨水,淹沒台灣農田達13萬公頃,死亡與失蹤者超過一千人,受傷九百多人,房屋倒塌二萬七千四百多間。他家門前的小河瞬間變成汪洋,連眼前的田產也消失無蹤,末世景象顯現,給予他強烈的心理激盪。
謝春德從年輕時代的幽幽懷鄉開始拍照,逐漸啟動對人與土地與更廣闊世界的哲思。1987至2010的十多年間,謝春德創作名為「生」的黑白攝影系列,群像橫列風景前,其「生」之意取自英文 Raw,是粗獷直接的概念與淌血生吃形象的爆發。充滿禁忌舞台的演員安排、背景枝椏模糊以創造手工後製的力道,而裸露和性愛極限挑戰視覺在此系列中從不缺席。天地轉為暗沉,天空濃郁得化不開,風景成為只是殘破背景的注腳。此一系列和以後的「平行宇宙」系列第一部「天火」到第三部都莫不讓人聯想八七水災對他深遠的影響。
其實謝春德涵納憂鬱個性與優雅紳士品味,1968年開始拍照,安排模特兒在窗前、床上、車門後、風景裡機車停車場,形塑奇特景觀,第一次黑白攝影個展已經顯現壓黑影像與獨賞女性白膚的氣質。他離家後思念家鄉,攝影作品彌散著兒時記憶。1980年的「家園」系列彩色攝影轉向靜物、霧中房屋、摘下的花朵、通往海邊無人的路、廟門內的木馬、霧峰林家的紅磚宅第,也偶爾讓小孩與老人入鏡。從淡水至宜蘭、東澳,從鹿港轉澎湖到金門,南投之後南鯤身再去綠島,美濃、台東前往蘭嶼,行跡遍及台灣與離島各地,這不僅離開自己,亦是他青年時期廣觸台灣角落的探查旅程。
海闊人文
此後,行旅於外國陌生的路上,更讓謝春德展開視野:2002年在「無境漂流」個展裡,探索抽象情愫,啟動個人更主觀的呈現,主題背後的風景也變得遼闊而充滿文化意義。這種改變與明顯與拍照工作牢牢扣連:他前往印度、不丹、美洲、中國與西藏,最北去過中國的北疆莫河;這期間因職務時常與台北主流文化界名人同行。當然,也在千禧年之前,以時尚風格拍攝台北知名人士,算是生意與風格的組合,部分作品也開啟了數位後製的技巧。這些手法逐漸形塑他後來「平行宇宙」系列第一部「天火」的加工技術,讓主觀意識能在攝影藝術中更自由的突圍開來。
這樣多重經驗的累積,走出直接攝影,加入後製處理,最後拼貼、集合成為新形態的影像,「平行宇宙」系列作品不再是有關單純的瞬間快門,亦非僅屬於編導式攝影,它已經走上展場整體陳設與敘事形態的裝置。創作者內心卻極力希望能突破人類眼球的視感框限,以及攝影機記載物像表面的淺薄;期待穿破人間的平凡當下,通達宇宙永恆的道理。更甚者,謝春德思考跨越時間、跨越物種,直指物種與物種之間、物種與地球萬象之間的共通性,探問當代的可擴充想像與生命價值。他整體美的思維不停地延展,除了畫畫、拍照也寫詩,任一專業已非他所獨鍾。謝春德於現場的一段詩文點示:「我 隱藏在峽谷的川流 麻醉自己」,意思可解釋為:大地穹蒼與自己的差異比例何其巨大,渺小無比的人類只有經由麻醉才能解放,思想才得以四處奔流。
神秘心境
「平行宇宙」系列第一部「天火」的靜態作品,各有其獨特思維,《天啟》呈現出漫漫染綠天空前,有如乾筆書法橫寫的一棵斷腰枯木,擺出不服天意的傲姿─文人遁世孤立於絕境,也天地無情呈生死相。《綠雲》突顯卓絕兀立的假山石穿越兩小朵雲,其上方漂浮著另一堅石,天與下方的濃雲均浸泡於慘綠中─只有古代文人眼睛才看得到的絕世奇觀。《隕石》則刻劃碎石墜落,快擊中一嬰,母親裸跪,背後牆上掛有雙頭顱─生死時刻之夢中幻景。《谷風》描繪了雲霧上枯木前,母親斷單腳走鋼索,平衡槓一端是嬰兒一端是同重之圓石─人間最大悲憫心。《消失》裡熟女裸露左手勾抱男人頭顱立於大枯樹下,樹中段有雙孤白雲橫過。已死的枯樹上緣還留有鋸痕,淌出血來─人類侵害大自然因而付出代價?樹與人無法分割?《犧牲》裡的世界是類蒙古廣闊的草原,兩女、一小方桌,方桌上置白巾及一小綿羊,右邊不遠處有一戴帽老男人在尿尿;小綿羊頸部有紅漬,地上見血一灘─亞洲傳統與習常並陳,地闊天空,此非新鮮事?
《愛殺》則表現了一幅暗紅底長條垂幅中有三裸男、一裸女,女正面、男背對,女者雄抱雙手被反扣著的男者,他已無頭,血溢四處,最下方的男人右手持刀,左手則拎著被砍下來的男人頭。整幅作品分佈五位比例微小的裸體人物,散落在空間中,手腳綁有白布帶─死亡儀式之裝飾美?《寂靜的飛行》則是在憂鬱綠色的日月潭上空,四位看似邵族男性整齊地划著獨木舟,他們的腳與木漿都穿破舟體,露於船外。第一位背上躺貼著流著鼻血的女性,她右手的絲帶隨風飛舞飄逸;而船尾男人揹著籃子,籃裡的裸童正伸手指向湖上從另一小木舟一躍而上的山羌─以超現實精緻刻畫邵族文化消失的極限戲劇?
早年謝春德父親的形象在村民的眼中深具負面形象,但卻正面影響他一輩子,父親拿出當年的30萬讓謝春德買相機,被鄰近村民罵為敗家子,但父親卻能教他畫畫,寫書法。謝春德為了生存也經歷當過工廠學徒、廣告看板學徒、清潔員、腳踏車看守員的工作。要不是看過日本人何出朋久發行的《現代世界美術全集》,絕不可能決心走上藝術之路,此後他開始畫畫,並以相機拍攝家人,這一家庭相簿後來發展成為1986年《時代的臉》藝文界名人肖像計畫的初春,諸如:李泰祥、凌明聲、卓明、七等生、許博允、黃永洪、溪淞、金士傑、白先勇、三毛、陳慧坤、席德進、趙無極等人都納入鏡中,也拍攝電視藝人士許不了、歌星齊豫和政治人物許信良。其中,席德進願意全裸讓謝春德拍攝其背影,一步步讓他體會到攝影者與被攝者之間無限關係的開展。
細細走過「天火」的展場,牆面由「天火」系列影像圖片支配,加以幽微通道,極似荒廢了許久的祭壇,被殘缺的磚牆圍繞出遺跡與無數記憶。在形式雅緻的影像佈置與氛圍中,暗示此處曾是廣渺遠方一處人跡罕至卻極為神聖之地;雖留有殺戮歷史,血跡未乾,事件總歷歷在目,卻偶也淡淡記載著慈悲?似乎影像圖片中的砍頭、斷腿埋伏更深長的人類傳統,以及與大自然接軌了動物本能之生存意象。在謝春德精安排下,諸多「天火」扁長條形的平面影像群,意味著超越現實相機與大眾習慣觀賞的視窗比例,會是天神的視覺特色嗎?還是超俗越凡之境?尤其人類在這些大照片中顯得極為渺小,許多男人人頭落地,就應不足為奇!謝春德似複數敘述著遠古的老歌:「讓我們真心崇敬大自然與日月吧!在神秘主義之下,一切人類的行跡莫不只是浩瀚宇宙一丁點的存在爾爾。」
於此,吾人無法再以單純的「攝影家」來看待謝春德,他早已經不是傳統定義的「照相人」,有著更神祕的哲學思維,那是內在觀想的全面四射,若不經過後製之拼貼技術再造,絕對無法呈現無盡的綺麗景象。人類何其弱音又微形呀!然而生死再如何短暫,重複而缺乏意義,謝春德依舊讚美著人體,尤其耽涎美麗的裸身、純淨的背影;大自然更是他永遠的依靠,經過被大自然全籠罩影像的連結,才能傳達神秘宇宙及不可探悉的靈界到人間:他靜思冥想,經由組合影像,使自己完全進入靈界。毫無疑問謝春德穿透自設的鏡像,不僅看到自己的生息幻滅,也無繁告知觀眾:我─謝春德─看透人類所陌生的深叵世界,無垠無盡。
靈媒之眼
走出平面攝影最終端,謝春德結合藝文界名人與動態攝影,製作「平行宇宙」系列第二部「勇敢世界」。作品《這一戰就是》是由三部影片投影,合併成大牆單一橫形狹長同步的短片。內有九位資深男性知名藝文人士參與,多數為作家或教授,都穿著特別設計的白色服裝,有圍肚與長裙,長裙開高衩可露雙腿,另披一跨肩無袖上衣,類似布片,上下寬度僅止於胸上,不及乳頭。肩衣與白裙之間有一黑色斜形皮袋相連,另一肩膀有黑夾飾物,頭上還有一片扁平的白色飾品。演員在高速拍攝中集體動作,甚至有四位個別吊鋼絲上升與翻滾,正常放映時這些都成為緩慢動作,只有在拍攝其中兩位唸詩時錄影機才以正常轉速進行。事後利用同步投影讓雙人出現在銀幕的左右兩側銀幕,同步朗讀。開始時男性藝文人士以一般穿著出現在中間的投影銀幕,爾後消失,即全換成標準表演白服,逐漸進場走入故事中,表演時再增二人,包括藝術家謝春德立於最左端,但他本人隱為配角。
不若《時代的臉》拍攝者與被攝者係一對一,「勇敢世界」的演員雖知名於文化界,在此一藝術品中僅係單純演員,文人的形象對一般觀眾並不具意義,無旁白,年輕觀眾可能不認識他們。深沉地觀看,這是一場藝術家的白色夢境,白色對於謝春德意涵義非凡,不僅止於此一三頻道的投影,也是他屢次平面攝影作品的神聖代表,那是潔淨、高雅、脫俗,以及一切精神昇華的總和,亦是超現實境界之想像,或許白色就是天神的顏色吧?文人演員一人從右上方飛翔至左下的黑椅子上,與一白色人形模特兒男孩下棋,現場除兩把特殊設計的椅子與少數棋子是黑色外,其餘都是白色。該演員舉手下棋時,他的四位白衣複製人同步飛翔過來,跟在後上方,也準備下棋,這一幕幕的特殊白衣打扮與慢動作演出,難否又屬靈媒另類施法的文雅象徵呢?而動態影像進入的時間並非始於此刻,早在1990年代初期,謝春德就計劃前往蘭嶼拍攝他的第一部影片,也的確認真考察與寫作,埋伏了拍片的種子。
2021年他更大膽而全方位的展覽準備登場,「平行宇宙」系列第三部「時間之血」超越平面影像與影片,再加上塑像、裝置、仿真與詩篇文字,還有劇場表演。謝春德在展覽企畫的文字敘述,顯示對於人類追溯起源的研究與多層平行宇宙觀的重視下,非常在意遠古人類即有平行宇宙的認知,以及當下地球存在不可見的另一種人類樣貌。他相當清楚明示自己不僅僅是一位攝影藝術家、裝置藝術家和影片生產者,其整體展覽也高度明示著傾向「通天」的能量:如果能回到古代,他就是一位知曉天地生靈的巫師,他的藝術即是巫師作法;設若回到部落,便是附身的巫師或尪姨,口傳獨特知能給族人的祭儀。他堅定地認為生命的形式不只以現在的形象活在地球上,同時也以不同的樣貌活在其他宇宙中。了解生命在平行宇宙同時的存在,會使我們更加認知如何超越死亡,而不再恐懼死亡。而全新的劇場表演,則將使觀眾參與更能貼近超越死亡的親歷及想像,最後在靈魂裡找到我們共同的家。
原版人類回家了。/他們穿越多重宇宙歸來,卻發現人類的家鄉已經成為陌生之地。/地球上原來的地貌完全走樣,人口結構也起了很大的變化;這裡幾乎成為老人的世界,嬰兒的出生竟成為全世界歡慶的大事。/基因重組改造的複製人與 A1 成為主流,我們自然人卻逐漸淪為稀世珍寶。/不幸的是地球原版人最後竟與我們,共同經歷一場相互毀滅的浩劫。
建構在如上的認知中,「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後⋯⋯」是謝春德「平行宇宙」系列第三部「時間之血」最關鍵的見解,也是看穿我們的存在只是過度,一切都在改變中,未來將回到過去,而過去早已看到遙遠的未來。
生命劇場
「時間之血」最終章跟上當代,也推出線上展覽,更增加舞台演出,超越環繞式的美術館展覽裝置。謝春德步步挖掘隱藏的自己,讓影片導演、詩人、舞台編劇、舞台導演等紛紛出籠,聚合成一個完人,全方位地從平面攝影往時間線延伸,這符合他的宇宙歷史觀。未來在春德的腦裡,是一個複製人與AI交雜支配的世界,原版的人類是弱勢;經由返回地球的人類在台北盆地考古,挖出四個文化層,第三層的人類係雌雄同體,第四最底層發現人類自己,但腦容量特別大,有第三隻天眼,以應付與平行宇宙聯繫溝通。
爬 爬 爬/我老是唸成/ 白 白 白/汗珠/牙齒和爪子/妳是冰河時期以前被遺忘的爬虫類/就像妳纖細的指尖觸在鍵盤的剎那/ 玻璃清脆的破裂
─謝春德《美麗罪行 》
於是他設計展場,加入原版人類返回後在台北開挖的考古遺跡,五個文化層在美術館的大展場投影加上表演,每個文化層都以不同時代的人體塑像為表徵:玻璃箱內有三維動態之三裸男交媾立體構成、未來式考古者全家人員的立體圖、未來雌雄同體的透明雕塑、展場入口處有考古隊以現在101大樓共四座為根基,其上架設鋼結構往空中發展;當然也有擴增實境的AR供觀眾經由手機觀賞。一切顯示謝春德不再是過去的謝春德了,甚至他也以莎士比亞的14行詩,寫出14幕舞台劇場:在歌唱與音樂作為聲軌主調下,結合舞台設計、影像、音樂、舞蹈與道具,少為人知的形象詩將成為面對觀眾的巨大投影。啓幕的第一首詩《沉淪記》,劈頭即預告他對詩之高度視覺與超現實語彙的要求,也為整場演出定性:
在藥草和藥草之間/ 一隻飛舞的獨木舟/整族消失的部落/還有/32隻穿越山谷而來的斑鳩/勇士突然舉起戰戢/河水靜止了/你 悄悄的靠近我身邊
這14幕的分場標題更是詩句的濃縮,一如「天火」系列影像的極致標題,使用:《女武神》、《探春園之死》、《生化複製人組裝場》、《愛殺》、《降生》、《昇起的靈魂》等,想像著多疊層地球歷史的存在與幻滅;隱晦裡,謝春德潛意識地深埋他個人對靈魂永恆存在的追求。意思是,人類在極度都市化、物質化之趨勢下離開自然越來越遠,愈來愈對殺食動物無感,更漠視植物具有反應人類作為的能力。他希望透視永存於各個年代的文化層裡,高高地看著人類一再短暫變遷、族群更替、性愛、災難、死亡、複製、再生,幕幕不乏戲劇,《女武神》一場如是說:
妳是穿越平行宇宙的一頭黑武士/到了那地/妳依然將那兩刃的利劍輕輕拂起/劍影中又見遍地血流成河/回過頭/妳穿刺整城的謊言/妳也拍下了/十二聖徒在平安夜被集體屠殺的照片/聖城裡/沒有時間沒有懷念/只有一幕妳逆游產道/回到母親子宮中的畫面/黑暗中/妳殺了我!也刺向自己/天亮後/才知道/原來/我是唯一活過來 侍奉你的
謝春德認為見血是神聖的,見血才知生死,面對真實肉體,如「天火」系列多幀數位影像中的祭典犧牲、斷手、斷腳、淌血,一幕一幕頻頻呈現。生命輪迴論是台灣人知曉天地的信仰,早年長輩殺雞鴨前會禱告,祈求作為食物的雞禽能於下輩子轉世成人類,不要再續做畜生。但現在社會生與殺都自動化,消費者看不到生死場面,早已遠離大自然生物間的親密性,也告別了眼見生命掙扎的痛苦。不只電子化的社會人人靠手機溝通,遠端遙控飛彈,戰場中連觀看對方人肉爆飛都省了,遠距決勝負,戰爭只剩極似電子遊戲的刺激。
回顧謝春德1987至2010年間的「生」系列,一張張蒼白慘烈、戲劇爆表的黑白照片,無非是「平行宇宙」系列第三部 「時間之血」之劇場的超前佈署版,那「生」之非人間表層皮象,又似人間深層殘酷面貌的野地舞台,將化為「時間之血」未來戲劇。人類遷移、動物隨著時代群居更替,不停的來去爭鬥遺留痕跡,再被塵土淹沒,被新來者所遺忘,甚至遭遇悲慘滅絕與重整再造之命運。而在這一切之上,設定有原版人類、基因重組改造之複製人、AI、老人生命列車、政府組織青年獵殺隊……謝春德毫不猶豫相信平行宇宙的存在,於其深眸之下,充滿著一場場化不開的科幻情節,敘述著平行宇宙不可回逆的末世預言。
本文原刊載於《今藝術&投資》2021年8月號34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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