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閱讀
【威尼斯通訊】擴充威尼斯雙年展的藝術視野:五大會外周邊展精選

【威尼斯通訊】擴充威尼斯雙年展的藝術視野:五大會外周邊展精選

【Venice Correspondence】Expanding Venice Biennale Art Horizons: Five Select Collateral Events

「NEBULA」(星雲)是本屆威尼斯雙年展期間少數聚焦於「時基媒體」(time-based media)的展覽,在機構的委託製作下,由10位來自各地的藝術家為展覽現地製作共八件的全新作品。主廳堂的場景出現在義大利藝術家喬吉奧.安德羅塔.卡洛(Giorgio Andreotta Calò)與展覽同名的作品《Nebula》中。電影以展場的教堂與醫院為拍攝場景,一頭羔羊從主壇的地板上起身,於宛若迷宮般的建築內穿梭迷走,在完美無縫的蒙太奇下,羔羊既像是被催眠般跌入夢境,又像是剛從夢中清醒,是夢非夢,時間與空間的邊界在《Nebula》中無縫接合。此作作為「NEBULA」的核心,精準地道盡展覽欲探究的主題。

兩年舉辦一次的威尼斯雙年展,無疑是歐洲最重要的藝術盛會之一,每年皆會吸引眾多藝術與文化工作者到場觀展與交流,除了常年以固定形式展出的「主題館」與「國家館」之外,「會外周邊展」也是一大亮點,這些展覽多分布在威尼斯的小巷、教堂等多元空間,非白盒子的展示方式往往充滿許多驚喜,具高度實驗性的作品形式也帶來全新的觀展體驗。在今年的展會當中,編輯部也特地精選五個會外周邊展,為讀者擴充雙年展品味以外的藝術視野。

從紙張纖維透出的行動痕跡:威廉.肯特里奇「咖啡壺的自畫像」

南非藝術家威廉.肯特里奇(William Kentridge)因其藝術作品、戲劇和歌劇作品而享譽國際。他出生於1955年,在種族隔離的陰影下長大,創作方法結合了素描、繪畫、拼貼、編織、寫作、電影、表演、音樂、戲劇,也積極參與跨域合作。他慣於使用日常圖像、新聞影像等檔案資料,創造出新的詮釋意義來質疑歷史與記憶,既反映也揭露我們對於不平等與荒謬的掩蓋。今年與策展人卡羅琳.克里斯托夫 -巴卡基耶夫(Carolyn Christov-Bakargiev)合作,在威尼斯阿森納代表政治研究所(Arsenale Institute for Representation Institute)舉辦全新展覽「咖啡壺的自畫像」(Self-Portrait as a Coffee-Pot),展出九部全新的系列影片。

南非藝術家威廉.肯特里奇在威尼斯阿森納代表政治研究所舉辦全新展覽「咖啡壺的自畫像」,展覽現場再現了藝術家的部分工作室,例如大量的手繪草稿。(攝影/陳思宇)

「咖啡壺的自畫像」是藝術家於2020年至2022年Covid-19流行期間,在他的約翰內斯堡工作室所拍攝的新作品,全片於2023年完成。展覽以對腳鏡像的方式同步播映這九部影像,相較於一般白盒子的影片多是允許觀眾自由進出,肯特里奇這次反而嚴格控管座位人數,提供觀眾「類電影」的觀影體驗,若空間內的座椅全數坐滿時,展場就會關閉入口,必須等待有觀眾離開才能再開放新的觀眾入場。這次展出雖著重在全新的影像作品,但現場空間也別具巧思,藝術家再現了自己的部分工作室,呈現─木製三腳架的老電影攝像機、電影膠卷、素描質地的咖啡壺與鍋碗瓢盆和大量的手繪草稿等,將影片內的物件重新擺放在展場內,讓觀眾有如尋寶般,驚喜發現片中出現的物件,並在影片與現場之間,共構出各種不同的詮釋與記憶。

在數位時代不停推陳出新的影像技術中,肯特里奇的作品絕對不會是最炫目、最新奇的。他影像的迷人之處,在於總是能用簡單的影像語言,創造出具有豐富層次、肌理與動態的畫面,敘事結構的安排上,也總是令人出乎意料且會心一笑。像是巧妙使用比例過分失真的道具、影像回放效果與獨具個人特色的素描,同時又在影像中創造另一反身人物,幽默點出當代社會的議題以及個人對於影像的哲思,甚至展示了這些想法的啟發性過程。而當我們看著他以逐格動畫技術讓一隻飛鳥動起來的同時,從紙張的纖維深處隱約透出的一系列擦掉、重繪、覆蓋、撕毀,然後再一次的重繪痕跡,讓他影像製作的過程是如此的鮮明,這不僅可視為一有形的作品存在,同時也展現了肯特里奇持續實驗與遊戲的創作行動。 (文/陳思宇)


與觀眾共同譜曲的「合奏」:茱麗.米若圖

出生埃塞俄比亞(Ethiopia)、目前居住在紐約的茱麗.米若圖(Julie Mehretu),以其層次豐富的抽象繪畫和版畫聞名。她曾於2005年獲得麥克阿瑟獎(MacArthur Fellowship),2020年被《時代》雜誌列為「100位最具影響力人物之一」,也是目前身價最高的在世藝術家之一,威尼斯格拉西宮(Palazzo Grassi)現正展出的「合奏」(Ensemble),是米若圖迄今為止於歐洲最大規模的展覽,亦是近幾年來對其創作最完整的呈現。

茱麗.米若圖於威尼斯格拉西宮展出迄今為止於歐洲最大規模的展覽的「合奏」。(攝影/李欣潔)

「合奏」充分展示藝術家多年的演變與繪畫中的博學多聞,她透過繪畫探索地質的、社會的歷史進程,並以壓克力顏料為創作基底,層層覆蓋以鉛筆、鋼筆、墨水等描繪的標記,表現一種動態的視覺和內在的空間地誌,呈現多層次的閱讀感受。即便藝術家近期大量使用社群媒體的攝影圖像為原始素材,我們最終也僅能從畫作的標題或畫面的顏色構成,感知到不祥情緒,而從來無法真的看見影像。米若圖堅持抽象的實踐,是為體現影像和語言等媒介的侷限,以及捍衛抽象作為容納情感、觀念與各種未知的美學空間。

除了集結藝術家25年來的經典之作,「合奏」還包含大衛.哈蒙斯(David Hammons)前伴侶傑西卡.蘭金(Jessica Rankin)、塔西塔.迪恩(Tacita Dean)等朋友的音樂、錄像、幻燈片與雕塑。他們在展間中與米若圖的畫作時而共鳴合奏,時而交叉對話,每個展間彷彿像是感知不同的旋律樂章。米若圖提到最初受共同策展人卡洛琳.布爾喬亞(Caroline Bourgeois)邀請時,就表達對自己對典型的回顧展興趣缺缺,提出囊括其他藝術家朋友一起展示的想法。「集體性是我一直感興趣的事情:就像如果沒有看到曼.雷(Man Ray)的照片,你就不會真正體會杜象的作品,因為他們的創作是在彼此對話中生成的。我想像的回顧,是我和一群朋友多年來以不同形式進行對話的狀態。」

米若圖的新作《TRANSpaintings》可以說是「合奏」的最佳註腳——藝術家第一次讓作品從展牆解放,並邀請朋友奈里.巴格拉米安(Nairy Baghramian)為作品量身打造金屬支架。由於是在略透明的聚酯網創作,這些畫作還會隨城市陽光,觀者走動的影子與衣服顏色的映射點綴等,產生不同變換,讓《TRANSpaintings》是朋友之間的重奏,也是藝術家邀請觀眾共同譜曲的合奏。 (文/李欣潔)


創建未知生態系統:皮埃爾.雨格個展「閾限」

法國藝術家皮埃爾.雨格(Pierre Huyghe)與策展人安妮.斯坦納(Anne Stenne)於威尼斯海關大樓蓬塔德拉多加納(Punta della Dogana)策劃的展覽「閾限」(Liminal),總結了雨格幾十年來探索後/非人類和跨物種的交流作用。整個展場空間像是承裝未知的「容器」,企圖模糊我們對既有事物的認知,建立一個自主調節、不受人類控制的生態圈。

皮埃爾.雨格與安妮.斯坦納於威尼斯海關大樓蓬塔德拉多加納,共同策劃展覽「閾限」。圖為展覽中由巨大螢幕播放之作品《Liminal》,呈現一名無臉的裸體人物在近似月球的景觀中遊蕩,然而事實上影像是透過展覽空間內的傳感器自動生成。(攝影/李欣潔)

其中一個顯著的例子是在展廳中,由一個巨大螢幕播放的展覽同名作品《閾限》(Liminal),一名無臉裸體人物在近似月球的景觀中遊蕩,事實上是透過展覽空間內傳感器作用自動生成的影像。又像是《後代》(Offspring)是將兩個裝有定向藍色、紅色和白色舞檯燈的金屬盒子,與作曲家埃里克.薩蒂(Erik Satie)的鋼琴作品《裸體歌舞1》(Gymnopédies 1)和《裸體歌舞3》(Gymnopédies 3)進行同步,透過人工智慧和電腦演算隨機產生的燈光、煙霧和聲音,使得每次循環都是獨一無二的體驗。當人類社會熱議擔憂著人工智慧是否可能篡奪世界、壓倒文明,雨格既未提供他的見解,也沒有提供災難性的預言,而是拔除人類的特權與高位,否認人類的特殊性,他藉由作品激發反思何謂意識?何謂學習?非人類生物或機器如何思考?而這些思考於我們人類而言的意義為何?雨格透過自身慣常的藝術計畫,詰問如果將人類完全排除在外,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志不在說服或展演,也不打算證明或建立事物之間的關聯性和道德標準,而是創造一個初始環境,為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情,提供可能性;而我們所有的行動與參與,只是成就這些可能性的一部分。

即便「閾限」(Liminal)展場內所有影像生成與演算系統都沒有人類參與,展覽空間與邀展單位本身仍存在著各自的監管結構與文化歷史,而這與藝術家強調完全自主進化的系統,仍然存在著緊張關係。更甚者,雨格建議的一種非人干預的初始環境,與他自己作為藝術家的身分也相互矛盾,因為所有初始環境的前提條件,正是雨格本人所設計。就此而言,藝術家像是扮演著造物神或煉金師的角色,然而在他啟動系統、隱然消失的同時,也讓人反思:我們是否真能超越人類自我設置的侷限?還是這個企圖脫離的努力,不僅是徒勞無功,甚至還再次驗證我們自身的庸常與侷限?(文/李欣潔)


是夢非夢,時間與空間的邊界:「NEBULA」

「NEBULA」(星雲)是本屆威尼斯雙年展期間少數聚焦於「時基媒體」(time-based media)的展覽,由義大利藝術電影基金會(Fondazione In Between Art Film)的藝術總監亞歷山德羅.拉博蒂尼(Alessandro Rabottini)和策展人李奧納多.比加齊(Leonardo Bigazzi)共同策劃,在機構的委託製作下,由10位來自各地的藝術家為展覽現地製作共八件的全新作品。

展場位於威尼斯城堡區的綜合醫院(Complesso dell’Ospedaletto)建築群內,該建築群包含建於16世紀的醫院與流浪漢聖瑪利亞堂(Santa Maria dei Derelitti),兩者相互毗鄰,專為孤苦無依的窮人、病人服務。「NEBULA」展覽的入口,便是這座文藝復興風格的教堂。穿過挑高的穿堂,首件映入眼簾的作品是巴基斯坦藝術家巴席爾.馬哈穆德(Basir Mahmood)的三屏幕裝置《Brown Bodies in an Open Landscape Are often Migrating》,高聳的螢幕如屏風般排列,壯闊的荒漠地景在眼前延綿展開,馬哈穆德試圖透過戲劇共構,來想像無身分的移工們在一望無際探索著未知的處境。這件作品反映出的資源稀缺處境,與屏幕後方的聖瑪利亞堂主壇的富麗堂皇,形成強烈的對比。

而主廳堂的場景,亦出現在義大利藝術家喬吉奧.安德羅塔.卡洛(Giorgio Andreotta Calò)與展覽同名的作品《Nebula》中。這件作品置於通往二樓的螺旋樓梯旁的空間,電影以展場的教堂與醫院為拍攝場景,一頭羔羊從主壇的地板上起身,於宛若迷宮般的建築內穿梭迷走,在完美無縫的蒙太奇下,羔羊既像是被催眠般跌入夢境,又像是剛從夢中清醒,是夢非夢,時間與空間的邊界,在《Nebula》中無縫接合。此作作為「NEBULA」的核心,精準地道盡展覽欲探究的主題。

義大利藝術家喬吉奧.安德羅塔.卡洛與展覽同名之作品《Nebula》為於通往二樓的螺旋樓梯旁的空間,以展場的教堂與醫院為拍攝場景,一頭羔羊從主壇的地板上起身,於宛若迷宮般的建築內穿梭迷走。(攝影/陳思宇)

在拉丁語中,「Nebula」意指「雲」或「霧」,在霧中,視覺定向被削弱,需要不同的感官途徑來產生和定錨我們對時空的認知。美國藝術家阿里.班雅明.梅耶(Ari Benjamin Meyers)的電影作品《Marshall Allen, 99,Astronaut》講述前衛爵士樂手艾倫(Marshall Allen)的故事,影片呈現他出神入化的即興演奏技巧。薩達特.伊斯梅洛娃(Saodat Ismailova)則在她的電影作品《融化在陽光裡》(Melted into the Sun)中,將家鄉烏茲別克的神話、儀式和夢境,與當下的政治與經濟現實交織,譜出一段詩性的敘事。

賽普勒斯-巴勒斯坦裔藝術家雙人組巴塞爾.阿巴斯(Basel Abbas)以及盧安.阿布-拉赫姆(Ruanne Abou-Rahme)的《Until we became fire and fire us》是一橫跨多個房間的多屏幕影像與聲音裝置,藝術家運用從伊拉克、巴勒斯坦和敘利亞等地搜集來的創作片段,將它們詩意地非線性編排,感性地將那些散落各方的靈光片羽,拼接融合,將屬於個人的、那關乎死亡和失落的記憶,一一顯現。藝術家讓作品打通、貫穿醫院的二樓廊道,將過往為窮病之人服務的場所,轉化成親密的記憶挖掘現場。

「NEBULA」一詞在此不僅是物質性的天氣現象,亦是抽象概念的隱喻:它是記憶的結構和意識的迷宮,也是聲音和光影交織其間令經驗得以形成與提取的場域,是動態影像與展場建築的敘事互動,電影與當代藝術在此有了更多交會的可能性,它更詩性地呼應了威尼斯這座城市的雲霧─水和天空相互融合的閾限空間,而光,成為一種瀰漫其間,關鍵且神秘的存在。 (文/謝以萱)


展覽電影的失效?關於「你的幽靈是我的」之傳統電影的新展映模式

「你的幽靈是我的:擴延電影與放大的聲音」(Your ghosts are mine: Expanded Cinemas, Amplified Voices),是多哈電影學院(Doha Film Institute)、馬塔夫:阿拉伯現代藝術博物館(Mathaf: Arab Museum of Modern Art)、卡達博物館(Qatar Museums)與其未來將開發之新博物館藝術磨坊博物館(Art Mill Museum)共同製作,由法籍策展人馬修.奧爾萊恩(Matthieu Orlean)策劃,聚焦在動態影像如何勾勒跨國界的漂泊與離散社群的生命經驗,特別關注阿拉伯世界、非洲與南亞的電影創作,展覽超過40位創作者的作品,含括劇情電影、紀錄片與動畫。展場位於威尼斯卡沃利-弗蘭凱蒂宮(Palazzo Cavalli-Franchetti)建築二樓,展覽共分成十個主題,例如沙漠地景、離散、邊界、遺跡等。首間展廳入口為一面弧形結構,結構底下是面大銀幕,正放映著某部電影,觀眾或站或坐地觀看。此「放映廳」式的展間,開宗明義地告訴參觀者,這是一個意圖展覽電影(exhibiting cinema)的展覽。

「你的幽靈是我的:擴延電影與放大的聲音」於於威尼斯卡沃利-弗蘭凱蒂宮展出一景。(攝影/David Levene,©Qatar Museums)

展覽電影,可以說是當代藝術面對數位媒介的迅速變化與大量產製,難以避免的課題─如何在白盒子內展映原在黑盒子中的電影?它和當代藝術脈絡中的錄像裝置與其他時基藝術於展陳上有何差異?當動態影像已模糊展映空間黑白二分的對立、擴延電影對展示動態影像所帶來的在空間層次的思考,於討論語彙和分析框架的匱乏,在在挑戰我們看待動態影像在不同場域展映的意義與方式。意圖展覽電影,勢必會面對,它在白盒子裡必定不是原本的那個「電影」,因為當它以「電影」的邏輯被製作時,牽涉到的會是敘事的線性(觀眾在一個空間一起觀看,一起結束)與支撐其在電影院放映的技術(比如影像與聲音設備),而這往往是在當代藝術空間(白盒子)中,難以達成的,或說,存在著本質上的差異。

「你的幽靈是我的:擴延電影與放大的聲音」於於威尼斯卡沃利-弗蘭凱蒂宮展出一景。(攝影/David Levene,©Qatar Museums)

回到「你的幽靈是我的」一展,正好作為一個反例讓我們思考上述的問題。多哈電影學院作為傳統電影產業的機構,展出的作品,幾乎是典型符合產業需求的電影,動輒片長一兩個小時,但當它轉化成關乎空間性的展覽時,策展方並未為作品找到理想的展映方式(除了首間展廳的「放映廳」是排片式的放映完整作品以外),其餘的展間說是「擴延電影」(expanded cinema),其實反倒更像電影型錄般的「showcase」,展場中少有完整的作品,而被擷取出來的電影片段與片段之間,亦無法在空間中形成有效的對話,而是破碎、隨機、命題作文式地被填塞在展覽的各個子題之下。然而,若單純將之視為「型錄」來看的話,此展確實是讓參觀者認識當代電影中關注離散、移民與難民、阿拉伯與亞、非等區域地緣政治題材的一個起點。 (文/謝以萱)

李欣潔( 5篇 )
謝以萱( 12篇 )

長期從事影像推廣、影展策展工作。國立臺灣大學人類學碩士,關注當代東南亞電影與視覺藝術文化,相關評論、採訪文章散見各藝文媒體,亦為《紀工報》執行主編。曾任職台北電影節、2018 桃園電影節節目統籌、國家電影中心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TIDF),並參與富邦文教基金會電影學校影像教育等工作。目前展開歐洲影像機構調查計畫,為「害喜影音綜藝」成員之一,聯繫與邀稿請洽:ruby761116@gmail.com。

陳思宇(Sih-Yu Chen)( 134篇 )

藝術研究與書寫者。典藏雜誌社企劃編輯與Podcast《ARTbience藝術環境音》製作統籌。關注音像藝術、跨域製作以及文化環境。文章散見於日本媒體《artscape》、《典藏ARTouch》、《CLABO實驗波》、《藝術觀點ACT》、《歷史文物》等。國立臺南藝術大學動畫藝術與影像美學研究所碩士。E-mail: sihyu0322@gmail.com

查看評論 (0)

Leave a Reply

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