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一生文治武功不暇細數,在其心中何事分量為重?他在臨御五十年時,明白表示所幹過的「大事」,就是「西師」與「南巡」。「西師」是平定北疆(新疆)厄魯特蒙古准噶爾部與南疆回部,而與征服新疆並列功績的是「南巡」,就是傳誦兩百餘年、膾炙人口的「乾隆下江南」。
乾隆在位60年,南巡六次,御駕南幸的帝王旅行,每一回都是國家動員的大事,國立故宮博物院為大眾打開行囊揭祕,4月1日至6月25日展出「行篋隨行-乾隆南巡行李箱中的書畫」,集41件展品,宋、元、明、清書畫,分為「行前準備」、「乾隆皇帝的旅遊賞鑑」、「行李箱書畫的來源」、「作品的境遇與旅程」四單元,透過故宮博物院書畫處研究員、策展人邱士華導覽,挖掘南巡之書畫題詠及作品,跟著乾隆一起去旅行。
江南style正夯,旅遊攻略
旅行出發前,先看看地圖。皇帝巡幸非同小可,為一代盛典,凡御道經臨與駐蹕之處,所屬地方大臣必須與「嚮導處」官員擬好路程並繪圖呈覽,途中各站距離、衙署設施、地方沿革、史蹟源流、山川名勝等。〈南巡紀程圖〉是乾隆首次南巡(1751),途經江蘇一省的遊歷路線圖,就像當地的導覽手冊。此圖也是故宮院藏記錄乾隆南巡最早的一分圖冊。
清〈乾隆南巡紀程圖〉,13.4×114.8公分。圖為局部。(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乾隆對於首度南巡的期盼之情,在出發前一年便透露於董邦達的〈西湖十景〉卷,該卷忠實標註了西湖54處景點,就像是西湖觀光攻略,乾隆題跋言:「明年春月駐翠華,親印證之究所以。」實際南巡,風光如何?邱士華說:「乾隆南巡時有2、3000人,走水路要準備3、400艘以上的船,駝獸也要幾千隻,陣仗很大,在陸路行走彷若軍隊,到了水路就是花船遊行,其他船都不用開了,旁邊的鄉民們就開始追逐花船,踩踏稻田。因此,皇帝就會羞赧的說不應該太靠近岸邊,猶如巨星。不只乾隆,而且媽媽也跟著來,皇帝、皇太后、后妃郵輪,整個宮廷一起來,隨時可辦公,成為有效的移動式北京宮廷縮小版。」乾隆的移動宮廷,行李箱中還帶著書畫,但目前史料中不見歷次南巡所攜書畫的帳目,那又將如何得知,哪些書畫曾是乾隆南巡中的遊伴?乾隆寶藏書畫浩瀚,大海撈針何其困難,邱士華表示「沒有困難,就是死工夫」,潛心埋首浩繁卷帙,以《清高宗御製詩文集》為主要的線索來源,另加《南巡盛典》、《皇朝通志》、《石渠寶笈》、貢單等資料交叉比對,找到當年六次南巡的書畫好夥伴。
書畫作伴好南巡,携來即境證精神
展覽中,除依時間展示六次南巡所攜作品,同時亦依巡行路線來呈現乾隆皇帝如何搭配景點,挑選與當地作者、風光或故實相關作品加以吟詠的旅行鑑賞模式。「貫串六次南巡最具特色的題詠對象實為與各地景點相關之作」。在南巡前,乾隆從未到過南方,只能透過畫作想像江南景色,而其賞鑑書畫的興致,也多發生於景色宜人的江南。金山象徵著江南的門戶,乾隆在此題詠甚多,第一次南巡時題詠之文徵明〈金山圖〉:「不到江天寺,安知空濶奇。攜將親證取,當境固如斯。」表達了親臨景點的興奮之情,以及將此圖於收入行囊中與實景對照,相互印證的。第五次南巡在杭州題詠傳宋錢選〈三蔬圖〉:「西湖本有讀書堂,行篋攜來翰墨香,……霅溪即景玩三蔬,可知學圃佐農務,得句還教幀裡書。」他第四次南巡題林逋〈詩帖〉卷有句:「携來即境證精神,三度賡吟意未足」、「佳湖山處緬芳蹤,異代同時通欵曲」。第六次南巡於惠山題詠明錢穀〈惠山煮泉圖〉:「當前一印證,似與共周旋。」亦復如是。邱士華說:「乾隆皇帝第一次南巡時的題詩,特別能展現他一睹原本只能自二手文獻及書畫作品中聞見、想像之江南景色的欣喜之情。」「行篋攜行者雖是書畫作品,卻也像帶上一批善傳山水精神的各朝各代書畫家,透過作品,向乾隆皇帝提供各式推薦景點、最佳觀賞時間及角度,讓他以最短時間領會享受各景點最大量之美妙。」乾隆在每次南巡必遊的揚州、金山、蘇州、杭州、南京等地,配合當地景色或歷史掌故,「即景印證」在書畫收藏上留下眾多題詠,蒐集地圖上每一次的風和日麗。
明錢穀〈惠山煮泉圖〉,66.5×33.3公分。(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傳宋錢選〈三蔬圖〉,97.6×47.4公分。(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心愛NO.1 黃公望〈富春山居圖〉(子明卷)
南巡所攜書畫,並非一定是即景印證,也並非只陪同乾隆皇帝南巡一次,此中重複攜行的伴遊好夥伴第一名,當是黃公望〈富春山居圖〉(子明卷)。乾隆皇帝去各地旅行皆攜此畫,即使未到確切景點,仍是再三題詠,畫幅上題跋次數多達53次。乾隆帝南巡六次皆攜此卷,除第五次未在畫上題詠,他在第四次南巡時題跋提到:「予南巡四至浙江,富春皆未到也。或眺於山陰道中、或見於雲栖江岸、或寄想於尖塔海亹。」邱士華說:「若將行篋所攜作品視為各景點導遊的角度來看,黃公望〈富春山居圖〉(子明卷)就是乾隆皇帝一生最依賴、可跨地域印證山水精神的最重要參考物。他在題識中曾言:『予非山居者,而頗得山居之趣。斯圖其先導歟?』不但可由此畫領略古往今來山水畫的意趣,亦可為欣賞山水實景萬千氣象的觸媒。他在第六次南巡題識云:『六度南巡。所歷江山風物氣象萬千,時展此卷印證,無不契合。自非造化為師者,烏能若此。』對乾隆皇帝來說,〈富春山居圖〉不只是一幅精彩的元代畫作而已,由於可由此作與各地風光景致相印契,更隱喻著乾隆皇帝統御下的大好河山。」
傳元黃公望〈富春山居圖〉卷,本幅32.9×589.2公分。圖為局部。(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心愛NO.2 宋林逋〈蘇軾詩帖卷〉
乾隆帝南巡遊歷的隨行書畫,以相伴次數與喜愛程度言,宋林逋〈蘇軾詩帖卷〉當居第二名。該卷為第二次南巡時或南巡前夕所得,作者是在西湖孤山以「梅妻鶴子」聞名的林逋,並有蘇軾題跋,乾隆帝愛不釋手,有詩言:「新得先生遺墨妙。日觀不厭繼以燭。」之後每次南巡皆攜相伴。詞臣裘日修知皇帝所愛,後購得林逋〈二札冊〉進獻,並在旁抄錄乾隆先前於西湖吟詠林逋題詩,並說明購得來歷,頗見用心。邱士華:「同樣題詠多次的林逋〈詩帖卷〉與其姐妹藏品―林逋〈二札冊〉,比起處處隨行的〈富春山居圖〉,幾近於『南巡限定』的藏品,自第二次南巡得到此作開始,每次南巡必攜往題詠。題跋中流洩對林逋、蘇軾的推崇,也記錄著自己在西湖上展開卷冊朗誦的吟賞活動。乾隆皇帝對自己屢次題跋的詮釋為:『凡六疊蘇軾韻,中間縷陳巔末,以識珍重愛慕,蓋不啻三致意云。』雖然表現對稀世書蹟的珍重寶愛是一個面向,但該段題識另有一句:『况此卷與冊壁合珠聯,不期而會,尤為藝林嘉話。』乾隆皇帝所指的藝林嘉話,即為林逋詩卷與二札冊,前後進入清宮收藏之事,而完成此收藏者正是他本人,亦即為此嘉話的主角。」
南巡限定,進獻的書畫伴手禮
伴遊的書畫,來源除宮中原有典藏,還有新進宮中尚未題款的作品,另有一類為南巡途中臣子進獻的作品。這類進獻作品,除上述的林逋〈二札冊〉,最饒富興味者,當屬第一次南巡所收到的清代〈聖駕南巡懽迎曲〉。這件作品是范仲淹的後人范瑤所進獻,范氏為復興范仲淹的義田之舉,在雍正七年捐獻田地千畝,乾隆南巡時親臨府邸賜題「高義園」,並成為每回南巡到蘇州的必訪之地。〈聖駕南巡懽迎曲〉共有100首,每一首四句,每一句都取自唐、宋、元、明詩作,如:「太平天子狩封疆,柳色臨江輦路長,更有僊花與靈鳥,翩翩來伴慶雲翔」,下標作者朝代名字「元楊允孚 明周忱 唐方干 張說」,詩句內容皆為歌頌太平盛世之景,皇帝好似受到古今人們的歡迎。天津市博物館藏中的〈萬笏朝天圖〉,也是范瑤組織人員繪製進獻,以金粉在磁青絹上繪製乾隆皇帝下江南時途經蘇州,地方官民迎駕的盛大場面,並冠以蘇州天平山筆架峰群石林立「萬笏朝天」景名,語意雙關。
清錢維城畫〈御製龍井八詠詩圖〉冊,25.5×22公分。(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宋黃庭堅〈書寒山子龐居士詩〉卷,本幅29.1×213.8公分。圖為局部。(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清錢維城〈龍井八詠詩圖〉,是第四次南巡時的獻禮。巧妙的是,圖中的御製詩為乾隆第三次南巡至龍井遊賞時所題詠的詩句。在乾隆第四次南巡時,錢維城送上以第三次南巡的御製詩句所繪圖冊,可說是匠心獨運;得到圖冊後,乾隆未立即題詩,而是後來於盤山的靜寄山莊,見園內複製龍井地貌的造景,有感所題。今日定為「國寶」的宋黃庭堅〈書寒山子龐居士詩〉,應是第二次南巡所得,雖不知由何人進獻,但於《南巡盛典》中可查:「偶得此卷。撫之不覺見獵心喜。丁丑(1757)春杪。寶應舟次御識。」乾隆偶得此卷,非常高興,並在江蘇寶應的船上臨摹。
明崔子忠〈畫蘇軾留帶圖〉,79.4×50公分。(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明王穀祥〈仿夏森畫〉冊,13.3×22.6公分。(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乾隆御筆,南巡書畫的境遇與旅程
乾隆南巡途中,不單是親攜書畫即景印證、收進獻書畫禮物,還創作書畫。御筆一揮,或賞賜宸翰給臣民,或進入行篋一同回宮成為新的藏品。《南巡盛典》曾記錄乾隆皇帝在南巡期間,曾於一處行宮別苑臨仿王穀祥作品,透過比對收藏和文獻紀錄,推測明王穀祥〈仿夏森畫〉冊,即是乾隆皇帝攜去南巡雖未題跋,但是在旅途中臨摹該作。又,皇帝曾在行經金山寺欣賞其中收藏的蘇軾玉帶時,曾靈機一動,派人自宮中快遞明崔子忠〈畫蘇軾留帶圖〉,賞玩題跋。而後乾隆臨摹此件作品,將臨本攜回宮中,但在第四次南巡前夕送至收藏玉帶的金山寺,以便他南下遊賞時提看,得於臨本上重題。清丁觀鵬〈十六羅漢像〉則是非乾隆創作的南巡衍生性臨摹畫作。乾隆帝第二次南巡至杭州聖因寺,寺中藏有貫休十六羅漢像,但因住持不明十六羅漢的相貌、名稱及排列順序,故皇帝命人將寺中十六羅漢像送入宮中,考證並令丁觀鵬重摹之後,送回聖因寺。南巡書畫的境遇,各有不同,「有些可能連展開的機會都沒有,就回到宮殿的箱櫃中。有部分則留在行宮、寺廟中,成為乾隆皇帝賜給地方的南巡禮物;也有帶回宮中修理、臨摹、考訂後,又歸還原地;還有些備受欣賞,回宮後被不斷複製,留下各種尺寸、不同媒材的版本,裝飾於宮中;當然,也有作品成為旅行的經常成員,屢次納入行李箱中,跟著皇帝到處去旅行。」
清丁觀鵬〈畫十六羅漢像・第十六阿必達尊者〉,129×57.5公分。(圖∣國立故宮博物院)
南巡書畫故事多,邱士華說:「乾隆皇帝對書畫的收藏並非一味積累,而是一位會撥冗吟詠玩味,尋覓作品會心處的收藏家。一、他會玩,二、一般大家覺得他像吸塵器要把所有東西都吸過去,但其實去看貢單,送十件作品大約只會留二、三件。至少在南巡這段期間,我感覺他是不急迫、並非什麼都要,他應該也有了自己的標準與眼界。這些搭載著乾隆皇帝題跋的書畫作品,一方面是他南巡旅程的紀念與追憶,一方面也正為清帝國自北至南統治全境的政治表徵。」
參考書目與延伸閱讀:
邱士華〈行篋隨行:由乾隆皇帝南巡時的書畫鑒藏談起〉,《故宮學術季刊》第三十二卷第四期,2015年,頁91-142。
鄭永昌〈御駕南巡規劃河工-院藏乾隆南巡紀程圖考析〉,《故宮文物月刊》第357期,2012年,頁42-51。
何傳馨主編《十全乾隆-清高宗的藝術品味》,台北:國立故宮博物院,2013。
歐立德(Mark C. Elliott)《皇帝亦凡人: 乾隆.世界史中的滿洲皇帝》,台北:八旗文化,2015。
中國國家博物館、王宏鈞編著《乾隆南巡圖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 2010年。
Michael G. Chang《A Court on Horseback:Imperial Touring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Qing Rule, 1680-1785》,Cambridge, Mass. : Harvard University Asia Center : Distributed by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7。
乾隆皇帝南巡Q&A
Q:乾隆皇帝為何不待紫禁城,要往江南去?
A:江南對來自關外的滿洲皇帝,似乎有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不同於滿洲人發跡的塞外景色,多雨的江南山水看起來草木潤澤,別有風情;還有以精緻聞名的飲食和歷史悠久的古蹟名勝,種種特色都勾起清代皇帝對江南的興趣。1684年,康熙皇帝在三藩之亂、攻打台灣之役得勝後,前往泰山特祀學習古代帝王的典範,回程卻不按牌理出牌──他宣布要到江南一趟,「視察河工」。陸續地,康熙皇帝總計到江南巡幸六次,在關心百姓民生、瞭解治河進度之餘,行遍鎮江金山、杭州西湖或蘇州虎丘等名勝之地,盡覽江南風光。
乾隆皇帝對祖父康熙六次南巡的事蹟心生嚮往,但苦無機會。乾隆十四年(1749年)九月,兩江總督黃廷桂、河道總督高斌、槽運總督瑚寶、副總河張師載及安徽、江蘇巡撫等官員聯名上奏,希望皇帝前來江南巡行,奏摺中提到乾隆曾西巡前往五臺山、東巡至泰山,但「惟兹江淮之地,帶水非遙,獨不得一邀翠華之臨幸,延頸企足,朝夕所祈,眾口同心,歡迎恐後。」並且在文末強調:「此實出於全省紳耆士庶之至誠,臣等不敢不以上聞。」
聽見官員表示江南百姓對皇帝巡幸的引頸期待,乾隆皇帝實是心癢難耐。體察上意的朝廷眾臣立即附和江南督撫奏摺的提議,表示自古天子就有巡狩四方的傳統,康熙南巡更是典範中的典範,因此皇上的江南行便是追隨先祖聖人的腳步,是一項了不起的壯舉!在群臣齊聲讚揚下,乾隆皇帝便有藉口南下查訪民情,最後完成六次「乾隆南巡」。
Q:「帝王級」旅行有多少人同遊?
A:乾隆皇帝在御旨中提到,由於欽羨祖父康熙帝曾攜母同遊江南,所以他也遵循家族傳統的孝順美德,邀請崇慶皇太后一同南下旅行,並且特意選在她60歲大壽的良辰吉時出門,因此南巡也可說是皇帝的「孝親之旅」。此外,這趟旅程乾隆皇帝攜帶的家人還有皇后嬪妃及阿哥們的陪伴。至於陪同皇帝前往各景點遊歷的官員,初步估計有3000多人,旅程中所需的馬匹將近6000匹,陣仗浩大!仔細估算,長達三個多月的旅行中,光是保護皇室的人身安全、協助乾隆處理日常政事,以及張羅皇帝一家大小的食衣住行等的基本需求,就要有武備院、掌儀司、御書房及買辦處等朝廷中央機構和地方官署參與配合。皇帝在「考察民情」之餘的樂活享受,像是飲茶賦詩、鑑賞書畫等「小確幸」,要有奶茶房、清茶房等宮廷小單位一同南下幹活;學富五車的詞臣及畫家也得隨時待命,讓乾隆在閒暇時刻找到「知心人」,陪伴品賞藝術或為皇帝創作。林林總總加起來,3000多人伴君側,乍看多人實則剛剛好。
Q:一趟南巡要花多久時間和金錢?
A:乾隆效仿康熙皇帝,進行六次南巡活動。首次南巡始於1751年。而後在1757、1762、1765、1780及1784年都曾至江南巡幸,期間乾隆一度因皇太后年事已高,而停止達15年之久,直到他70歲才又重啟旅程,完成第五、六次南巡。據學者統計,南巡出遊的日程短則105天,最長有125天之久,一年當中皇帝將近有十分之三的時間都在江南旅行!
天數長加上同行人多,南巡的花費開銷自是天價。乾隆皇帝行前表示,他會負責部分花費,並且要官員控管南巡總支出的金額;行經之處都有減少繳納稅收的優惠,作為對地方在南巡上花費支出的彌補。即便如此,最後仍需三百萬兩銀子以上的支出,當時一名低階官員的年俸不過四、五十兩銀子,可見南巡耗資驚人。然而六次南巡正是乾隆盛世之時,三百萬兩銀子只占年均稅收盈餘的百分之五至十。帝國財力的雄厚,無疑是南巡順利成功的重要關鍵。
Q:怎麼決定南巡路線?
A:六趟南巡皆由北京出發,往南至今日的山東、浙江及江蘇省一帶。該如何決定路線,以第一次南巡為例,官員們在正式出發的前兩年就緊鑼密鼓地籌備。先有嚮導大臣勘查巡行路線及沿途紮營的地點,由正黃旗護軍統領兆惠、正藍旗護軍統領努三負責,前往直隸、山東、江南及浙江四省,和地方官員商量,確認皇帝出巡的往返路線。他們多番推敲紮營和行經地點,盡可能不為清道而砍伐樹木或拆毀民房祖墳、打擾民生。最後規劃的往返路線總計就有5840里,一共97站,乾隆皇帝再根據他們的線報刪增停靠地點。最終皇帝刪掉濟南一站後,下達御旨確定路線,讓各地執行準備,行前再由中央遣人瞭解出巡御道的整治狀況,確保出巡的交通安全。
行篋隨行-乾隆南巡行李箱中的書畫
地點:國立故宮博物院
展期:4/1~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