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今（2022）年的全球經濟放緩，依然處在俄烏戰爭、通貨膨脹、疫情反覆等不確定因素之中，藝術市場卻已見明顯反彈回升，呈現力抗景氣寒冬的局面。一如先前巴塞爾藝術展（Art Basel）與瑞銀集團（UBS）聯合發布《2022環球收藏調查報告》分析高淨值（High Net Worth, HNW）藏家於2022年上半年度的藝術消費內容所顯示，他們對藝術品開支有增無減，反映對藝術市場抱持樂觀態度，尤其進入後疫情時代，線下藝術活動已逐漸恢復常軌，而能有更為即時與深入的互動交流；此報告更預測若依此狀況發展，今年度跨境藝術交易則上看能創新高。而此熱度亦延伸至二級市場的交易景況，佳士得（Christie’s）、蘇富比（Sotheby’s）與富藝斯（Phillips）國際三大拍賣行皆迎來創業以來最佳銷售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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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總額達史上新高
佳士得在2022上半年度累計的成交總額即達41億美元門檻，為2015年以來之新高，而在下半年度亦維持續航，致整年度的全球成交總額高達美元84億，創下藝術市場歷史新高；其中，拍賣成交總額為72億美元，當中的3.63億美元為網路專場拍賣，私人洽購則有12.11億美元為歷來第三高，若與2019年疫前相比增幅更高達49%，尤其在高價藏品（2,000萬至5,000萬美元）的交易量更增長達14%，而在2022年全球前十高價成交拍品，有八件為佳士得售出。據佳士得相關數據分析，拍賣增長主要由名家傑作（逾500萬美元作品）所帶動，此類作品成交與去年相比躍升84%。而若以地區劃分拍賣總額比例，美洲區買家貢獻為40%，歐洲、中東與非洲買家貢獻為34%，亞太區買家則佔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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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富比亦斬獲達史上最佳的80億美元成交總額，其中5.8億美元為網路專場拍賣以及新收購的RM Sotheby’s 及Sptheby’s Concierge營業額，而私人洽購則連續三年皆逾11億美元，並在今年累計刷新超過120個藝術家拍賣紀錄。而歐洲區拍賣總額為23億美元，其中倫敦拍賣總額即佔14億美元，為2018年之後新高。
富藝斯在2022年全球成交總額逾13億美元，已連續第二年創新高，而私人洽購成交總額達2.5億美元，較去年增長20%。歷來成交總額前三高的專場亦皆於今年締造，反映出富藝斯正處於全速增長時期。而富藝斯在今年的全球拍場推出近150位藝術家之作首度登上二級市場，積極引領收藏新風向。
重磅藏家專拍與指標作品屢開紅盤
回顧今年，多場質量俱精的重磅藏家專拍陸續舉槌，在眾所矚目之下締造斐然的拍賣成果，亦反映出全球藏家對藍籌作品的需求熱度。
佳士得在11月於紐約登場的「先鋒創見：保羅．艾倫珍藏」（Visionary: The Paul G. Allen Collection），共計16.2億美元的拍賣總額，並創下多項難以企及的紀錄，包括：拍賣史上最高價的拍賣專場、單場多達五件作品破億美元成交、刷新27位藝術家個人拍賣紀錄，並在拍賣直播時吸引高達400萬人次觀看。而早先於5月的「Thomas and Doris Ammann珍藏」來自於蘇黎世畫廊Thomas Ammann Fine Art AG創辦者Ammann姊弟，拍出3.59億美元成交總額，以及美國慈善家「安妮．巴斯珍藏」（The Collection of Anne H. Bass）亦收穫3.61億美元成交總額，也為今年度全球前三高的私人珍藏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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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富比亦有三場成交總額達億級美元的單一藏家拍賣專場，分別為：「大衛．索林杰收藏」（The David M. Solinger Collection）、「何鴻卿爵士私人珍藏」（The Personal Collection of the late Sir Joseph Hotung）以及美國房產大亨「麥克羅威典藏」（The Macklowe Collection）。此外，在10月拍出成交總額達7,660萬歐元的「巴黎蘭伯特宅邸典藏」（Hôtel Lambert, Une Collection Princière），則創下法國裝飾藝術的拍賣紀錄，也為蘇富比歷來最高價成交的宅邸拍賣專場。
而回顧今年度高價成交拍品，安迪．沃荷（Andy Warhol）可謂霸榜人物。5月佳士得紐約「Thomas and Doris Ammann 珍藏」專場上拍的安迪．沃荷《槍擊瑪麗蓮（鼠尾草藍色）》（Shot Sage Blue Marilyn）以1.95億美元成交，不僅刷新藝術家拍賣紀錄更躍居為2022年全球藝術市場最高價的當代藝術作品，亦成為拍賣史上第二高價之作。
無獨有偶，蘇富比於2022年最高價成交藝術品亦為安迪．沃荷的絲網版畫《白色災難（白色車禍19次）》（White Disaster [White Car Crash 19 Times]），在11月紐約「當代藝術」晚間拍賣以8,535萬美元成交價易主。而在3月的倫敦「現代與當代藝術」晚間拍賣登場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馬格利特（René Magritte）的《光之帝國》（L’empire des lumières）以超越高估價的5,940萬英鎊（約合7,980萬美元）成交，不僅為藝術家原有拍賣紀錄之三倍，同時更刷新歐洲最高畫作拍賣紀錄。而在11月紐約「現代藝術」晚間拍賣，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的《構圖第II號》（Composition No. II）拍出5,100萬美元成交價，也改寫藝術家拍賣新高紀錄。
至於富藝斯在5月紐約上拍日本企業家前澤友作釋出的尚-米榭．巴斯奇亞（Juan-Michel Basquiat）的《無題》，最後由亞洲藏家競得、成交價達8,500萬美元，成為富藝斯歷來最高成交之作，亦寫下藝術家第三高價拍賣紀錄。
而今年在攝影與版畫門類也獲藏家熱切追捧。於佳士得紐約上拍的曼．雷（Man Ray）的《安格爾的小提琴》（Le Violon d’Ingres）拍出1,241萬美元以及「先鋒創見：保羅．艾倫珍藏」的愛德華．史泰欽（Edward Steichen）的《熨斗》（The Flatiron）拍出1,180萬美元，分別譜寫拍賣史上成交價最高及次高的攝影作品。富藝斯在4月紐約上拍的安迪．沃荷的紙本版畫《花（F. & S. 64-73）》拍出148萬美元佳績，而在限量版畫門類的年度成交總額也達公司史上新高的4,000萬美元，更有46%拍品逾高預估價成交。此外，富藝斯在11月倫敦攝影專場推出的理查德．阿維頓（Richard Avedon）於1967年拍攝的《披頭四作品集：約翰．連儂、林戈．斯塔爾、喬治．哈里森、保羅．麥卡尼在倫敦》（The Beatles Portfolio: John Lennon, Ringo Starr, George Harrison and Paul McCartney, London）以80.9萬英鎊成交，刷新披頭四肖像作品紀錄。
亞洲市場的勃發潛力
目光轉回亞洲，強勁增長的買家群體以及積極高價競投的意願，是亞洲市場所顯現的蓬勃活力。佳士得香港在今年東西方藝術與雅逸精品項目，共刷新71項拍賣紀錄。其中，今年度最高價成交的現當代藝術為趙無極《29.09.64.》，拍出2.78億港元並成為藝術家次高拍賣紀錄。而西方當代藝術也已然是亞洲市場的熱門標的，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於香港蘇富比秋拍登場的《抽象畫》（Abstraktes Bild）以2億港元成交價易主，成為今年度亞洲拍場最高價之西方藝術作品，並寫下藝術家於亞洲次高拍賣紀錄。之後在富藝斯與永樂拍賣聯合呈獻「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秋季晚間拍賣，里希特首登拍場的《抽象畫（774-1）》（Abstraktes Bild (774-1)）也拍出8,937.5萬港元成交價。而第一次在亞洲拍場亮相的抽象表現主義藝術家瓊．米切爾（Joan Mitchell），則在11月佳士得香港「二十及二十一世紀藝術」晚間拍賣以《無題》一作強勁拍出8,335萬港元，也顯見亞洲市場的高接受度。
至於西方新銳藝術家也頻頻在亞洲拍場締造拍賣紀錄新猷；佳士得香港於春拍推出亞德里安．格尼（Adrian Ghenie）首現拍場的《餡餅鬥室 12》（Pie Fight Interior 12）以8,106萬港元成交價，刷新藝術家拍賣紀錄。而尼古拉斯．派蒂（Nicolas Party）也在佳士得香港秋拍首次策劃的「千禧後晚間拍賣」中，以《藍色日落》（Blue Sunset）拍出的5,205萬港元成交價，改寫個人拍賣新高紀錄。
女性藝術家之作同樣有殷切的市場需求。領銜蘇富比香港春拍當代藝術的布爾喬亞（Louise Bourgeois）經典蜘蛛雕塑《蜘蛛IV》（Spider IV），以1.29億港元易主，一舉躍居亞洲最高價成交的雕塑作品。亞艾米莉．梅．史密斯（Emily Mae Smith）則以蘇富比香港秋拍登場的《謎語》（The Riddle），拍出高預估價五倍之多的1,247.5萬港元成交價，締造藝術家拍賣新高紀錄。90後女性藝術家聲勢亦不容小覷，美國藝術家露西．布爾（Lucy Bull）在今年富藝斯香港春拍首度亮相，即以《8:50》強勁拍出低預估價十倍之多的1,138萬港元，而一樣在同場初次上拍的韓國藝術家安娜．帕克（Anna Park）也獲得買家積極出價，而後兩人的作品在拍場上皆維持不俗的成交結果。
新晉買家與千禧世代的積極參與
得力於新晉買家與千禧世代積極進入收藏市場，並在囿於疫情造成的國際旅遊限縮，以及虛擬貨幣與區塊鏈技術發展等整體情勢，為吸引慣於使用網路社群媒介的年輕買家，拍賣行也致力在傳統實體拍賣會之外，拓展更多元的線上交易模式。
佳士得在2022年有35%買家為首度參與競投，其中65%參與線上拍賣、34%新買家為千禧世代，並以亞太區新藏家群體增長速度最快；而千禧世代買家在今年的購買總額中，就有高達62%來自亞太區。也由於中國新買家積極競投各地區拍賣，因而造就亞太區的新買家於全球購買總額的比例最高。鑒於千禧世代更傾向以數位方式交易，佳士得亦予以調整與革新線上平台的業務形式，如：在倫敦再度推出Christie’s Lates虛擬活動，也透過Instagram、TikTok、微信、小紅書與買家互動，以維繫吸引新客戶的渠道。
在買家組成方面，蘇富比也有超過40%為新客戶（在奢侈品類別更多達50%），尤其是亞洲客戶的迅速增長之勢，亦可見於蘇富比之統計，而今年度的全球拍賣，有多達68%新客戶為亞洲買家，而亞洲買家的人均消費與競投金額較其他地區分別高出20%與40%。
而買家年輕化趨勢益發明顯，參與蘇富比的競投者不僅破歷年紀錄，其中40歲以下的競投人數更達去年三倍。在今年有91%競投活動於線上進行的蘇富比，也同樣著力於提升數位體驗透過社群平台積極開發新藏家，除在亞洲開設TikTok與小紅書官方帳號，並且首度於Instagram直播拍賣。至於富藝斯全球拍賣成交總額之中，也分析出亞洲客戶貢獻達34%，當中更有40%為千禧世代。
重大舉措與展望
佳士得於7月成立全新創投基金Christie’s Ventures，以支持與藝術品、雅逸精品相關的初創Wed 3.0、技術與金融科技企業。並推出首個由拍賣行就NFT藝術設立的鏈上拍賣平台Christie’s 3.0，於9月起推出首場全球拍賣，今年在此平台拍出87件作品，錄得590萬美元成交總額。此外，也透過佳士得基金支持學生接觸藝術教育與新銳女性藝術家投身此行業的機會。並且為落實在2030年前達到淨零碳排放，持續改良包裝物料、海運服務、轉用可再生能源電價等方式。
而進駐亞洲八年的富藝斯，規劃佔地逾5萬英呎、六層樓的亞洲區新總部預計於明年三月在香港西九龍文化區落成，比鄰M+視覺文化博物館與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將成為香港首家擁有專屬展覽空間與拍賣廳的國際拍賣行。此外，除了美國紐約總部之外，富藝斯亦在今年10月於洛杉磯開設另一藝術空間以維繫美國西岸客戶之關係。
在既定的拍賣展售活動之外，富藝斯也以限定展覽形式開發亞洲地區市場，如在9月斐列茲首爾藝博會（Frieze Seoul 2022）期間舉辦新銳藝術家群展、亦即將於明年1月ART SG舉行限定展覽。另外，也積極贊助與支持國際間重大展覽，如：巴斯奇亞家族策劃的「巴斯奇亞：國王的喜悅」（Jean-Michel Basquiat: King Pleasure）、惠特尼美國藝術博物館的「Edward Happer’s New York」香港M+的「草間彌生：一九四五年至今」、2022愛知三年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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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富比在亞洲已連續七年居領導位置，今年度的亞洲成交總額為11億美元，追平過往紀錄。而在明年迎來進駐亞洲五十周年的蘇富比，也在日前宣布將於香港中環開設多用途旗艦藝廊，配合全年度拍賣活動，預計於2024年啟用。此外，在亞洲地區亦持續推出新舉措，包括：繼年中在東京開設新辦事處之後，上海新的辦事處也將於明年揭幕；同時亦在中國、南韓與泰國都有新的人事任命。除此之外，為回應東南亞藏家的需求，蘇富比也首度在越南舉辦展覽，並在睽違15年之後再度於新加坡舉辦拍賣會。而在明年1月，蘇富比也將拓展數位藝術平台Sotheby’s Metaverse，將交易上鏈至以太坊和polygon區塊鏈中執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