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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未來」

「全世界的未來」

在這樣的語境中回顧艾森斯坦,不僅僅是對於他為人們提供的影像語言的解析方式的重新思考,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曾在1920年代打算拍一部資本論的電影,其想法是十分馬克思主義的:「這可以讓純樸的農民與工人看懂資本的運作模式」。
在這樣的語境中回顧艾森斯坦,不僅僅是對於他為人們提供的影像語言的解析方式的重新思考,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曾在1920年代打算拍一部資本論的電影,其想法是十分馬克思主義的:「這可以讓純樸的農民與工人看懂資本的運作模式」。不過,最終這個構想並沒有實際拍攝出來,卻留下了一疊他打算如何再現資本的筆記。以這個筆記為基礎,德國導演克魯格運用大量的訪談,包括葛羅伊斯(Boris Groys)、斯洛特戴克(Peter Sloterdijk)等哲學家,以及穿插性的字卡夾雜現代鋼琴演奏,剪輯出三小時(另有一版本為九小時半)的巨著,充分體現了德國意識型態電影的傳統,這為展場中其他藝術家對於資本的思索有了創作上的依據。
譬如在軍械庫的展場上,恩威佐挑選了許多關注在這個層面上的年輕藝術家,特別令人驚豔的是韓國藝術家金雅瑛(Ayoung Kim)以及南和延(Hwayeon Nam)各自對於石油價格的漲跌、以及16世紀荷蘭人對於鬱金香炒作的著墨,以至於紐約藝術家西蒙(Taryn Simon)對於各種資本流竄的裝置筆記,都屬於這個線索中重要的展示。
藝術家西蒙(Taryn Simon)對於各種資本流竄的裝置筆記。Photo by Alessandra Chemollo. Courtesy by la Biennale di Venezia
就本屆的主題館而言,空間上最大膽的嘗試可以說是綠園城堡主展區中的「競技場」(Arena)。策展人恩威佐將原本規整館舍中央最大的一塊白盒子,以及其後上方的空間(在上一屆是用來完整呈現一系列費胥利與懷斯(Peter Fischli & David Weiss)的雕塑方陣)打通。可想而知,這本應是最能讓藝術作品成為鎂光燈矚目的焦點,也往往是最能代表展覽的一個核心,則被策展人邀請的建築師阿德椎(David Adjaye)改造成為表演藝術的舞台。這樣的改造使得所有綠園城堡的觀展路線因此有如大風吹一般連帶移位:一方面,觀眾若要從展覽左翼移動到右翼,往往必須穿過這個表演空間。
如此,從這個兩層樓的舞台發出的聲響—譬如資本論的朗讀聲(由英國影像藝術家朱利安發起的閱讀計畫)或者尼可萊(Olaf Nicolai)指導的聲樂—經常是強硬地介入觀眾看展的節奏之中,在一些強度較大的表演上,更會灌送到各個鄰近的展間之中,變成臨時的背景音樂。另一方面,原本從圓形大廳能夠直線通往展場核心的路線被這個競技場空間打斷,這個動線從毛里(Fabio Mauri)充滿二戰存在主義式的雕塑作品中,指向兩邊窄迫的暗室。左邊通往波坦斯基(Christian Boltanski)《咳嗽的人》(L’Homme qui tousse)的影像作品,右邊則是亞康法(John Akomfrah)的《暈眩海洋》(Vertigo Sea)。這樣的展覽路線安排,也有效地讓展覽的核心向空間的後方挪動,並將高潮凝聚在通往二樓競技場觀眾席前的朱利安《資本》這件作品上。
在恩威佐的策畫中,展覽在放映區塊上選擇播放艾森斯坦(Sergei Eisenstein)包括《罷工》(Strike)在內的系列作品,並在綠園城堡主展館放映克魯格(Alexander Kluge)的《來自古典意識型態的新聞:馬克思—艾森斯坦—資本論》以至於朱利安重要的2013年作品《資本》(Capital):他在雙屏幕投影中,以多鏡頭拍攝了於倫敦海沃藝廊(Hayward Gallery)組織的一場以堪稱最為熟悉《資本論》的美國哲學家哈維(David Harvey)的訪談,穿插金融市場以及眾多資本流竄的現場,其目標顯然是打算拓寬這樣的語言輻奏:視覺文化如何呈現、甚至思考資本這種抽象之物?
綠園主展場一隅。(攝影/林怡秀)
林怡秀( 132篇 )
陳璽安( 8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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