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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空到空域——「亂流:半睡飛行夢」開幕對談,策展人集九位藝術家共論多重感知與矛盾

從天空到空域——「亂流:半睡飛行夢」開幕對談,策展人集九位藝術家共論多重感知與矛盾

From Skies to Airspace—Curator Joined by 9 Artists at Opening of “The Limit is the Turbulent Skies” for Conversation on Multi-Perceptions and Paradoxes

北師美術館「亂流:半睡飛行夢」特展,由 Nn̄g Project 策劃。顛覆「天空無極限」的想像,指出「極限就是天空」——飛行早已不再象徵自由,而是被科技、軍事、演算法與資本共同牽制的場域。策展人以「天空」作為感知訓練的入口,邀集九位藝術家,展開三場講座對談,分別呼應展覽的三個核心概念:空域、顯影與媒介化。作品不在於給出單一答案,而是引導觀眾在亂流中重新校準觀看,感受那些被忽略的矛盾與不確定,並意識到所謂「理所當然」從未真正理所當然。

2025年夏季「亂流:半睡飛行夢」特展於國市臺北教育大學北師美術館登場,由 Nn̄g Project 策劃,展覽名稱「The Limit is The Turbulent Skies」顛覆了「天空無極限」(The Sky’s the Limit)的價值敘事,轉而指出「極限就是天空」—天空不再象徵無限自由,而是受科技、監控、地緣政治與全球資本牽制的無形網絡。展覽以機場作為切入場域,作為流動與控制的交匯場,邀請觀眾進入半夢半醒的飛行境地,以重新感知現代世界的脆弱與裂縫。

「亂流:半睡飛行夢」展場風景。(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Nn̄g Project由張文豪、黃銘樂(Danson)與黃羿瑄三位策展人組成,他們各自引領三場開幕講座(8/30),從不同視角探討天空與空域的問題。三場講座串連展覽的三個核心概念—空域、顯影、媒介化—邀請觀眾在飛行的亂流中重新找回觀看的感受。

第一場|天空的物質性敘事與交織的時空觀

主持/策展人:張文豪|與談:羅懿君、張庭甄、徐皓霖

亂流開幕講座第一場,左起:徐皓霖、張庭甄、羅懿君、張文豪(策展人)。(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開場:天空的多重敘事

張文豪以一張最尋常的「飛機窗外照」作為開場。社群朋友圈常見的影像,背後卻都代表著不同故事:有人離鄉求學,有人即將旅行度假,也有人迫於遷徙。天空並非中立的背景,而是承載著無數情感與經驗的場域。

張文豪將這些經驗比喻為三種飛行器:戰鬥機象徵戰爭、殖民與政治力量;客機指向旅行、貿易、跨國戀愛與文化交流;太空飛行器則與數位資本、星際探索和雲端資訊傳遞相連。

同一片天空,因不同技術介入而生成多樣化的敘事。這種多重性正是策展的出發點:透過三位藝術家的作品,揭露我們當代所身處的「天空」,如何交織農業與殖民歷史、旅行慾望與女性身體的觀看,以及光與流動所編織的神話性宇宙。

社群朋友圈常見的天空照。(攝影/朱佑霖)

羅懿君:流動與限制的矛盾

羅懿君首先指出,機場作為流動的節點,同時也設置了層層門檻:經濟上必須負擔得起機票;身份與國籍則決定了旅途的可能性。即便能不斷飛行,航線依然受限於國際路徑的框架。她形容機場宛如「變體的百貨公司」:免稅商店、飛機上的型錄消費,讓人們在跨境的同時被迫進入另一種消費機制。自由移動與限制消費的矛盾,正是她持續探問的議題。

《蔗渣飛彈》與《滑輪下拉機——紫電號》以甘蔗渣、菸草等「熱帶經濟作物」為材,將武器語彙折換進健身器材與飛航造型,銜接糖業—酒精—燃料—戰爭的歷史鏈(糖蜜發酵→乙醇/丁醇作戰備燃料)。她說,速度帶出的是「擴張的渴望」,健身房作為當代慾望的場域,亦折回軍國與紀律身體的歷史(跑步機曾是刑罰裝置)。機場於她,也是離別與勞動移動的節點:在加速的全球流通裡,看起來透明的基礎設施,內裡全是權力與代價。

羅懿君,《蔗渣飛彈》、《滑輪下拉機——紫電號》(攝影/朱佑霖);右:《糖蜜酒精櫥》局部(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徐皓霖:女性形象與私密情緒

徐皓霖的分享帶著個人情感色彩。她談到畢業時渴望旅行卻因經濟拮据而受限,這種「既想飛卻無力」的心境化為作品中的主題。她從機場與車站無處不在的廣告出發,觀察女性形象如何被標準化、被用來生產旅行的慾望。本次委託創作錄像《親愛的微風》以實拍與數位重演(reenactment)結合Super 8的攝影與模仿廣告語法,營造既熟悉又矛盾的氛圍。徐皓霖坦言,相較於早期較強烈的女性主義論述,她如今更專注於陰暗、私密的情緒書寫,將女性的內心困惑與脆弱轉化為影像,使觀眾能在情感層面上產生共鳴。

徐皓霖,《親愛的微風Dear Breeze》,2025,單頻道影像,尺寸依場地而定 。(攝影/朱佑霖)

張庭甄:平行事件的交錯

張庭甄則以「平行事件」展開創作。她在展場中安排《祝福是不幸的尾巴》系列作品,藉由機場符號(時刻表、候機室、報紙)構築場景,並串連三個看似無關的事件:2020年中國火箭殘骸墜落非洲、網路祝福影片產業背後的權力不平等,以及生日蛋糕起源於希臘月神祭祀的神話。這些片段揭示了「一地的願望可能是另一地的災難」——當某個地方仰望升空,另一端卻可能承受墜落。她的創作方法在於從平行事件中尋找內在連結,讓觀眾在熟悉的機場場景裡感受到一絲不適,從而意識到那些被忽視的矛盾。

張庭甄《祝福是不幸的尾巴》系列。(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把理所當然鬆動一點點

在總結時,張文豪強調,三位藝術家的作品共同揭開了「理所當然」的矛盾。無論是機場的消費鏈條、女性形象的再現,或是平行事件中的權力張力,都使觀眾意識到我們所熟悉的環境並非理所當然,而是充滿隱性的限制與不平等。這些都把觀眾帶到「半睡半醒」的臨界,去感覺那一點點的不舒服,並重新校準我們與天空的關係。

第二場|飛越地面的美學策略:眼睛、身體與地景

主持/策展人:黃銘樂(Danson)|與談:李鈺淇、曾彥翔、李秉璈

亂流開幕講座第二場,左起:曾彥翔、李秉璈、李鈺淇、黃銘樂(策展人)。(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開場:位移,不只是跨境

黃銘樂以「displacement(位移)」一詞作為開場。他提醒,討論「全球流動」時往往停留在跨境遷徙與資本移動,但他更想聚焦於「感知方式的轉換」。他反思六〇年代情境主義如何將被動的使用者轉化為主動的「感知行動者」,並由此開展出一種不以「批判」為核心的流動性感知策略的可能性。進一步地,他援引來自美國的藝術家 Robert Smithson 在〈Aerial Art〉中的觀點,機場是「地景雕塑」,跑道與航線既是工程設計,也是一種符號語言。

「亂流:半睡飛行夢」展場風景。(攝影/朱佑霖)

更重要的是「熵(entropy)」——機場從不是靜止建築,而是不斷施工、擴張、重建的動態地景。位移因此不只是地理運動,更是視角與存在方式的切換,一種迫使身體離開慣常經驗,進入陌生感官的邊界。這也是本場核心:藝術如何把「流動」從社會議題轉化為感知契機。

延伸閱讀|熵與當代美學:從熱力學到資訊理論

曾彥翔:在身體裡面發生的高低差

曾彥翔回憶,童年時飛機像「任意門」,長大後才體會飛行同時壓縮、拉開了時間與距離。這種張力成了他此次現地製作的起點。他的現地裝置《Wet Edge of A Circle》以高低錯落的結構迫使觀眾轉身、繞行、抬頭、低頭,腳步與視線被重新編排,逼你用身體去「看」時間的流動與高度的差。那不是靜態雕塑,而是一片片材質與線條組合的節奏,像機艙窗把風景切割成格。曾彥翔說,他保留英文題名的韻律,因為節奏本身就是身體:臺北夏季微黏的空氣、皮膚上去不掉的濕度,那種「未完成、正在發生」的狀態,正像機場這個流動場域。

他也刻意把相似的符號與數字並置,讓表面「一樣」的東西在不同文化與經濟脈絡裡,產生完全不同的重量。局部嵌入的玻璃閃一下又隱去——他說,看似透明的流通體系,其實處處折射權力;我們以為看見的,未必可見。

曾彥翔《Wet Edge of a Circle》(作品局部)。(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李鈺淇:當窗戶變成眼睛

李鈺淇接著把現場帶回個人的情緒。她習慣用實驗動畫處理那些沒有劇本的時刻——飛行就是其一:跑道滑行、機身抬頭、穿過雲層,這個過程像情緒的波峰與回落。她談到一首詩做為引子(阿多尼斯〈你的眼睛和我之間〉),不是要翻譯詩意,而是把韻律轉成畫面節拍;動畫於是成為一種看見的方法。

在動畫裝置《把我的眼睛沉入你的眼睛》裡,窗戶與眼睛交換位置。她說,飛機窗像一隻眼;每次降落前,你從那扇窗看出去得到一個城市的第一印象。她把兩個不同的「眼」疊在跑道上:機艙的眼、人心的眼。於是觀者不再追尋一條清楚的故事線,而是把自己的經驗接上去——有人看見離開的輕、有人想起返鄉的酸,也有人回到求學前夜那種興奮而不安的悸動。李鈺淇不避談脆弱:她更在意那些陰影、困惑與拉扯,因為飛行往往是把人從日常抽離的一段時間,而抽離最容易讓情緒現形。

李鈺淇,《把我的眼睛沉入你的眼睛》,2025,動畫裝置,尺寸依場地而定 。(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李秉璈:把碎片剪接成風景

李秉璈的舊作《滯緩與神遊:空船》,雖是平面作品,卻營造出立體的移動感。他說,自己刻意收斂媒材,用壓克力與貼覆去製造層次,像剪接一樣把生活裡的小塗鴉、標誌、介面截圖、城市角落的殘影,一塊塊放大、堆疊。於是畫面不再是傳統的「我看見某個風景就把它畫上來」,而比較像我們現在實際的旅行:現實的街景與手機裡的影像同時存在,導航、貼文、推播的訊息混入視野,感知被不斷切換的遠近快慢拉扯。

站在他的作品前,你會感到一種「高度差」:明明是平面,卻像在航程中忽遠忽近。李秉璈說,他刻意保留這種不穩定,讓觀眾在閱讀畫面時經歷落差——那就是移動的時間。至於比例與尺度,他笑說常常要先在電腦裡模擬,因為真正的亮度與距離,往往要等作品進場後,才和觀眾一起確認;某種程度,他也把「不確定」納進了創作方法。

李秉璈,《滯緩與神遊:空船》,2023,壓克力、無酸樹脂、畫布。(攝影/朱佑霖)

位移不只是跨境遷徙,更是感官的重新編碼

黃銘樂表示,兩年前啟動計畫時,原先也考慮以「飄移/情境主義」的經典脈絡切入,但不希望整檔都落入單一的批判敘事。因此加入能以感受性與美學手法打開機場經驗的藝術家:曾彥翔的現地裝置帶動身體的感知訓練;李鈺淇的非線性動畫把情緒的節奏轉為觀看方式;李秉璈的平面重構回應當代景觀與數位訊息的纏繞。

最後,黃銘樂以一幅1786年熱氣球飛行員的手繪圖作結。當人們第一次從「空中回看地面」時,感官會同時經歷興奮、恐懼、抽離等矛盾經驗。這種「被移動所迫的尺度轉換」正是本場想討論的——藝術如何迫使我們脫離日常的觀看習慣,重新校準眼睛與身體。

「亂流:半睡飛行夢」展場風景。(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第三場|顯影:空域媒介化

主持/策展人:黃羿瑄|與談:勞麗麗、林彥翔、洪辰煊

亂流開幕講座第三場,左起:洪辰煊、林彥翔、勞麗麗、黃羿瑄(策展人)。(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開場:把「空域」當作一種媒介

黃羿瑄在開場時提醒,天空早已不是單向的仰望,而是被演算法、軍民航規制、地緣政治,甚至日常習慣共同「治理」。要理解這種治理,她提出「顯影」的三層意義:暗房中的沖洗(讓潛影顯形)、醫學檢查中的顯影劑(讓身體內部可見)、以及社會事件中的結構顯影(當裂縫撕開,權力與秩序浮現)。

她進一步把視線轉向「空域」:它既是飛機航道與軍事管制的高度控制區,也是影像與訊息流通的分配層,同時還是一種「感知氛圍」,能迫使我們從地面移向俯瞰與抽離的位置。換言之,空域本身就是一個媒介,承載著技術、記憶與權力的角力。

如果顯影是一種方法,讓不可見重新出現;那麼空域就是場域,承載飛行、訊息與政治的疊合;而媒介化則是我們的現實,演算法與平臺不斷塑造觀看經驗。黃羿瑄強調,本場談的並非只是「飛機飛過哪裡」,而是藝術如何介入空域,讓不可見重新顯影。

勞麗麗《飛行備忘》與《隱花色素》。(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洪辰煊:誰在分配視覺的空域?

長期關注影像與權力的韓國藝術家洪辰煊,透過裝置《午安,晚上好,晚安v2.0》追問什麼能被看見、什麼被隱去。作品引用勞工高空靜坐影像、群眾自發上傳的非主流影片,與太空梭爆炸的歷史影像,並以塔狀結構暗示烏托邦未竟的理想。他直言:「演算法其實就是一種空域的治理。」

空域有限,飛機佔據時,鳥類被驅離甚至撲殺;視覺與空域一樣是有限資源,「當某個東西被看見,其他東西就會消失。」在熱門影像佔滿注意力時,無數片段便從世界中「消聲」。於是,勞工登塔,是把自己變成圖像與象徵,讓抵抗得以顯影。

被問及計畫是否成功?他直言自認行動「最後是失敗的」。他認為「唯有在明知失敗時還去做,它才有成為美學的可能。」因為讓人走入陌生與不適,本身就是一種美學實踐。為跳脫平臺慣性,他甚至停用社群——以日常決策對抗被動感知。

洪辰煊,《午安,晚上好,晚安 v2.0》,攝影,2021,宣言、YouTube影片收集與播放系統、四頻道錄像、裝置、單頻道錄像。(攝影/朱佑霖)

林彥翔:迫降——把飛行的自由拉回地面

臺灣藝術家林彥翔以《迫降》系列回應航空城徵收。他拆解拆遷戶的舊家具,拼裝成飛機外殼,沿跑道軸線緩慢滑行,投影長達五十分鐘,像是一段「被迫降落的歷史」。他說:「迫降對我來說,就是不穩定的狀態,你不知道會降落到哪裡。」《來自塔的預言》取材東京駐村時,他看見成田機場附近抗爭遺留的塔基,更意識到飛行夢想與土地矛盾,遂以木刻「刻回」塔尖被切除的高度。

他自比地勤,飛行經驗稀少,更多時候在地面處理現實。也曾短暫在機場打工,用薪水買下第一臺相機,成為創作起點。對他而言,「迫降」是一種被動的存在條件:不是自願的降落,而是被情勢推著落地;但也因此,技術與生命的抉擇才會顯影。他把「空域」的政治重量轉化為地表的摩擦與噪音:飛行不是抽象自由,而是徵收、拆遷與抗爭的具體重量。

他說自己選擇在「天空與空域」的模糊處工作——天空像信仰,允許敘事與想像抵抗劃界。偶居桃園、深夜聽著引擎,他把那種「半夢半醒」的失眠視為創作閾域:介於清醒與沉睡之間,像在跑道上滑行,尚未起飛,也未真正落地。

林彥翔,《來自塔的預言》,2025,攝影、4K單頻道錄像,10’29’’ 。(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dulub studio)

勞麗麗:飛行與著陸之間的節律

香港藝術家勞麗麗則從農耕與自然觀察切入。在《飛行備忘》中,她追隨候鳥的遷徙,追問:「如果我不飛走呢?是不是還會有落地的時候?」作品將候鳥的遷徙比擬香港人去留的抉擇。展場特地鋪上來自嘉義的稻梗,讓白盒子滲入泥香。對她而言,鳥從不是單一的自由象徵;每一隻都是具體的個體。她拒絕二分的政治想像——不是「你是哪一邊的人」就決定你的一切。作品的溫度來自這種對他者選擇的理解,也來自種田後對土地—歷史—生活的再連結:飛行一定會著陸,而著陸總得重新生活。

另一系列《隱花色素》則以攝影結合手繪,描繪人、鳥、植物共享的光敏節律,呈現一種跨物種的韌性循環。人以光調節睡眠,鳥以磁感導航,植物以日照開合——同一世界的不同節律。她強調:「真正的飛行,不是遠離,而是一次次重新與土地建立關係。」她也引述社會運動後心理狀態的三分法:權力(附和權力)/無感(抽離)/韌性(適應與抵抗的混合),以此自我提醒,不要成為追求權力的人。藝術因而成為一種自我告誡的宣言。

勞麗麗,《飛行備忘》,2022-2023,雙頻道錄像裝置、LED燈管,尺寸依場地而定。(攝影/朱佑霖)

最終,空域被揭示為不僅是飛行的航道,而是一種媒介:它承載訊息,轉譯記憶,形構權力,也同時訓練我們的感知。顯影的目的並非提供定論,而是將我們帶到過渡狀態——在那裡,不可見得以浮現。從農耕與候鳥的遷徙,到演算法與抗爭影像,再到航空城迫遷的現場,藝術家以各自的創作讓被隱匿的經驗重新現形。提醒我們觀看從來不是理所當然,而是一場持續被操控,卻也能被重新奪回的行動。

延伸閱讀|北師美術館化身機場航廈,新生代團隊Nn̄g Project策展「亂流:半睡飛行夢」,以失重找回自身

亂流:半睡飛行夢
The Limit is the Turbulent Skies

展期|2025.08.29-11.02
地點|北師美術館

朱佑霖(Chu Yu-Lin)( 104篇 )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藝術史碩士,現任典藏ARTouch編輯。對東亞區域跨物質與視覺文化研究感興趣,近期關注臺美史中的植物圖像。

歡迎來信投稿:yulin@artouch.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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