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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巴黎到香港新址 德薩畫廊新年新氣象

從巴黎到香港新址 德薩畫廊新年新氣象

德薩畫廊北京空間。圖|德薩畫廊 典 您曾於巴黎經營藝術品的銷售工作,其後也在美國開設畫廊。請問是什麼促使您在6…
德薩畫廊北京空間。圖|德薩畫廊
典 您曾於巴黎經營藝術品的銷售工作,其後也在美國開設畫廊。請問是什麼促使您在6年前決定於香港開設畫廊呢?而這三地的營運之處各有什麼不同?
德 我於1977年在巴黎成立畫廊。那時候很年輕,任何事都是新鮮刺激。雖有風險,但機會成本較低,好像什麼都可以賺回來。我很慶幸能投入藝術工作,這份工作要我付錢也願意,更何況我能賴以維生。1981年於美國西岸成立畫廊,目的是為了作為歐洲和亞洲的客戶的橋樑。在1980年代初,我主要銷售印象派和現代藝術予日本客人,其後擴展至韓國、台灣、香港、中國大陸和東南亞。可以想像那時候花在飛機上的時間多得離譜,不斷地在美國、歐洲和亞洲團團轉。最終到2010年決定於香港成立畫廊,以回應亞洲市場急速發展所帶來的機遇。當然不單經歷文化上的差異,還有充滿挑戰的營商環境,但我還是很開心有做出東進的正確決定,我運用所具備的經驗和知識來投入擁抱這異國文化,最終令我獲益良多。
典 香港一地有愈來愈多全球各地知名畫廊進駐。德薩在這個大勢裡如何定位自己?將畫廊從中環搬到南區的策略和想法是什麼呢?如何規劃是次的搬遷?對畫廊的運營又有何影響?
 我們過去的畫廊位於中環,為鄰的皆是國際一線名牌商店或金融銀行服務,他們都是奢侈豪華品牌,但我不覺得我投身的畫廊事業可與之並提。我們不是奢華行業。
作為畫廊,我們提供展覽平台予我們欣賞的藝術家,這是務實的工作,並不如時裝界般靠包裝營銷,所以我感覺德薩並不再屬於中環了!
剛巧3年租約的限期屆滿,實際空間也變得不夠用了不能同時舉辦古典和當代藝術的展覽,只能兩者擇其一,這大大影響我的策展計畫。故我決定離開中環了。
這一年來,我不斷地找適合的空間,最終找到黃竹坑;我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痛恨自己怎麼不決定早點從中環出走。新畫廊位於外形亮麗的商業大廈裡,那兒有24小時空調,共36層,硬體條件如電梯的長寬高皆能配合大型裝置的進出,已有多家畫廊率先進駐。除了我們,我知道已有另外兩家畫廊也會搬到那兒。舊址的租金可令我在新址享用多4至5倍的空間,更何況天花高的很呢!
言語都不能表達我多開心能找到這兒!更何況隨著黃竹坑地鐵剛於2016年12月28日通車,只需要7分鐘便能直達中環,車程也只是15分鐘不到。我有很多住在薄扶林的客戶,都說方便在歸家途中前來我這新址一逛。黃竹坑這區充滿專業人士,短短十分鐘路程多達二十家畫廊。我感覺這好比紐約的雀而喜區。這裡的畫廊年輕、林林總總、各式各樣,帶來新奇有趣、耳目一新的藝術地貌。我強烈感覺到黃竹坑能成為香港文化藝術活動的地標。試想,訪客只需花上一個下午,便能遊走於各式畫廊之間。香港有能力把黃竹坑建成一個期待已久的文藝樞紐中心。別於中環,那兒彷若是紐約的上城區,名店林立。而香港的藝術風貌正在逐步進化,例如將於2019年裝修完畢的香港藝術館和落成的M+視覺文化博物館。試想,很多時候單在北京塞車已至少得用上兩小時,一天大多數只能安排一個約會;香港是有這樣的機會能把藝術發展得更好的。作為參與其中的一份子,我感覺有強烈的責任推動黃竹坑在香港文藝圈的角色地位。很多時候我們必須跳出固有、既定的思想框架來改變什麼,為的是創造新的力量。
德薩北京畫廊展出藝術家梁半個展「風景瀏覽器」。圖|德薩畫廊
典 2014年,您在北京經營畫廊,這決策的關鍵點是什麼?北京的畫廊主要由您兒子Vincent打理,請問在營運方針、管理畫廊和藝術家等方面和您的手法可有分別,還是一脈相承呢?
德 藝術家的創作是靠著自身對周圍事物發生的反應而創造,他們不是工廠工人,不能大量生產;每件作品皆是藝術家的心血。而我們作為畫廊能做的是為藝術家提供展示自己的平台。過去市場大多主導了藝術創作,創新的作品屈指可數,大多沒有打破傳統界限,我認為這是不對的;只有不斷地創新才能永恆。藝術家應該專心一致地投入創作,然後市場對此做出反應及適應。事實上,目前在中國無論是社會、政治及環保能源等議題,皆能觸動藝術家的神經。故我認為必須在中國有個據點和藝術家多聯絡,成為這個急速成長藝術社區的一員,這樣才能辨識新的創作。而我的兒子才32歲,他和我是兩個世代的人,我們的經驗歷練、知識涵量不盡相同。我兒子的創意思考和當代藝術發展很是搭配,這樣跨越年代及界別的攜手合作很能代表我們畫廊的優勢。我們經營的古典和當代藝術展覽相輔相成,它們的互相配合更有利業務發展。香港和北京的團隊都很年輕,充滿活力、創造力和爆發力,工作人員皆30來歲。他們互相扶持、共同努力。我很慶幸他們能合得來。
德薩北京畫廊展出藝術家梁半個展「風景瀏覽器」。圖|德薩畫廊
典 德薩畫廊(北京)近期的展覽非常當代前衛。逐漸樹立了香港空間與北京據點的差異。未來的展覽策略還是以當代概念性的前衛作品為主嗎?
 我一直都把古典和當代藝術並駕齊驅。雖然大家認識的我多源於早年舉辦的古典藝術展覽如趙無極和朱德群,但早在美國西岸加州成立畫廊時,我便「染指」當代藝術;早年的芝加哥藝術展也是推介當代藝術作品。
典 北京是您在中國的第一個展覽空間,是否打算陸續在中國其它地方開畫廊嗎?可否多分享您的世界籌組策略?
 我著重的是我們需要再多的畫廊嗎?因為藝術家是有感而發才創作的,不是叫他們創作多些,就能有更多的作品供畫廊展銷。要是我們再開更多的畫廊,只會增加藝術家創作的壓力。我們只推介我們相信並認同其意念的藝術家,說實在的,這為數不多。
典 德薩畫廊也開始關注東南亞藝術。請問是否也將發掘東南亞現當代藝術作品,未來是否有相關的展覽計畫呢?
德 我認為藝術世界的界線已變得模糊。不同的項目彷彿只為方便界定拍賣專場或標示展覽區域,尤其是在社交媒體、網路盛行的當下,藝術家已不能只顧自己而不理會周遭事物。藝術世界彷為一體,使得地區性的特色沒有較以往那麼明顯。例如在中國創作當代藝術的人,不再介紹自己為中國當代藝術家了,他們只認為自己是來自中國的當代藝術家,故應該先注目藝術本身,其次才可能是區域。
一如前述,畫廊應該相信藝術家的創作,所以為他們策展,提供服務平台,但絕不把他們分門別類。您可能會覺得這是古老傳統的想法,不符潮流,但我認為這能讓我們全心全意、客觀公平地對待藝術作品。
王欣《We Create Future Artists Here》.210×210×450 cm.2016。圖|德薩畫廊
典 香港一直作為一扮演中國當代藝術進入西方世界的重要平台,隨著北京、上海等藝術界的發展,在接下來中西方當代藝術交流的宏觀結構上,您認為香港會處於什麼地位?
德 香港多年來為國際金融中心。我覺得政府沒有意識到藝術圈能為社會帶來多大的經濟動力。政府應該多留意參與藝術展或拍賣週的訪客消費數據,他們有龐大的消費能力。我希望隨著黃竹坑的發展,能成為文化活動的樞紐,帶給文藝愛好者嶄新的體驗。
典 德薩畫廊一直以來在世界各地如新加坡、台灣、香港和北京,積極透過與合作藝術家共同策畫公共藝術專案,致力支持和推廣當地的文化藝術發展。請問您有打算再為香港開拓公共藝術展覽嗎?和北京比較起來,您如何看待香港的文藝發展呢?
德 2012年5月我曾在九龍海旁設置公共藝術,當時也沒有得到多大的支援,財政上也是我們全力負責的,展品最後成功銷往新加坡。老實說,這些大型雕塑展很難在香港舉行。香港寸土寸金,空間被地產商弄得寸草不生,更不要提公共空間了。香港是亞洲文藝中心,全賴於優越的地理位置和成功的稅務政策,但時移勢易,其它地方如上海、北京、深圳等,皆緊鑼密鼓籌謀成為亞洲文化樞紐。香港政府若不再好好正視,只會把這類活動逼迫得從香港出走。
德薩畫廊創辦人Pascal de Sarthe。圖|德薩畫廊
典 德薩畫廊為許多喜愛趙無極作品的藏家做出展覽推介,2017年有否趙無極作品的展覽計畫?之前也有做過台灣東方畫會的老畫家展覽,例如蕭勤,之後也台灣的五月、東方畫會一輩其它藝術家展覽的計劃嗎?
 在新的畫廊裡會有兩間私人展覽房,它們會分別展覽當代和古典及現代藝術如畢卡索、威廉.德.庫寧、印象派的莫內、趙無極和朱德群等。正如我一直在強調歷史的重要性,我們需要明白我們從哪裡來,才能知道我們將往哪裡去。
德薩畫廊北京空間的工作團隊,右二為Vincent de Sarthe。圖|德薩畫廊
德薩畫廊位於香港黃竹坑的新址於2月全新開幕。在忙於籌備開張和歡度節日期間,畫廊創辦人德薩(Pascal de Sarthe)接受《典藏投資》的訪問,談及他們的喬遷、新空間布置,以及新一年的展覽計畫。
德薩畫廊(香港)新址。圖|德薩畫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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