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蘇富比三場專拍呈現「小聽颿樓藏珍」、「小萬柳堂」舊藏精品。「小聽颿樓藏珍」的潘氏家族歷代經商,潘氏庋藏由潘有為(1743-1821)奠基,潘正煒(1791-1850)「聽颿樓」擴展,至潘祖堯(1942-2022)「小聽颿樓」最為知名。其收藏超脫個人審美,呈現的是家族底蘊與品味積累。潘氏庋藏被譽為清末廣東五家名藏,實不為過。
小聽颿樓藏珍,兩件書畫拍品破千萬成交
「小聽颿樓藏珍」專場共上拍52件拍品,涵蓋書畫、瓷雜及家具,類項多元。過去單一藏家專場多數成績亮眼,本次「小聽颿樓藏珍」亦不例外。加上拍賣前一天學術研討會的加持,讓本場於開拍前便備受矚目,締造總成交額1億2051萬6000港元,件數成交率 82.7%。
本場第一個高潮為編號803清雍正〈珊瑚紅釉沖天耳三足爐〉,預估價為40萬至60萬港元,但書面委託標即80萬港元,高出高預估價!開拍後叫價聲此起彼落,終以504萬港元成交。見微知著,本場熱度如慢燉,整場並無喧囂撲騰,但細品結果卻是熱度十足。
本場最高價格為石濤《花卉詩冊》,此冊共八開,分別繪蘭花、芭蕉、墨竹、甁花、秋菊、水仙等,每開有鄭板橋的對題,此外題者還有孔廣陶、吳榮光、熊景星、吳銳、汪之鍠、李步墀,預估價為1000萬至2000萬港元。由600萬港元起拍,一路緩慢叫價至千萬後,價格仍緩步上揚,最終以1740萬港元成交。
第二名則為王原祁、王翬等清諸家《國朝名賢畫冊》匯集清初「虞山」及「婁東」各名家,體現「畫學正統」之面貌,記錄文人詩文相酬,估價800萬至1200萬港元。開拍後,可以感受到買家審慎考慮的心情,每一口喊價間考慮時間長,終以1260萬港元成交。
封面作品明15世紀初《鈞窯玫瑰釉渣斗式花盆》原屬潘寶珩(1862-1927)舊物,珍存潘家近百年,估價800萬至1500萬港元,由500萬港元起拍時,已有書面委託叫價至750萬港元,最終成交價1020萬港元。
「小聽颿樓藏珍─宋仁宗宋高宗臨蘭亭卷」單一專場遺憾流拍
聽颿樓珍藏中,以宋仁宗趙禎及宋高宗趙構《臨王羲之《蘭亭序》》合卷最為具有歷史價值。全卷包括《宋仁宗臨蘭亭序》、《宋高宗臨蘭亭序》,及南宋至清道光的題跋三個部分組成,收錄於《聽颿樓書畫記》中。
本卷遞藏有緒,道光之前與《定武蘭亭唐榻本》(現藏於日本東京台東區書道博物館)合裝為一卷;丙申(1836)之後,才被拆作二卷。在元明清的文獻著錄中,可知其流傳經過,及當時對於此卷的認知。
宋仁宗(1010-1063)趙楨為宋代第四位皇帝,在位42年,為宋代在位時間最長的一位,有著「仁宗盛治」的美譽。其書法作品傳世難得一見,本幅於卷首有「御書之寶」及「寶翰之章」;卷末有「宣和」、「政和」二璽、「御前之印」。第二段則為宋高宗(1107-1187)趙構所臨,為南宋第一任皇帝,熱衷於書畫藝術,書法造詣高。相較於宋仁宗,宋高宗的書法作品較多存世。本幅首尾兩端下方各鈐有「紹興」印。
拍前古代書畫主管左昕陽表示,此卷是目前宋仁宋書法的傳世唯一作品,可見於多本著錄。此外,史書上多記載宋高宗臨寫蘭亭贈與臣子,本幅即為此一史實的例證。其三,則是在臨寫《蘭亭序》的歷史中,僅有這件宋代的作品傳世。
本件為估價待詢,開拍後以5200萬港元上拍,買家叫價謹慎,喊價速度緩慢。進入7000萬港元後,階梯改為500萬港元,更明顯感受到買家的謹慎。電話委託相繼競爭至9500萬港元時停滯,即便拍賣官給足了考慮時間,買家仍決定止步於此,遺憾地以9500萬港元流標。
對於本件流標,市場亦呈現兩極反應。一方極為意外本件流拍,畢竟以歷史價值而言,本件有著宋代皇室品味的加持,兼有佐證史實的意義;加上9500萬港元已是市場近年來少見的書畫高價,足以反映其重要性。另一方則認為在現今市場上,高額起拍價已不夠實際;買家心中衡量藝術品價值的標準,在經濟環境的影響下顯得更加嚴苛。儘管作品擁有宋代皇室品味的背書與顯著的史實意義,然而在當前經濟環境下,買家對於藝術品價值的評估變得更加謹慎,顯示出市場對於高估價拍品的不確定性與挑戰。
小萬柳堂百分百成交,四僧四王領風騷
10月16日下午,「扇海─小萬柳堂舊藏明清書畫扇面」舉槌,113件拍品全數拍出,喜獲白手套,成交總額8907萬2400港元。本場估價具親和力,買家反應熱情,競舉熱烈,多數拍品成交價超過高估價,更有多件超估價數倍,成績亮眼。
小萬柳堂是清末著名收藏家廉泉、吳芝瑛夫婦的堂號。廉泉,字惠卿,號南湖居士、小萬柳堂居士,乃元朝大臣廉希憲的後憲。廉希憲曾在京師外修建別墅「萬柳堂」,廉泉故將自己於上海與杭州的住所為命名為「小萬柳堂」。
小萬柳堂書畫藏品早期以碑帖法書為主,後以扇面收藏聞名於世。清末收藏家端方曾評論他的收藏:「上自前明王孟端、張懿簡、王文成,以迄國初乾嘉諸老,得名人八百輩,為冊六十,洵生平之樂事,宇宙之奇觀矣。」可知其收藏之豐。廉氏的扇面藏品主要得自姻戚宮本昂、宮昱兄弟舊藏。據《小萬柳堂藏畫記》記述,宮氏兄弟畢生所藏扇面共1053開,集明清名家書畫作品大成。宮本昂病革時,囑其妻孫婉如將《明清兩朝名人書畫扇存》所載之封存於12篋內,歿後售予廉泉。
小萬柳堂書畫扇面自20世紀來陸續有釋出拍場,本次專場精選百餘幅扇面,囊括了明清兩代名家精品,上至吳門文人意趣,下迄四王吳惲精品,高價品以清初四王、四僧最為顯眼。
專場居冠之作為弘仁《擬陸廣山水》,作者自識:「儗天游生墨意,似燮老教」天游生為元代畫家陸廣的號,江蘇吳縣人,字季弘,善山水,效王蒙風格,落筆蒼古,用墨不凡。弘仁的山水金箋扇面,在北京故宮有類似藏品可參照,此件拍品另有早期著錄1911年廉氏小萬柳堂《扇面大觀》,以及1914年上海文明書局《名人書畫扇集》。現場以書面委託之30萬港元起拍,除現場買家,尚有五組電話委託競爭,160萬港元後剩三支電話委託拉鋸,喊至420萬港元終於決定勝負,歷時9分鐘,成交價504萬港元。
緊接在弘仁《擬陸廣山水》,乃本場第二高價髡殘《淺絳山水》。四僧之髡殘善用禿筆渴墨,筆下景緻幽僻,傳世作品極少,數量可能未有百幅,且多收藏在世界各大博物館,如北京故宮博物院《層岩疊壑圖》、國立故宮博物院《茂林秋樹圖》等,市場稀見。髡殘《淺絳山水》繪於金箋扇面,構圖飽滿,拍前即受關注。現場以書面委託32萬港元起拍,電話委託與現場買家互不相讓,價格迅速攀升,380萬港元落槌,由電話買家以456萬成交價抱回,逾高估價11倍之多,成績喜人。
第三高價為王原祁《秋山圖》,重心至於左方,如雲團般的山巒中,懷抱數間房舍,墨綠、楓紅、淺絳等各色樹叢圍繞,右方有淡淡的遠景。扇面裱褙處有宮本昂「宮子行同弟玉父寶之」、「宮子行玉父共欣賞」等鑑藏印,以及小萬柳堂主廉泉的「南湖居士」印。預估價24萬至55萬港元,成交價384萬港元,近高估價7倍。
本場帶來多件四王、四僧,深受買家肯定,屢創百萬佳績。王原祁《仿大癡山水》,估價20萬至 40萬港元,成交價216萬港元;王時敏《仿大癡姚江曉色圖》,估價15萬至 35萬港元,成交價180萬港元;王鑑《仿江貫道山水》,估價28萬至58萬港元,成交價156萬港元;石濤書畫俱佳,書扇《二鐘鼎文》估價15萬至30萬港元,成交價180萬港元;畫扇《蘭竹圖》,估價18萬至38萬港元,成交價156萬港元。其他書畫家也有亮眼表現,如惲壽平《牡丹》估價12萬至28萬港元,成交價372萬港元,逾高估價13倍,登上專場第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