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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充盈的魄力—— 朱興華「朱興華:赤子爾我」

生氣充盈的魄力—— 朱興華「朱興華:赤子爾我」

Full of Vigor – “Chu Hing Wah: Bare Life”

香港漢雅軒展出的「朱興華:赤子爾我」,陳列逾20幅藝術家朱興華創作於2016 至 2020 年的作品。除了為人熟悉的「城市人物」和「花卉」系列之外,更首次發布以「軀體」為題的作品。新系列聚焦於描繪人體,反映出高齡87歲的藝術家似是要在活了大半輩子之後,嘗試回溯人類最初、最基本的存在,赤誠而磊落。

個子瘦小,但腰板挺直,早已一頭華髮的朱興華,穿著馬球衫,腳踏球鞋。在香港漢雅軒「朱興華:赤子爾我」的開幕活動上,他健步地滿場飛。這邊簽書,那邊合照,總是很忙。也難怪, 年邁加上疫情反覆,他平日都深居簡出。藝術家鮮有公開露面,配合新系列作品發布,訪客自然絡繹不絕。他看起來精神滿滿,接待一組又一組的來賓,親自介紹新系列的創作意念。不知不覺,面前的畫家今年已經 87 歲。朱興華的魄力, 體現於展場的社交,也見於其新繪的畫作。

藝術家朱興華。(漢雅軒提供)

1935 年出生於廣東的朱興華,1950年隨家人來港,其後留學英國,修讀精神科護理課程。留英期間,他課餘參觀美術館的習慣,播下藝術的種子,並開始自行作畫。1965 年回流,他先後任職於香港青山醫院和香港小欖弱智科病院。從事精神科護理工作之餘,他又於香港大學校外課程部修習藝術與設計文憑。

多年來,朱興華發展出極富個人特色的水墨紙本作品。題材方面,他關懷人物的精神狀態,又經常取景於香港市井巷弄;手法方面,他刻意保留水漬,以顏料層層漬染。1992 年,他提早退休,全身投入藝術事業。也是在同一年,漢雅軒首次與朱興華合作,於台北的空間舉行「記憶與共鳴」展覽。其後,漢雅軒把朱興華的作品帶回香港,先後於 2006 年及 2017 年舉辦展覽「朱興華:我五十年的香港」、「有情世界:朱興華的藝術回顧與前瞻」。事隔五年,漢雅軒近日開幕的「朱興華:赤子爾我」展出近作,同時標誌出畫廊與藝術家三十年的情誼。

「朱興華:赤子爾我」展場一景。(漢雅軒提供)

「朱興華:赤子爾我」陳列二十多幅朱興華的作品,創作年份由 2016 至 2020 年不等。除了為人熟悉的「城市人物」和「花卉」系列之外,他更首次發布以「軀體」為題的作品。

朱興華,《洗白白》,彩墨紙本,70×59 cm,2018。

「軀體」系列畫作直書人體。由孩提時代的《洗白白》,母親替孩子沐浴的情景;到藝術家早年於廣東鄉村生活的《沒有泳褲的年代》,繪畫未有迴避赤裸的身體。就算探索情愛的作品,畫中男女即使裸身相對,但亦沒有渲染情色。由《愛侶》到《夫妻》,畫中人彼此扶持的安慰,遠大於裸裎肉體的震撼。恰如中文展題「赤子爾我」,或英文展題 Bare Life 所指的「赤裸生命」,新作集中繪畫人體,畫家似是要在活了大半輩子之後,嘗試回溯人類最初、最基本的存在,赤誠而磊落。

朱興華,《沒有泳褲的年代》,彩墨紙本,70×59 cm,2018。(漢雅軒提供)
朱興華,《愛侶》,彩墨紙本,179×96 cm,2020。(漢雅軒提供)

喜以香港城市景色入題的朱興華,近作也捕捉了疫情下的社會面貌。他以特色的漬染手法抽象地繪下《病毒》,切中時事又不乏童趣。其中《鴉雀無聲》更是他與孫兒聯手合作的繪畫,畫中左下方的箭頭、黃葉和中間的鐵罐都是出自孫兒之手。清雅潔淨的構圖背後,隱藏著爺孫合作的親子時光。好幾幅近作用色都頗為暗黑,尤其以 2020 年《黑元旦孤獨人行》畫中低頭行走的人,情感上最為消沉。《災難》乍看起來更似是一片漆黑,隱約可見幢幢人影。藝術家的心情溢於言表,還化成書法於畫上題字,直問「災難何時了」。

朱興華,《鴉雀無聲》,彩墨紙本,113.5×83.5 cm,2018。(漢雅軒提供)
朱興華,《黑元旦孤獨人行》,彩墨紙本,143.5×96.5 cm,2020。(漢雅軒提供)

看著作品,又看看人,滿場畫作盡是朱興華年過八十之後的近作,而且尺寸大多都比人還要高。駕馭大畫,需要的不只功力,也極其消耗體力,叫人驚嘆藝術家的氣魄。或者,魄力源於創作的欲望,教他依然活得生氣充盈。

朱興華,《災難》,彩墨紙本,89×96.5 cm,2020。(漢雅軒提供)
黎家怡( 35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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