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53歲的衣索比亞裔藝術家已經躋身全球市場前百大藝術家之列。
茱麗.米若圖(Julie Mehretu,1970-)自小就有繪畫天份,她在美國中西部一所小型藝術學校卡拉馬祖學院(Kalamazoo College)唸書時,就夢想要成為一名藝術家。密西根州是這名在衣索比亞阿迪斯阿貝巴(Addis-Abeba)出生的藝術家嶄露頭角的地方。她20多歲時以一系列的畫作在安娜堡(Ann Arbor)取得學位,然後走上自我追尋之路,旅行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在紐約落腳。當時她的抽象畫還不夠成熟,而且顯得雜亂無章。抽象畫並不適合她。因此,她決定重拾學業,在不斷地反覆練習畫了數千個符號之後,她的畫作終於以看似一幅地圖或城市鳥瞰圖開始。這名年輕的女子正在追尋自己的道路,那就是有敘事內容的抽象畫,能反映出她對地理、建築、歷史與都市生活的興趣。
職業生涯的顛峰
2000年的時候,歡慶30歲生日的米若圖參加了多個在紐約舉辦的聯展,其中包括PS1現代藝術博物館的「大紐約」展(Greater New York)。在那些參觀展覽的人之中,就有藝術界的巨擘傑.喬普林(Jay Jopling),他也是重量級的倫敦白立方畫廊(White Cube)的創辦人。喬普林注意到米若圖的作品,並將之引進倫敦。但是,想要真正展現米若圖獨特創作的價值,就必須為她舉辦個展。2001年,哈林區一間由克里斯蒂安.海耶斯(Christian Haye)經營的前衛畫廊就為她舉行了個展,經過嚴格的挑選後,只展出四幅畫,創造了缺稀性與蒐藏慾望,因此展覽正式開幕時,已經沒有作品可供出售了。據傳買主應該是紐約藝術界的人士,每幅畫作的價格介於1萬5,000美元至6萬美元之間。這次商業上的成功來得如此之快,無論是海耶斯或米若圖都難以預料,也來不及回應。
2006年,米若圖被多個計畫壓得喘不過氣來,例如準備底特律藝術中心的大型展覽、創作受古根漢基金會柏林分會委託且作為2008年個展一部份的作品,她甚至在獲得柏林獎後,還在柏林的美國學院駐校六個月。與此同時,一項重要的計畫出現了,讓她創作出一件最具野心的作品,那就是為高盛投資銀行(Goldman Sachs)新大樓的入口大廳繪製一幅長24公尺的壁畫(2007年-2009年)。這件巨大的作品以抽象的方式呈現出視覺性的資本主義歷史,花了高盛500萬美元,其中約80%為製造成本,她費時兩年,在約30名助手的協助下完成這項計畫。
隨後她加速崛起,特別是2010年在古根漢美術館舉辦個展,並在著名的白立方畫廊與古德曼畫廊的倫敦、巴黎及紐約等分部舉行展覽,還參加了數十個其他活動。不過這位藝術家並沒有放棄大型的創作計畫。2017年,她耗時14個月,完成一件巨型作品,那就是為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The 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 SFMOMA)的大廳繪製了兩幅巨大的畫作。這幅雙聯畫高八公尺、寬將近20公尺,比米開朗基羅的《最後的審判〉》還要大。近期的其他機構活動則使這名藝術家成為我們這個時代不可忽視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在她參與了第58屆威尼斯雙年展之後。
與當前議題相關的抽象創作
這些或可辨識、或為抽象的圖像片段被堆疊成一個巨大形式的動態視覺漩渦:米若圖透過讓結構動起來,發明了一種新的抽象形式。雖然一些評論家在她的作品中見到了重要的歐洲前衛派繪畫的傳承,但是她也進行了重大革新,將抽象藝術推向一個新的方向,使其能擁抱21世紀的社會、政治與經濟議題。
米若圖的繪畫確實擁有多重DNA。在藝術家所謂的「行動、戰鬥、遷徙與文明」這些線條之下,意義的層次與其背後的來源一樣很多。事實上,米若圖會利用電腦繪圖或圖形設計工具,以投射照片、圖樣與影像的方式來建構她的作品。她累積並彙整了各種資訊及知識來源,這些來源在概念上、政治上或僅僅只是在視覺上引起了她的興趣。這些都是有關種族騷動、抗議活動、地形測繪圖、森林大火、數據流等等的影像,或是與人員及資本流動、病毒感染傳播、政治起義有關的影像。這些資訊被彙整、被重新使用、被呈現、被刪去、被消除,最終只能於充斥在完成品裡的運動、混亂與緊張之中被閱讀。
我們這個時代行情最高的女性之一
2010年3月,卡爾文.湯姆金斯(Calvin Tomkins)為《紐約客》撰寫了一篇有關米若圖的專文〈大型藝術、大把鈔票〉(Big Art, Big Money),當時這名藝術家才剛完成高盛投資銀行大樓的巨幅創作。那時她已經因為有四件作品在拍賣會拍出六位數的價格而引起轟動,但是湯姆金斯似乎預見了這位藝術家未來的價格變動,因為就在文章發表八個月後,藝術家有兩件作品的價格飆升至百萬美元以上,其中最大的一件《七件善行》(The Seven Acts of Mercy,2004年,284 ×630cm)於2010年11月9日由蘇富比以230萬美元以上的價格成交。
文章發表約10年後,米若圖已經跨越許多階段,其作品成為眾多重要博物館的館藏和私人收藏,其中包括法國的法蘭索瓦.皮諾(François Pinault)、美國的伊萊與伊迪特.布羅德(Eli et Edythe Broad),而且隨著她的名聲大噪,其行情也不斷飆漲。
2023年10月,她的一件作品在香港蘇富比以932萬美元的價格成交,創下非裔藝術家的新紀錄。這幅標為《無題》(Untitled,2011年,183 × 487cm)的大型雙聯畫曾於2015年在紐約佳士得進行拍賣,當時的成交價是285萬美元。八年間,這件作品的價格增長了227%,由此可見其重要畫作的價值。2023年11月15日,蘇富比更以超過千萬美元門檻的價格(1,070萬美元)售出米若圖一幅將近四公尺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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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若圖在2023年的拍賣會上累積銷售了2,100萬美元,非凡的表現讓她得以躋身全球藝術市場前百大表現最佳的藝術家之列。在這股氣勢的背後,表明的也許是收藏家對獨特且高要求的繪畫形式有著濃厚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