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來,隨著越南畫家在市場上拍出第一筆百萬美元的成交價,他們的作品銷售成績上漲了一倍,接著在全球市場又翻漲了將近三倍,尤其是近兩年來落槌成交的紀錄明顯加速。這些拍賣讓全世界都沸騰起來,特別是針對1930年代前往法國的梅忠恕(Trung Thu Mai)和黎譜(Lé Phô)。
這兩名藝術家都是將亞洲代表性的世界與西方當代性連結起來的越南世代。他們首先在印度支那半島美術學院(EBAI)接受西方的技術教學(西式構圖、藝術史、油畫等等),這所學校位於河內,由維克多.塔迪厄(Victor Tardieu)與南山(Nam So’n)共同創立。這是第一所位於印度支那半島的美術學校,它是越南藝術史上真正的轉捩點。
梅忠恕是越南當代藝術的重要人物,他是一名絹畫大師,其作品目前在藝術市場上受到空前的歡迎。他在法國度過大半生,很早就成為許多法國收藏家的收藏對象,法國市場因而成為全球擁有最多他作品的地方,這通常能抬高其作品的估價。因此,四月的時候,他一幅身穿傳統長襖的優雅《三姊妹》(Trois soeurs,1947)絹畫以32萬7,000美元成交,是巴黎Boisgirard-Antonini拍賣行最高估價的兩倍。這件作品就如同其他作品一樣,本來可能會在美國拍賣,因為當時紐約的威利.芬尼畫廊(Wally Findlay)曾與梅忠恕聯繫,原本能在他在世時,為他帶來國際光環與真正的商業成功。但是這名藝術家以當時肆虐越南的戰爭為由,拒絕了這項合作和本應獲得的成就。儘管如此,他還是成為印度支那半島美術學院第一屆畢業生中的兩位著名藝術家之一。另一位是他的朋友黎譜,他是東京保護國(位於越南北部)總督之子,兩人一起抵達巴黎。
黎譜被塔迪厄視為印度支那半島美術學院培養出來最閃耀的藝術家之一,他最後於1930年代末期在法國定居。當時他放棄了祖傳的絹畫技巧,轉而使用油畫。他找到自己的藝術之路後,開始在安德烈.羅馬內(André Romanet)位於阿爾及爾的畫廊與馬爾凱(Marquet)及杜菲(Dufy)共同展出作品。與梅忠恕不同的是,黎譜於1960年代初期和威利.芬尼畫廊簽了一份可說是專屬的合約,為其打開了美國大門,甚至到了今日,美國市場供應的作品仍比法國市場更好,而後者的價格正在上漲。例如今年5月6日,有一幅35×50公分的花束靜物畫,其預示價格在3,000至5,000美元之間,幾乎是波士頓拍賣行Grogan & Company最高估價的十倍。黎譜在遲暮之年仍享有盛譽,今日更因越來越積極的亞洲收藏家與歐美收藏家共同抬高拍賣價格,使得他的成就更為穩固。如今,黎譜的市場在香港也進入了顛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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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與巴黎的最佳拍賣成績
直到2017年,越南繪畫的第一個百萬美元落槌價才出現。當時創下這個紀錄的是黎譜的作品《家庭生活》(Family Life),此後超過百萬美元的成交次數倍增。時至今日,拍賣師已經為越南藝術家記錄了18筆百萬美元以上的拍賣成績:黎譜成交了七次,而梅恕忠自從2021年以310萬美元售出《芳小姐的肖像》(Portrait de Mademoiselle Phuong)後,成為價格最高的越南藝術家;此外還有阮潘正(Phan Chanh Nguyen)、范光厚(Pham Hau)、武高談(Cao Dam Vu)、蘇玉雲(To Ngoc Van)和阮嘉治(Gia Tri Nguy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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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香港有佳士得、蘇富比和邦瀚斯等拍賣巨頭的活動,我們必須指出的一點是,法國市場的角色仍然很重要(迄今為止已創下兩次百萬美元的成績),特別是奧古特拍賣行(Aguttes),越南藝術品是它的最大特色之一。
2020年,其「亞洲畫家暨亞洲藝術」部門(包括越南藝術家在內)的總成交額相當於880萬美元,其中包含當時創下全球紀錄排名第二的《少女與芍藥花》(Jeune fille aux pivoines),黎譜的這幅畫作以超過130萬美元的價格成交。2021年,奧古特拍賣行宣布范光厚以100萬美元創下排名第二的全球紀錄(今日已退居第三位)。去年,由於來自台北、香港、胡志明甚至河內的內行收藏家對這些拍賣的青睞,這個部門的累計成交額達到2,200萬美元,是2020年的兩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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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部門的專家夏洛特.奧古特-雷尼耶(Charlotte Aguttes-Reynier)解釋了她的策略:「我注意到他們(亞洲藝術家)當中有許多人仍然不為西方大眾所熟知,因此我從2014年以來就一直致力讓他們在巴黎曝光,他們來到這座城市主要是為了完善他們的藝術教育。所以我的工作就是向他們致敬,並在巴黎推廣他們的作品。」
2022年10月,奧古特拍賣行舉辦了第35屆「越南畫家及工藝品」拍賣會,帶來了相當於300萬美元的收入,拍品成交率高達99.6%!其中武高談的《母愛》(Maternité)以47萬8,800美元成交,他是印度支那半島美術學院的第二屆畢業生,其四幅作品累計銷售額達百萬美元,而梅忠恕的七件拍品也有總計百萬美元的收益。
奧古特拍賣行作為這股國際熱潮來臨前的市場先驅,打算強化與亞洲相關的部門來擴大其成功。該公司近期有克萊蒙蒂娜.古約特(Clémentine Guyot)和瑪麗娜.帕薩爾-畢洪(Marine Bassal-Biron)加入亞洲藝術部門、艾莉奧諾.阿塞利(Eléonore Asseline)加入亞洲畫家部門。「這些專家的到來能回應這個領域不斷增長的市場需求,還能配合拍賣行將專業知識內化的期望。到目前為止,奧古特已經和九位相關領域的專家進行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