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萬張門票銷售一空！見證巴塞爾非凡魅力

第5屆香港巴塞爾藝術展，再次為全亞洲最強的吸磁藝博會打下另一塊堅固的基石，爆棚的人潮，銷售一空的7萬張門票（單日票每張250港元），驗證展會藝術品，為廣大參展觀眾帶來的「打卡」魅力。而最重要與最實際的，則是銷售成績。雖然沒有最精準的統計數字，但在第一天3月20日的貴賓預展，面臨最大銷售壓力的西方國際畫廊，頻頻傳來佳績，就知道第一關已經輕舟已過萬重山。高古軒畫廊亞洲區董事總經理 Nick Simunovic，開心地抱著Kaikai Kiki畫廊與貝浩登聯合代理的日本藝術家Mr.合影，可見一斑。

身為亞洲藝術市場而今的最大買主，中國大陸動見觀瞻。中國政府去年實施嚴格的資本匯出管制，加大監審海外投資，以舒緩人民幣貶值壓力，而這個議題，也是開幕記者會上，中國與香港媒體最關心的問題，是否會影響展會的買氣。巴塞爾亞洲總監黃雅君當時說，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一小時後我們就能知道了；而巴塞爾面對的是來自全球各地的買家。開幕記者會後，從會場裡穿梭的華誼兄弟董事長王中軍、龍美術館館長王薇、影星趙薇，再到多組不同大陸城市趕赴香港的VIP團，以及香港、台灣收藏市場的大腕級藏家與畫廊同業，乃至日本、韓國、東南亞諸國再到西方藏家，就可大致判斷此次展會的熱度。一小時後，答案揭曉，巴塞爾再度鞏固其畫廊心中的第一品牌地位。

就在巴塞爾展期，瑞士銀行（UBS）與巴塞爾藝術展共同發布一份全球藝術市場研究報告，2016年全球藝術品市場為566億美元，較去年衰退11％。有趣的是，這塊大餅裡，畫廊占比57％，較2015年的營收還小幅成長3％；拍賣則占比43％，而較2015年營收大幅衰退26％，顯現當前的全球藝術市場，距離2014年全球達682億美元的高峰，依然處於下調階段。而畫廊市占率的逐漸回穩，代表畫廊在各自空間、私洽業務乃至博覽會收入，正處於一個平穩期，不似拍賣市場面臨景氣亂流，徵集精品不易下的衰退情況。

而作為全球最具代表的藝博會之一，香港巴塞爾歷屆皆維持大約50％亞洲畫廊，50％歐美畫廊的參展比例，今年是香港巴塞爾第5屆，如果從Art HK第1屆開始算起，今年已是第10年，銷售成功的西方畫廊，愈來愈清楚自身在亞洲博覽會市場的推廣策略。以龍頭畫廊為例，例如Hauser & Wirth旗下逾60位代理藝術家，其藝術家名單是許多初入當代藝術市場的收藏家不熟悉的，但Hauser & Wirth仍然堅持在香港端出他們心目中的好菜，也藉由亞洲市場熟悉的旗下藝術家張恩利，吸引更多潛在藏家來到展會。創辦人伊萬．沃斯（Iwan Wirth）說：「我帶來我最喜歡、最想推薦收藏家的作品，像是5月就要參加第57屆威尼斯雙年展的藝術家，有美國館代表的布拉德福特（Mark Bradford），英國館代表的菲莉達．巴洛（Phyllida Barlow），還有同期於威尼斯研究院美術館舉行的菲利普．加斯頓（Philip Guston）展覽。這些都是很棒的作品，我們不會帶來迎合市場口味的作品，我們同樣希望收藏家今年能造訪威尼斯，見證這些藝術家展覽的魅力。」展位上的這些作品，全數銷售一空。Hauser & Wirth亦選在香港展會舉期，邀請達14位旗下藝術家一同造訪香港舉行畫廊成立25周年酒會，聲勢浩大。同時宣布Hauser & Wirth「25周年」全新中文網站上線，讓人們更容易理解畫廊與其代理藝術家的生涯。

再以卓納畫廊（David Zwirner）為例，每年皆會選定重點推廣的藝術家，像是前年的尼奧．勞赫（Neo Rauch），去年的米歇爾．波爾曼斯（Michaël Borremans），再到今年的呂克．圖伊曼斯（Luc Tuymans），透過藝術家本人來到香港，一年又一年的讓亞洲藏家認識這些西方傑出創作者。

已經在亞洲設立據點的畫廊，例如高古軒，每年展會皆精選旗下藝術家或是畫廊收藏的作品，陣容齊全，例如李希特、村上隆、Sterling Ruby，Alexander Calder，並透過設點累積的更多藏家資源，鎖定買家。因為香港還是整個中國大陸市場最自由的城市，無論從資本進出、稅制、物流、保險，都是對國際畫廊最方便的城市。以此次香港巴塞爾藝術展為例，沈少民一件《峰會》作品，展出毛澤東、列寧、金日成、胡志明、卡斯楚，這五大共產黨巨頭躺在透明棺木前的作品，栩栩如生，成為參展觀眾熱門的合影打卡之處。展會期間，正激烈進行新任特首選舉的香港，依然對藝術創作與流通抱持著自由開放的態度。

沒有在亞洲如香港設點的畫廊，但卻精耕細作亞洲市場的西方畫廊，必然能有所斬獲，例如來自倫敦的Timothy Taylor畫廊，畫廊主Taylor開心的說：「今年是我們參展香港巴塞爾以來，成績最好的一次！而且博覽會品質愈來愈進步，各參展畫廊的水準也愈見提升，與瑞士巴塞爾的展會水準愈來愈接近，甚至可說要超越邁阿密巴塞爾了！」Taylor畫廊，就是深耕中國大陸市場的典型。去年在上海西岸藝博會同期，舉行Alex Katz大展，讓今年的香港巴塞爾展會上，藏家開心的與Katz作品相認。「我們以前展出Alex Katz，都沒有今年效果好。」Taylor這樣說。除了Alex Katz，畫廊過去兩年積極為斯庫利（Sean Scully）舉行中國巡展，也為這位抽象藝術家打開知名度。此外，還包括達烏德（Shezad Dawood）的繪畫與雕塑皆順利售出，畫廊更一舉展出7幅西班牙大師塔皮埃斯（Antoni Tàpies）的小幅創作，低價格的只要大約1萬美元，詢問者眾。

而首次參展的畫廊，必然要耗費更多時間讓藏家熟悉，自然也憂喜參半。來自倫敦與紐約的Luxembourg & Dayan畫廊，第一次來到香港就推出封塔那（Lucio Fontana）個展，達13幅從1958年到藝術家逝世的1968年作品，一次完整呈現出藝術家不同階段的創作特色。封塔那在單色畫布上，怎麼切割線條，切幾條？看他在1958年如何思索出「切割」系列的作品。畫廊合夥人Daniella Luxembourg就說，希望透過完整呈現封塔那最為人熟悉的「切割」系列作品，讓亞洲藏家更全面的瞭解這位在詮釋空間與時間意義上，卓然有成的宗師。並且透過這樣的展出，讓亞洲藏家開始認識Luxembourg & Dayan畫廊。

Luxembourg & Dayan畫廊的展位，就是香港巴塞爾個展裡的驚喜。13件作品，定價約從80萬至600萬美元，只可惜在前兩天貴賓預展尚未傳出成交消息。一位參與多屆的西方畫廊總監則分享自身參展經驗，在博覽會舉行個展，尤其是超級高價精品的展覽要承擔口碑佳卻銷售不順的可能風險。對銷售而言，最佳的博覽會作法，就是端出旗下不同藝術家的系列精品，讓藏家有多元的選擇，也降低畫廊的風險。而近年來在亞洲，藏家只能透過拍賣公司的巡展預展裡，驚鴻一瞥見到幾幅封塔那凝結時間與空間之作，Luxembourg & Dayan畫廊今年無疑給藏家帶來驚喜。

如果要說本屆出現最多的作品，可能就是封塔那了。除了Luxembourg & Dayan畫廊，以代理義大利藝術家聞名的Tornabuoni Art畫廊，亦展出多幅封塔那之作，還有「切割」系列之外的「穿孔」系列，只是這次展出數件沒有Luxembourg & Dayan的龐大。但Tornabuoni Art畫廊的實力不可小覷，畫廊本身擁有達40件的封塔那作品，這兩年在香港巴塞爾的推廣，亦逐漸為亞洲藏家所悉。還包括Lévy Gorvy等數家國際畫廊都展出一至兩幅封塔那，今年的巴塞爾，看得到單色畫布上的切割。

而經營單色畫有成的韓國Kukje Gallery，今年單色畫作品銷售依然強勁，還有旗下藝術家梁慧圭（Haegue Yang）作品依然搶眼，本屆展出梁慧圭的畫廊，還有在歐洲推廣的巴黎Chantal Crousel畫廊，在中南美洲推廣的墨西哥Kurimanzutto畫廊，還有紐約的Greene Naftali畫廊等。這位曾代表韓國在龐畢度藝術中心展出的藝術家，後勢可期。

而近期受藏家關注的單色畫派，除了Kukje Gallery之外，還有其它畫廊可以找到作品身影。例如首爾的PKM畫廊，就呈現多幅尹亨根之作，從早期的1970年代到1990年代之作皆有，定價在32萬至47萬美元之間。去年PKM畫廊舉行尹亨根個展，受到當時卓納畫廊代理尹亨根的效應，全數完售。這次有意收藏韓國單色畫派的藏家，還可在PKM詢價。

日本具體派之作，今年的身影就較少以大規模之姿出現在展會上，去年還未引入前佳士得專家Brett Gorvy加入成為合夥人的Dominique Lévy畫廊，就展出多幅具體派作品，今年畫廊更名為Lévy Gorvy，除了隆重呈獻Frank Stella與李奇登斯坦兩幅大巨作，還展出趙無極，還有韓國藝術家鄭相和、Seung-taek Lee，持續親近亞洲市場。日本Take Ninagawa畫廊，推出具體派藝術家山崎鶴子（Tsuruko Yamazaki）的畫作與雕塑，此外越南藝術家傅丹的兩件小作品，很快就被眼明手快的藏家入手。

香港畫廊安全口，此次也是香港本地畫廊銷售佳績的代表，除了周俊輝等本地藝術家，到日本藝術家藤村真，還推薦台灣當代藝術家許尹齡之作，亦是展會的小驚奇。還包括林明弘的近作在上海Leo Xu Projects成績不俗。是台灣畫廊之外，推薦台灣當代藝術家的畫廊。

而歷屆均推出質優藝術家的Victoria Miro畫廊，這次帶來了兩件大尺幅的恩艾斯．哈夏作品，每件定價18萬美元，貴賓之夜已售出一件。2月時，日本森美術館甫開幕「恩艾斯．哈夏：迷人的旅程」（N.S. Harsha：Charming Journey）的大型個展，達70件作品完整闡述出這位印度藝術家。哈夏的一幅畫，總能讓人聯想到不同的故事與隱喻。

而一直是亞洲當代藝術裡重要領頭羊的中國當代藝術，此次在香港巴塞爾藝術展出現的面孔，除了香格納畫廊展出余友涵、丁乙、曾梵志等藝術家之作，蜂巢藝術中心推出梁銓個展，季豐軒推出李華弌個展，其它畫廊出現的中國當代之作，幾乎已經由中生代乃至90後的新生代領軍。包括趙趙、劉韡、王光樂、孫遜、陳彧君、李青、陳維、aaajiao、關小、林科、胡為一、蔣志、趙洋、鳥頭、韓冰、胡昀、陶輝……，可以說新一批後起之秀已然崛起。而這批藝術家，有誰能接棒承接「曾梵志」這一輩藝術家曾經締造的市場榮光，還需要長時間的觀察淬鍊。但可以預見，這批名單裡必然明星輩出，例如本屆入圍BMW「寶馬藝術之旅」的林科，這次就於Bank畫廊以個展呈現。

而台灣畫廊部分，本屆達10家畫廊進入香港巴塞爾，是歷屆最多的一次，其中耿畫廊與TKG+不單進入兩個「畫廊薈萃」主展區，還以常玉個展參加「策展角落」項目，何采柔《在第二天，星期六，你的三分鐘……》獲邀於「藝聚空間」項目展出。其它畫廊也各有亮點展出，包括安卓藝術展出石晉華《行路一百公里》作品項目，就在藝術展出周育正、王福瑞等令藏家目光為之一亮的作品，再到尊彩藝術中心端出杭州藝專四大弟子最為市場忽略低估的趙春翔精品，還有85歲高齡的夏陽，在大未來林舍展出其近四米高的《續仲立先生谿山行旅圖》大作，都讓台灣畫廊成為本屆的一大亮點。

邁入第5年的香港巴塞爾，短短5天時間，具體而微的呈現出當今全球畫廊的勢力消長，提供了新興藝術家與藝術史巨作爭奇鬥妍的舞台，也讓人們透過收藏藝術品，得到心靈上的滿足。就在展會期間，香港藝術家伍韶勁的《二十五分鐘後》作品，邀請人們搭乘他創作的電車，穿梭在港島。坐進電車，裡面是流動的相機暗室，透過密閉的車箱，透過針孔將外界街景在車內成像，形成上下左右顛倒的流動景致，讓人們在音樂與小說朗讀聲裡，就像進入時光隧道游走香江。連續5年，香港巴塞爾藝術展不僅改變了香港這座城市的藝術風貌，促進了香港的藝術聚落，也以香港為中心，幅射刺激了整個亞洲的藝術生態，這個刺激，仍在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