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的真跡現今未存。2013年東京國立博物館舉辦的特別展「書聖 王羲之」以海內外現存資料為依據,盡可能地接近王羲之的真實樣貌。慶幸的是,有著新發現、由唐代宮廷製作的王羲之書簡精美摹本〈大報帖〉,讓此展參觀人數超乎預期。
唐天寶十一年(752),顏真卿〈千福寺多寶塔碑〉,東京國立博物館藏。(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提供)
「書聖 王羲之」展讓我們再次深切感受到唐代的厲害之處。由於唐代所做之物是最準確且最能傳達王羲之字體的資料,足見當時摹本及長安宮廷寫經等水準之高,不得不令人欽佩折服。若同時參見「三筆」及「三跡」的作品,更會震驚於先人們竟是如此真摯地吸收唐代文化。(按:「三筆」為日本書法史中的空海、橘逸勢、嵯峨天皇;「三跡」則是小野道風、藤原佐理、藤原行成。)
唐乾元元年(758),顏真卿〈祭姪文稿〉,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圖為局部。 (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提供)
唐太宗高價收購散落在全國各地的王羲之書法作品,在一般人幾乎無法看到王羲之真跡的基礎上,王羲之信仰隨之而起。擅書的臣子的臨書、宮廷匠師所做的拓本、摹本等更是眾人垂涎的目標。花了20多年的歲月,從王羲之真跡集字而成的〈集王聖教序碑〉終於在高宗一朝完成,算是一解眾人對於拓本的渴望。在唐代,社會與書風關係密切,唐太宗成功地利用王羲之的書法作品,一統天下。
唐大曆十二年(777),懷素〈自敘帖〉,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圖為局部。 (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提供)
唐太宗駕崩後,王羲之最高傑作〈蘭亭序〉陪葬昭陵,更是唐太宗設下的精妙陷阱。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的喜好也會改變。東晉後300年的唐代仍盛行王羲之的書風,宮廷所做之臨書、摹本、拓本,滿滿呈現出唐代最新潮的美學意識。
唐代褚遂良摹原跡王羲之,〈黃絹本蘭亭序〉,國立故宮博物院寄藏。圖為局部。(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提供)
北宋元祐八年(1093),蘇軾〈行書李白仙詩卷〉,日本重要文化財,大阪市立美術館藏。圖為局部。 (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提供)
人們以王羲之書法為理想,對於其最高傑作〈蘭亭序〉日思夜想,但實物卻已經不在這世上了。確立王羲之信仰的同時,從這世上抹去了〈蘭亭序〉的存在,讓往後無論什麼時代的人都只能以此為理想不停追求之,這種作法使得王羲之信仰得以永續外,後人也會不斷追尋著這理想的書法作品。將原本普遍的美感規範化、象徵著榮華至極王朝權威的唐代書法文化,可說是建立於執政者唐太宗的深謀遠慮之上。與〈蘭亭序〉比肩的顏真卿〈祭姪文稿〉,真跡奇蹟般地留存至今。唐代的種種名跡,趁此機會可大飽眼福。(翻譯│王怡文)
※本文收錄於《典藏‧古美術》第316期1月號,完整文章請見連結>>https://artouch.com/bookstore/item-864-12-37.html
唐貞元十五年左右(799),懷素〈小草千字文(千金帖)〉,國立故宮博物院寄藏。圖為局部。(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提供)
書聖之後──顏真卿及其時代書法特展
展期:2019.01.16-02.24
地點: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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