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哲學家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於1951年以浪漫詩人荷爾德林(Friedrich Holderlin, 1770-1843)的詩句為題,寫下〈……人詩意地栖居……〉一文思考人如何得以在大地上得到安頓。去年,袁廣鳴「不舒適的明日」個展中的主要作品《棲居如詩》便是以此為起點進行思考與命名。
「不舒適的明日」展出現場。
在此錄像作品中,觀眾首先看到一個中產階級式的客廳,接著一場無預警的爆炸後觀眾才發覺這是一個在水中的空間。袁廣鳴談到「爆炸」主要來自自己對環境的某些不認同感,毀滅的另一面也包含著重生的意義(人類最早最舒適的環境便是母親的羊水中,這也是之所以使用水的原因)。《棲居如詩》也隱隱回應著海德格當時對於人類擁抱科技,但遺忘了如何與自然共處的反思,袁廣鳴表示這件作品也是關於天地神人和諧共處狀態的思考,但「棲居難以如詩」卻是我們現實的常態。
在「不舒適的明日」個展中,作品皆處在某種互文狀態下。例如《能量的風景》是回應著當時311事件導致輻射外洩,擁有多座核電廠的台灣本身其實也壟罩在不安的狀態下,另一件錄像作品《佔領561小時》中的學生則是為了更好的明日而進行佔領,而我們生活中的種種矛盾也正迎向著某種不明朗的明日。這兩件在袁廣鳴脈絡中較少見的議題性作品,其鏡頭都伸入了平常無法進入的、受管制的「禁區」,而產生出某種近乎監控的凝視狀態。
袁廣鳴自廢墟中建起自己的家,創作也轉向對廢墟、家的關注,這一點自2001年「城市失格」系列便開始,一路發展到2011年「逝去的風景」則是更明確的往更具體的主題前進,最終在「不舒適的明日」中展現。袁廣鳴表示「事件與議題永遠追不完,我的作品比較傾向對於一種狀態的描述,因為事件可以由研究、查詢後馬上得到很深入的認識,但今天我們若要以藝術之名時,其中必然有其不可被取代的原因。當藝術在表現我們所處狀態時,的確會比知識來得更為貼近,也是知識無法取代的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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