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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結亞洲大陸的青銅作品:荷蘭國家博物館「亞洲青銅:4000年 的美麗風華」

聯結亞洲大陸的青銅作品:荷蘭國家博物館「亞洲青銅:4000年 的美麗風華」

Bronze Works Connecting the Asian Continent: “Asian Bronze: 4000 Years of Beauty” at Rijksmuseum

今年秋天,阿姆斯特丹的荷蘭國家博物館舉辦「亞洲青銅:4000年的美麗風華」特別展覽,展出作品不按照地理或年代排列,而是以主題呈現,強調比較,並闡明隨著時間推移的歷史進程。

青銅是一種刻意製造的合金,由銅與錫結合而成。銅是人類最早使用的金屬之一,也是所有青銅器的主要成分。這兩種金屬的結合創造了一種新的材料,它比銅更堅硬,同時降低了熔化溫度,因此可以創造出複雜的形狀,但仍然保持迷人的外觀。這種特質是青銅器跨越地域界限、歷經多個世紀廣泛使用的根本原因。青銅工藝被認為起源於西亞,隨後向西傳播到地中海,向東傳播到南亞和中國。儘管銅礦藏豐富,但錫礦卻相對稀少。全球錫儲量最豐富的地區是泰國南部至印尼西部,這些地區很可能在整個亞洲青銅製造的區域演進中扮演了舉足輕重、相互關聯的角色。因此,錫資源取得的戰略性在建構青銅的歷史發展中起了重要作用,突顯了其在古代冶金中的重要性。

近十多年來,荷蘭國家博物館(Rijksmuseum)對館藏的亞洲青銅器進行了大量的科學檢測研究,尤其著重於鑄造技術的問題。今年秋天,阿姆斯特丹的荷蘭國家博物館舉辦「亞洲青銅:4000年的美麗風華」特別展覽,展期自2024年9月26日至2025 年1月12日,精選展出75件亞洲青銅鑄造作品:從地理位置上來看,西起巴基斯坦和印度,經泰國、越南和印尼,東至中國、韓國和日本,即南亞、東南亞和東亞;展品除館藏,還包括了來自歐洲、美國和亞洲其他博物館的精品。

展出的傑作涵蓋了四千年的時間線,勾勒青銅鑄造工藝從最早的史前起源,到現代和當代藝術創作的演變過程。展出作品將不按照地理或年代排列,而是以主題呈現:材質(material)和物質性(materiality)、鑄造技術、神聖與宗教脈絡、青銅的特質,以及現代與當代亞洲青銅作品。這種方法旨在強調比較,並闡明隨著時間所推移的歷史進程。展覽希望突出精品傑作之美,揭示亞洲工匠和藝術家們利用的青銅材質的不同特性所創作的青銅器,和在感官上吸引人的各種雕塑鑄造方式。畢竟,正是他們的精湛工藝讓複雜且技術性要求極高的青銅藝術至今仍能引起我們的共鳴,並讓我們與從四千年前的青銅藝術製作者和使用者連結在一起。

材質和物質性

從古代到現代,許多偉大的藝術品都是由青銅製成,青銅確實在人類歷史上具有獨特的地位。特殊的是,與金、銀或鐵本身都是元素不同,青銅既不是一種元素,也不是天然的物質。儘管早期青銅製造的大部分歷史仍不清楚,但本次展覽討論了青銅首次發現的方式、原因和時間,以及它對亞洲早期文化和文明的影響。展覽展示了來自南亞、東亞和東南亞的相對早期的青銅器實例。

上個世紀的考古研究表明,從公元前3000年中葉起,今天的巴基斯坦印度河流域和印度西北部就開始使用青銅。本次展出最早的亞洲青銅實例是製作於哈拉帕時代(Harappan period,公元前2000-前1750)晚期的一件青銅雕塑(圖1),該雕像的製作地摩亨佐達羅(Mohenjodaro)位於今天的巴基斯坦,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之一──印度河流域文明的一部分。早在公元前2500年,該地區就已經出現了精心規劃的巨大城市。印度河流域文明的青銅雕像非常稀少,這尊年輕女子雕像是個罕見的例子,不但是巴基斯坦的國寶,也是亞洲最早的青銅雕像之一。

圖1 約公元前2500至1500年〈年輕女子像〉,青銅,卡拉奇巴基斯坦國家博物館藏。

同時,此時期印度河流域的工匠就已經能夠將多個各別鑄件組裝在一起,創造出了更複雜的文物。在印度馬哈拉施特拉邦(Maharashtra)代馬巴德(Daimabad)發現的一尊犀牛雕像就證明了這一點(圖2):犀牛的前後腳各自站立在一個平臺上,平臺上組裝有輪子,這尊犀牛也是印度河流域文明中少數已知的青銅雕像之一。印度河文明屬於南亞文明,大約在公元前2500年至公元前1500年蓬勃發展。在原始歷史時期,印度許多地區都存在犀牛,現在牠們幾乎滅絕了。犀牛的某些部分,例如角和血,被認為具有神奇和藥用特性。

圖2 約公元前 2000至1500年〈犀牛〉,青銅,新德里印度國家博物館藏。

鑄造技術

在製作時所選擇的技術,通常取決於當地作坊的專業知識與嚴格的準則。在展覽中所展出的青銅雕塑中,包含實心鑄造、空心鑄造、失蠟法鑄造、塊範法、單次鑄造和多次鑄造的實例,讓我們得以細緻地探討亞洲不同地區所使用的各種製作技術。每種技術,無論是實心鑄造或複雜的失蠟法,都具有獨特的文化與藝術影響力。

展出的一件中國商代的斧刃(或稱「鉞」,公元前 13 世紀,圖3)是用雙合範製成的。成品上的饕餮紋包括凸起的陽紋和低陷的陰紋以及鏤空,這些鏤空是模具壁間的凸起物阻擋熔融金屬流動的所形成的。斧刃上大多數的鏤空是裝飾性的,但靠近頂部的兩條孔隙是功能性的,用來將斧刃綁在木柄上。這件青銅斧的前身是用石頭或玉石製成的,上面鑽有功能性的孔。然而,當媒材改為青銅,在鑄造後很難在厚重的青銅上切割又長又窄的孔,因此這把青銅斧的孔隙很可能是鑄造的。塊範法鑄造出現於中國中部河南和山西的二里頭文化(公元前1900-1500)。上古中國工匠在青銅鑄造方法的選擇上與其他亞洲文化有顯著的差異:複雜的黏土塊範可拆卸,並在內部進行裝飾。展出的這件精美的大型象尊孤品需要多組塊範模件才能完成(圖4)。

圖3 約公元前13世紀〈饕餮紋鉞〉,青銅,科隆東亞藝術博物館藏。
圖4 約公元前12至11世紀〈象尊〉,青銅,巴黎吉美博物館藏。

在印度南部,橫向水平鑄造是傳統大型實心鑄造雕像的決定性要素之一。較大的物件,如超過30公分高的雕像,都很難以單次的實心鑄造完成。鑄造時所需的大量熔融金屬增加了各種問題的可能性,如澆鑄時收縮、斷裂、不同孔隙率和融液無法填滿模具等。儘管面臨這些挑戰,南印度的工匠們仍製造出了世界上最精美、最大、技術最精湛的失蠟法實心鑄造青銅雕塑。這種鑄造傳統在朱羅王朝(Chola Dynasty,約公元9至13世紀)時期產量龐大,至今仍在傳統的南印度作坊中改良使用。

該技術在鑄造巨大且複雜的形體方面是獨一無二的,例如荷蘭國家博物館所收藏的高1.5公尺、重約300公斤的〈濕婆.納塔羅闍〉(Shiva Nataraja,約公元1100-1200,圖5)。雖然基座的兩個部分是分開鑄造,之後再連接在一起,但最大的神像部分,也就是由伸展六肢(四手兩腳)的神祇及環繞於其背後的火焰光環,卻是一體成形鑄造,精湛的工藝令人難以置信。將這麼多的金屬鑄成這樣的造形,是很難甚至不可能用其他方法達到的。例如在歐洲的失蠟法鑄造中,雕像往往是倒鑄的,只有一個澆口。觀察南印度當代的作法,並與其他實心青銅器進行比較,可知濕婆像的背部有多個澆口,而且鑄造時是面朝下的,這樣的方式可確保金屬能夠快速澆注,而且金屬融液不需要在模具內流動太遠。濕婆頭部背後的飾物很可能就是澆口或其他的豎管,這些豎管在鑄造後並未全部被移除,而是被用來當作裝飾;其他的澆口也保留在原處,在蠟模階段就已經裝飾好了。展覽聚焦獨特的製作方法,旨在強調這些技術在特定亞洲地區發展的地方化專業知識和精湛技藝。這也證明了豐富多樣的工藝技術,塑造了整個亞洲青銅作品的複雜世界。

圖5 約12世紀〈濕婆.納塔羅闍〉,青銅,阿姆斯特丹荷蘭國家博物館藏。

神聖與宗教脈絡

古代許多文物都被賦予了儀式意義,最終衍伸出昂貴且大型的宗教雕像。青銅這種與生俱來就珍貴的材質,被刻意選用來製作儀式性和神聖性物件,具有深遠的意義。同樣值得注意的是製作這些藝術品所採用的技術,以及亞洲不同地區之間的技術與藝術交流,這些動態的文化互動和影響促成了這種古老工藝在亞洲大陸上的多種表現形式。

雖然雕像在地中海世界與亞洲之間的移動並不常見,但其在亞洲內部的交流卻非常蓬勃。各作坊緊密接觸,所生產的作品則沿著連接亞洲大陸的不同的貿易網絡和朝聖路線綻放光芒。這種交流在佛教圖像的演變中反映顯著,從印度到中國、泰國和印尼、西藏及尼泊爾。東印度比哈爾邦(Bihar)出土的一尊立佛(圖6),是空心鑄造佛像的典範,佛像內部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條不尋常的橫向豎管,穿過佛像的核心,令人聯想到面朝下的鑄造方式。這種有趣的創新技術只見於九座亞洲不同地區和時期的立佛,似乎是為了幫助金屬均勻地流經薄壁鑄件的各個部分,尤其是袈裟的衣褶。該佛像的風格和形象也被引入亞洲大陸,例如中國北魏時期的鎏金銅佛也受到影響。

圖6 6至7世紀〈佛立像〉,青銅鎏金,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藏。

佛教自傳入中國後,其造像藝術風格蓬勃發展,影響了東亞文化圈,如韓國與日本的造像。例如北魏時期,紀年518年的孤品〈二佛並坐〉(圖7)金銅造像即是佛教造像在中國開花結果的經典作品之一。

圖7 518年〈二佛並坐〉,青銅鎏金,巴黎吉美博物館藏。

另外,荷蘭國家博物館新購藏的一尊西藏15世紀的〈密集金剛〉(圖8)表現其與明妃的親密擁抱。三面六臂,三面分別示現慈悲、息災和降魔之功德;每面三目,代表觀照過去、現在、未來;頭戴五葉冠,象徵五佛或五菩薩,頂飾是阿閦佛。六隻手臂各持法物,前二臂抱金剛佛母,持金剛鈴、金剛杵,象徵智慧與方便成就;居上右手持法輪、象徵法輪常轉;居下右手拿蓮花,象徵智慧清淨;居上左手持寶珠,象徵所求如願;居下左手握寶劍,象徵斬斷一切無明。該雕像由銅鑄造,隨後鍍金。其風格受到永樂時期宮廷漢藏金銅佛作品的影響。

圖8 15世紀〈密集金剛〉,銅鎏金,阿姆斯特丹荷蘭國家博物館藏。

在南亞和東南亞流行著一種特殊的佛陀形象,描繪佛陀坐在一條多頭蛇身上,受到蛇頭罩頂的保護。在南傳佛教的背景脈絡下,這種形象表現的故事眾所皆知:佛陀於菩提樹下打坐,其樹根即為目支鄰陀(Mucalinda)的棲息處。當遭逢七日七夜的暴雨時,目支鄰陀自棲息處竄出;以自身纏繞佛陀七圈,並以七個頭為佛陀遮擋雨勢。在柬埔寨和泰國部分地區,這類佛像通常以銅製成,是當地最顯赫的佛像,我們有理由相信此造型之所以受到歡迎與水的重要性有關。展覽所選的範例是一件來自泰國的〈佛坐像〉(圖9),年代為12至13世紀。這件非凡的作品是從曼谷國立博物館借出的特別藏品,也是其在海外之首次展出。

圖9 12至13世紀〈佛坐像〉,青銅,曼谷泰國國家博物館藏。

青銅的特質

由於青銅得以從熔融金屬鑄成幾乎任何形狀,加上硬度和抗滲透性的特質,使其成為一種用途極為廣泛的材料,尤其是非常適合用來製作各種器皿。許多器皿是為了儲存酒、水和食物而設計的,而華麗的青銅器皿專門用於祭祀。此外,青銅的音色和迴響特質被用於製作銅鑼、銅鐘和各種樂器。在中國,工匠精心創造了一套套的成套編鐘,每一不同大小的鐘都有其特定的音調。展出作品包含中國的編鐘(圖10)、印度和印尼爪哇的青銅鐘以及越南的銅鼓。這件來自爪哇的青銅鐘是目前已知最大、裝飾最豐富的銅鐘(圖11)。此外,儘管青銅工具最終被鐵器取代,但具有卓越藝術品質的祭祀儀式器皿和許多武器仍繼續由青銅製成。

圖10 公元前8世紀〈編鐘〉,青銅,科隆東亞藝術博物館藏。
圖11 8至9世紀〈獅鈕蓮花青銅鐘〉,青銅,印尼日惹索諾布多約博物館藏。

青銅作為一種用途廣泛、受人珍重的材料,在實用、儀式和藝術領域的多方面貢獻,證明了青銅的永恆傳承。青銅的吸熱特性使其成為香爐的理想材料。香爐是貴族生活和宗教儀式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不僅實用於燃香來淨化和熏染空氣,後來還演變成奢侈的藝術形式,鑄造成祥瑞動物的形狀,如鳳凰、甪端等,或者各種精美,甚至誇張的造型,如龍蝦(圖12)等。

圖12 18至19世紀〈龍蝦形香爐〉,青銅,巴黎賽努奇博物館藏。

青銅器也應用在油燈的創造上,本展中的一件公元5至6世紀製作於地中海周圍,可能是在埃及的亞歷山卓(Alexandria)製造並出口到泰國的青銅燈(圖13),燈的表面裝飾著羅馬釀酒和醉酒之神西勒努斯(Silenus)的頭像,這是青銅物件在地中海世界與亞洲之間的移動的罕見案例,顯示了青銅工藝的深遠影響。在亞洲,亦存在豐富的青銅燈傳統,其造型靈感來自鳥類、動物和神話生物。

圖13 5至6世紀〈飾有西勒努斯的燈〉,青銅,曼谷泰國國家博物館藏。

自公元前三千年起,青銅的反光特性使其成為鏡子的理想材料。在東亞,一種被西方稱為「魔鏡」的獨特類型被開發出來,這種「魔鏡」最早在中國的漢代就已經出現,在後世被稱為「透光鏡」。這種鏡子能夠反射出其背面裝飾的圖像,營造出光線穿透金屬的錯覺,但實際上卻是折射的。當光束折射時,無論投射的光束落在哪裡,都可以看到鏡面後的圖案。這種效果是鏡面拋光技術所造成的假象,拋光之後的鏡面會產生肉眼無法察覺的不規則凹凸,與背面的凸起圖案相對應。這種鏡子的生產方法在中國自宋代以後就失傳了,不過中國的「透光鏡」卻傳到了日本,到了江戶時代,日本工匠開發了一種技術,能夠將圖像隱藏在鏡子中,因此投射出來的圖像與背面的裝飾不同。在基督教被禁止的時代,日本工匠製作了能夠投射出十字架和聖母瑪利亞影像的「魔鏡」,並在基督徒之間祕密流傳。「魔鏡」的製作技術在日本保存至今,來自京都的山本合金製金所的山本晃久(1975-)是其家族第五代的製鏡師,致力於保存並改良和鏡的製作工藝,荷蘭國家博物館特別訂製了兩件由他所鑄造的「魔鏡」(圖 14)。

圖14 山本晃久2024年作〈魔鏡.切之丹〉,青銅,阿姆斯特丹荷蘭國家博物館藏。

展覽希望突顯亞洲工匠和藝術家對青銅器不同特性的運用,並揭示青銅器在不同感官上的各種運用方式。隨著時間的推移,青銅器的專業用途逐漸發展,利用青銅器的特質來達到不同作品個別所需求的效果。

現代和當代亞洲青銅作品

自1867年巴黎世界博覽會展出日本裝飾藝術後,西方觀眾對這些作品的興趣大增,並影響了當時室內設計以及後來的新藝術(Art nouveau)和裝飾藝術(Art Deco)運動。西方藝術家開始將日本藝術風格和主題(包括青銅作品)融入他們的創作中。其中最著名的例子是浮世繪版畫對荷蘭畫家梵谷(Vincent van Gogh,1853-1890)藝術的影響。不僅是亞洲藝術影響了現代歐洲藝術家,這種影響也是雙向的。本展中所展出的現代亞洲藝術家的作品,在他們的學習過程中(無論是在國內或國外)都曾受到西方的影響。之所以選擇這些特定的例子,不僅是考慮他們的作品結合了「東方」與「西方」的風格,也因為他們對其國家現代藝術發展所產生的影響,其中之一是來自泰國的藝術家欽伊.姆西里(Khien Yimsiri,1922-1971)。

姆西里是東南亞現代藝術發展史上的重要人物。他是泰國現代雕塑的先驅,也是泰國藝術大學(Silpakorn University)極具影響力的雕塑導師,影響深遠。他於1941年畢業於故鄉曼谷的美術學院,是義大利雕塑家科拉多.費羅西(Corrado Feroci,又名 Silpa Bhirasri,1892-1962)的首批弟子之一,1923年被泰國國王拉瑪六世任命為教授,被稱為泰國現代藝術之父。姆西里在其職業生涯的早期階段,曾在全國藝術展中贏得無數知名獎項,並獲得獎學金前往國外留學。1949年,他在倫敦切爾西藝術與設計學院(Chelsea College of Art and Design)師從雕塑家亨利.摩爾(Henry Moore,1898-1986)。四年後,他成為羅馬藝術學院(Accademia di Belle Arti)的訪問學者。

1940年代傳統主義在泰國復興,姆西里在大學美術系的職位讓他得以深入研究泰國的文化遺產。他從不同的來源汲取靈感,例如佛像、陶偶,以及蘇可泰時期(Sukhothai Period,1238-1438)的供奉牌。蘇可泰式佛教圖像中固有的線條、量感和形狀之美對他的藝術創作影響深遠。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音樂韻律〉(圖15)展現了二戰後西方現代抽象藝術與泰國傳統雕塑的融合。姆西里是第一批重新詮釋泰國傳統藝術並將其融入創作表現的藝術家之一,因此對泰國現代及當代藝術的發展軌跡產生了重大影響。

圖15 欽伊.姆西里1949年作〈音樂韻律〉,青銅,曼谷當代美術館藏。

儘管亞洲現代藝術的發展因地而異,但顯而易見的是,從20世紀初以來,各種類型的現代藝術在亞洲地區蓬勃發展。亞洲藝術家們也創作出如立體主義、未來主義、超現實主義、前衛主義(達達主義)和抽象表現主義的作品。在當代藝術領域中,表現形式更加多元化,一些藝術家有意識地重新詮釋和挑戰傳統亞洲藝術和工藝的歷史軌跡。當代的「魔鏡」和現代青銅藝術作品展示了亞洲青銅鑄造藝術四千年的非凡延續。

亞洲青銅:4000 年的美麗風華
荷蘭國家博物館│2024/9/26-2025/1/12


文圖引自《典藏.古美術》385期〈聯結亞洲大陸的青銅作品──荷蘭國家博物館「亞洲青銅:4000年 的美麗風華」〉,作者:王靜靈(荷蘭國家博物館中國藝術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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