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120週年,故宮重現大千
87件書畫,86方自用印,用一個展讓張大千說張大千。國立故宮博物院於4月1日至6月25日盛大舉辦「巨匠的剪影—張大千120歲紀念大展」,這是繼2016年「妙合神離—董其昌書畫特展」後,再度動用到六大展間,規劃為「大千師友」、「大千摹古」、「大千與敦煌」、「大千自運」、「大千自畫像」、「大千鉅作」、「大千與臺灣」、「大千自用印」八大單元,囊括早、中、晚時期,集不同風格、多元題材精萃,全面展示大千世界。
展品悉數出自國立故宮博物院與歷史博物館二大館藏,不少書畫藏品為首度公開展覽曝光;而書畫展品中的鈐印,在自用印中皆可見,此批用印皆為首度公開展出,囊括陳巨來、方介堪、曾紹杰、王壯為等篆刻名家治印,及四方張大千親治印。國內和張大千淵源最深的二間博物館,占據著他人生舞台的重要下半場,並皆藏有重要精彩作品。故宮典藏有大千先生於1940年代赴敦煌臨摹古代石窟壁畫精作,以及大千其返臺定居後藝術生涯最終階段的創作,加上大千自用印;史博館則典藏有張大千旅歐時期所作書畫,展現其由成熟的寫意風格,演變至晚年潑墨潑彩的繪畫藝術發展歷程。展場一隅將展示大千摩耶精舍之情境,有著大千手杖、毛筆、硯台及大千批注《莫高窟記》等,更將播映獲1969年第七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的《張大千的畫》,以「寫意荷花」、「淺絳山水」、「潑景雲山」三個相對獨立而又為一體的短片,精彩重現大千繪畫生活實況。
1950~1965,大千先生(右五)曾多次到北溝故宮看畫訪友。右一為聯管處主任委員孔德成,右三為莊嚴,左四為張大千義弟張目寒。圖片提供:中華大成至聖先師孔子協會。
展覽契機,二大館藏首度合體
將時間拉回到二年前,由故宮書畫處處長劉芳如策劃舉辦的「名山大川-巨幅名畫展」,展出「國寶」大千最後巨作〈廬山圖〉,受到熱烈迴響。大千迷的熱情,帶起了劉芳如為張大千120週年辦大展的構想。「將逢大千120週年,我們想將這個展覽辦得更完備,剛好歷史博物館整修休館,想說就由公立機構的收藏來呈現,當時史博館的代理館長陳登欽也很爽快地答應了。因此,確定了紀念展的主軸,就是結合兩館的收藏來規劃。這次也是首次大規模以國立故宮博物院院藏品為主的大千展。」此次故宮展出院藏71件書畫,大千自用印86方;史博館藏16件書畫。
書畫處副研究員何炎泉:「一開始要辦大千展覽時曾受到外界的質疑與關心,被說你們大千的畫又不好,怎麼跟外面民間的比?但當仔細研究這批畫作,發現事實並非如此。院藏張大千的畫,大部分是捐贈,購藏的部分非常少,主要是購藏自大千遺孀張徐雯波,裡面有很多傅申認為是最好的,張大千一直帶在身邊的畫作。畫作也都是跟張大千朋友之間代表他心境畫出來的畫,不是一般的商業畫。大千一輩子賣畫,百分之九十九的畫作來就是要賣的,但當他對蔣復璁、張群這些知交,他的畫是要送的不是要賣的,作畫的心境和畫風的取向就很值得討論,和現在外面建構起來的張大千模式是有些不同的。」
故宮院藏張大千書畫作品近200組件,自用印140方,為國內公立機構收藏最豐者,且多數來自張大千或知交所捐贈,大千遺囑上在遺贈部分「余所遺之古人書畫文物遺贈於我政府之國立故宮博物院,又所遺之士林至善路二段三四二巷二號之房址及基地遺贈於我政府主管文化或藝術機構。」也因此有著大千重要古書畫及摩耶精舍之「張大千紀念館」;購藏方面則有著來自大千夫人徐雯波、藏家周勱夫、國泰美術館舊藏等。歷史博物館藏大千書畫約150餘組件,最主要為張大千在1950至60年代旅歐期間所作。1966年大千表親郭有守在瑞士出事遭到逮捕,在他巴黎家中發現的這批百餘件張大千書畫精品被教育部接收,並撥交給教育部轄下的史博館,之後1976年張大千返台定居,同時也同意將這批作品捐贈給史博館,也成為史博館所收藏張大千書畫作品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而這次展覽的困難處,也正是基於此豐富的收藏。書畫處助理研究員方令光說:「篩選作品很痛苦,這件也想展,那件也很想展,每件都很精,就是要取捨。」
曾熙〈眉壽無疆〉,110.4×80.4公分,摩耶精舍舊藏。圖片提供:國立故宮博物院。
八大單元,規模盛大,說大千
◆讓大千老淚縱橫的〈耄耋圖〉
故宮陳列室多為一個個單獨的空間,也因此特性,使得每個陳列室都能聚焦呈現各單元,依時間為軸及重要主題規劃,引領觀眾認識大千多元的面向。從大千的家族與師友出發。二位老師的作品:李瑞清(1867〜1920)〈無量壽佛〉,題有「季蝯酷嗜余畫,每敝簏棄紙搜之即付裝池……己未六月清道人」,繪於1919年,其書法風格影響大千日後書風。而「季蝯」這個號,為曾熙所取,「季」乃兄弟長幼伯、仲、叔、季之序,大千兄弟雖有九人,但前有早逝兄長,故排行第八,但居四,故稱為「季」,又傳大千為黑猿轉世,「蝯」通「爰」、「猿」。曾熙(1861~1930)1927年為大千母親曾友貞祝壽寫梅〈眉壽無疆〉,張大千日後一直帶在身邊,也就掛在摩耶精舍。何炎泉:「這個單元,最重要的就是張大千母親曾友貞(1861~1936)1918年作〈耄耋圖〉,而這張畫張大千自己也沒看到過。他只有從李葉霜那看到印刷畫片,當時激動地手抖淚流,託付香港朋友沈葦窗去訪求,並說:『要錢送錢,要畫送畫!』後來終於買到,可惜大千沒有親眼見到此畫。而後,沈葦窗將之贈給摩耶精舍。」「畫得非常好,上面有傅增湘的題字『夫人既擅絕詣,晚歲盡以手訣受哲嗣善子、大千……而二子亦威厲志展能,飛聲海內,號為二難,清芬世守,當代賢之。』說明善子和大千二兄弟能畫得如此之好,是承自母教。」該幅貓的畫風與型態表現,在張大千的作品中也屢有所見。
李瑞清〈無量壽佛〉,105×53公分,摩耶精舍舊藏。圖片提供:國立故宮博物院
張曾益(張大千母親曾友貞)〈耄耋圖〉,70.6×37.4公分,摩耶精舍舊藏。
◆大千精心得意之作〈秋壑鳴泉〉
書畫處助理研究員劉宇珍:「大千摹古中有幾件是過去較少展出的。〈巫山雲雨圖〉重設色,紅的很漂亮,為摹自唐代楊昇,先前未展過。另一件〈猿〉,也沒什麼人談論過,它的祖本應該是,現藏於美國Freer美術館,一件傳易元吉蠻少見的作品。」還展有:〈仿沈周蜀葵圖〉、〈仿石濤山水〉、〈仿董源華陽仙館〉、〈仿巨然夏山圖〉、〈仿巨然江雨泊舟〉圖等摹古作品,或許應以1948年作〈秋壑鳴泉〉最受大千珍視,此畫為大千「偶得故宮雙絲絹,因用其意為此」,並於當年上海中國畫苑畫展展出目錄被標註為「非賣品」,據傅申研究:「大千在1949年倉促離開四川成都時,即將此畫攜以自隨,直至終老,可知此幅作品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乃是他精心得意之作。」本單元焦點之一,張大千1962年作〈畫松林亭子〉,題:「故宮倪高士松林亭子,與寒齋所藏秋林野興,皆全學北苑,與平時運筆不同……此擬松林亭子」,故宮將元倪瓚〈松林亭子〉和大千仿作同時展陳,能如此同時展出,也使得本展成為超越其他大千展覽的獨到之處。而,大千寶藏古書畫五代—董源〈江堤晚景〉也在此展,上詩塘為溥心畬「大風堂供養南唐北苑副使董源畫江堤晚景無上至寶 丙戌上元西山逸士溥儒敬題」下詩塘為張大千、葉恭綽、龐元濟、謝稚柳、吳湖帆所題,匯集一代書畫界風雲人物。此畫,大千至少臨過三本,且自1946年以「五百兩金子和二十張明畫」購藏後,便一路跟隨大千遍寰宇「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最後到了臺灣,可見寶愛。
張大千〈秋壑鳴泉〉,212.5×97.6公分。圖片提供:國立故宮博物院
◆敦煌與自畫像,〈散華圖〉與〈乞食圖〉
「大千與敦煌的部分,臺灣也就只有故宮有。」故宮當初倉促離開成都時,所帶著的除了「至寶是寶」的古書畫,另外就是臨摹敦煌壁畫的作品了,並在日後捐贈給故宮62件,這次選展有十件。敦煌壁畫對大千的影響,也清晰地展現在日後的人物作品中,〈散華圖〉作於1937年,上有大千三題,據傅申研究:「於1957年後,大千復得此畫,在他重新裝裱之前,略為施粉潤色,使此畫清雅中帶有富麗的美感。至於散花女臉部暈染出下眼袋,則是大千早期受到清末審美餘風的影響。」「1967年,大千攜此〈散華圖〉赴日本重新裝裱,目前所見畫中的石青、硃砂色彩,以及泥金勾勒等等,顯現敦煌後的影響,故疑是當時重裱之前添加的。」
(左)張大千〈散華圖〉,176×93公分。/(右) 張大千〈乞食圖〉,135.9×69.1公分,蔣復璁捐贈。 圖片提供:國立故宮博物院。
張大千是古今中外自畫像最多的畫家,據黃天才比對,不管是何時所畫,大千必守一個原則:就是畫他著筆時的容貌。劉芳如說:「傅申統計過大概超過100件,黃天才收集到的圖像資料約是80件,馮幼衡也有探討過。〈七十自畫像〉很特別,除了是張大千晚年的自畫像,上面有很多親朋好友題跋,意義非凡。〈乞食圖〉是一張很經典的代表作,大千在75歲生日時所繪,在他心目中有著特別不同的意義。藉托缽行乞的形象,象徵他靠著藝術謀生,如人間乞食般的心情投射。類似的形象在過去的人物肖像傳統中,幾乎未曾見過。」眾多的大千自畫像,在當時都送給親朋好友了,此畫大千自存行筴。數年後,又從美國隨大千遷到台北,然後將此畫送給當年故宮博物院的院長蔣復璁。當故宮院長秦孝儀接管摩耶精舍,重新規劃庭園時,又將乞食圖摹刻於石碑上,置於梅丘附近,供遊園者瞻仰。
◆大千與台灣,憶寫與臆寫
大千四海遊蹤,為「東西南北之人」,四川、上海、北平、敦煌、印度、香港、阿根廷、巴西、日本、法國、瑞士、德國、美國都有其身影。1976年,終定居臺灣,不再漂泊。劉芳如談起「大千與台灣」單元,「在大千的展覽中,大概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單元,來強調他和臺灣的關係。」不論是在巴西畫的〈阿里山曉雲〉、〈蘇花攬勝〉,還是在美國環蓽庵所繪的〈畫梅〉,又或是摩耶精舍剛落成的那一年中秋節畫的〈畫墨牡丹〉等,都與臺灣的人、事、物相關。饒富意趣的是,不少作品展現出大千之「憶寫」與「臆寫」。以台灣風物為題者,大千1965年作〈蘇花攬勝圖〉無疑最富代表性,自題:「臺灣蘇花公路上嵌青漢,一下插洪波,蟠空鑿嶮,亙百餘里,車行其上,如鼠粘壁,如蟻附垤,令人不敢眺矚,為我國第一奇境,亦世界第一奇境也。」大千於此前1959年3月中旬及1964年6月下旬兩度遊歷橫貫公路,在第二次旅途中大千特地帶了照相機,拍攝沿途懸崖絕壁景色,高山雲霧飄緲,倏明倏暗,忽雲忽霧,「予兩度歸國,皆冒雨往遊,未得盡窺真面,冥搜玄想,髣髴似之」,此畫可謂大千概括其最深刻印象感受,將蘇花公路的精粹,「憶寫」濃縮於此卷中。何炎泉說:「像張大千最後巨作〈廬山圖〉就是『臆寫』的經典,此次展出1979年大千畫贈蔣經國祝壽圖〈山水〉,畫浙江奉化的妙高臺和千丈巖,而蔣經國和蔣中正度過的最後一個春節就是在妙高臺,然後就來臺灣,此畫也是大千先生的『臆寫』。這幅畫為2016年由總統府移撥給故宮,第一次公開展出。他晚年其實有很多風景畫其實很多都是沒有去過、憑著想像去畫的。」方令光補充:「同年,1979年繪祝何應欽將軍九十大壽的〈泥蕩風景圖〉,則是繪何應欽的貴州故居泥蕩山景色,也是大千憑借想像所畫。」
(左)張大千〈潑墨山水〉,149.4×70.8公分,中華電信有限公司寄存。/(中)張大千〈泥蕩風景圖〉,118×60公分,國防部移贈何應欽將軍遺藏。/(右)張大千〈山水〉,138.4×70.6公分,總統府移撥。圖片提供:國立故宮博物院。
◆最新公開,氣勢如虹巨作〈潑墨山水〉
故宮的大千院藏,近年來挹注重量級巨磅明星,除了上述總統府移撥的〈山水〉,還有著2017年新入宮的潑墨潑彩作品〈潑墨山水〉,也是首度公開展出。畫幅右側題寫「破石如龍氣未降,摩挲鱗甲尚森張。高人遊戲題詩句,又被山僧說短長。黃山清涼臺破石松……丁未(1967)夏日大千居士爰寫於大風堂。」在1968年出版由張大千口述、謝家孝整理的《張大千的世界》中即刊印有此畫,當時有見左下角題款「六十五年三月題以耀輝仁兄法正。張大千爰。」何炎泉說明:「畫上題了兩次款,右側是在巴西所題,左下角是在回台前夕題的。他當年4月24日搭飛機回台,這是他3月時所題的,要送給當時臺灣電信管理局的局長金耀輝。大千很重視此畫,在畫上蓋了七方印,很少見他蓋這麼多印在創作上,尤其在潑墨潑彩上更是罕見。蓋了個「得心應手」(畫面右上)、這裡蓋了個「八德園」(畫面左中),底下又蓋了個「三千大千」(畫面左中下),這裡又有個「兩到黃山絕頂人」,還有個「張爰大千父」跟兩個「大風堂」(畫面右下)。這張畫相當很精彩,全場展出中這張畫應該是最精彩的其中一張。」「這張畫金耀輝收走後,因為他擔任臺灣電信管理局局長,就一直掛在辦公室座位的背後。當然金耀輝已經過世了,直到最近中華電信的總經理,有人跟他說你後面那張潑彩可能很值錢、要好幾個億,總經理一聽就很緊張,想說辦公室也沒保險箱,就趕快叫他們的總務室收起來,跑來向故宮說要寄存。前年才入藏故宮,是入藏故宮最新的一件。」
人書/畫俱老
◆最大對聯〈集黃山谷辛稼軒聯墨〉V.S.〈迪粹堂〉
大千曾對大風堂弟子說:「畫面上的題字,也是很重要的。若字寫得不好,就會影響整個畫面,所以畫家還得好好練字。」大千拜師的李瑞清、曾熙皆為碑學名家,在勤習碑學和歷代書家之長後,融會貫通,大千發展出參入篆隸戰顫之行筆,加以黃庭堅筆意,具碑體雄渾之氣的自我書體。
張大千〈集黃山谷辛稼軒聯墨 〉,359×70.3公分,張繼正捐贈。圖片提供:國立故宮博物院。
〈集黃山谷辛稼軒聯墨〉是大千傳世尺幅最大的對聯,寫得特別的好,為大千「試山馬毫筆」所寫。方令光說明:「〈集黃山谷辛稼軒聯墨〉尺幅很大,相對〈迪粹堂〉看起來雖沒有那麼大,但若是用單個字來看,〈迪粹堂〉的字已為榜書大字。」何炎泉:「寫〈迪粹堂〉時張大千較年老,但如果去看〈迪粹堂〉的題跋,就可以發現當時張大千已有目疾,有些用筆細節已經沒有辦法修。他就是寫而已,那個時候他大概看不了那麼小的字了。其實大概巴西晚期到加州之間,1960~1970年代間都很明顯。大家會評說是蒼勁。」方令光進一步賞析:「細部沒有修飾,但若反過來講,在沒有修飾的情況下還能寫成這樣,那就是功力,純粹功力的展現。單就大字比大字,〈迪粹堂〉比較厚,〈集黃山谷辛稼軒聯墨〉相對秀氣,有著很多圭角。〈迪粹堂〉純任自然,有著人書俱老之感。」他接著以畫為例,「〈墨荷四聯屏〉在國內公立收藏繪畫中,是大千最大的荷花。這件〈墨荷四聯屏〉創作於1945年。另一件〈水殿暗香〉是1962 年,時代比較晚,顯得更加圓融自由。在〈墨荷四聯屏〉和〈集黃山谷辛稼軒聯墨〉中,會感受到很明顯的企圖心,一股很想要表現的力量,他用出所有的功夫,屬年輕氣盛。但是到了〈水殿暗香〉、〈迪粹堂〉的時候,是無入而不自得,自在地書畫。」
張大千〈墨荷四聯屏〉 ,359.6×148.6公分;359.4×149.4公分;358.4×149公分;358×148.2公分,國立歷史博物館藏。圖片提供:國立故宮博物院。
◆大千致張群信札,書畫生活首公開
有著大氣的書法作品,也有著私密的書法信札,並透過書信內容串連各單元。展中十件信札,具出自張群之子張繼正的捐贈。何炎泉:「院藏有39封大千致張群信札,三封大千贈張繼正夫婦信札,像是他去法國巴黎辦展覽,去哪裡醫治眼睛、張群出版石濤12通景屏請張大千寫序等,都出現在信札內容,還有封寫和張大千的年譜是完全吻合的,時間跨度很長。這批信札在1990年代進入故宮,至今還沒有完整公布,之前研究張大千的人可能都不知道這批材料。」信札背後的小故事也可補遺史料,「透過信札知道,在摩耶精舍正式落成前,張大千都稱之為『雙溪小築』。張群幫他設計的摩耶精舍太過美輪美奐,他又請了大陸工程的殷之浩、楊卓成等人重新幫他設計,設計得比較樸實無華一點。」
張大千〈致張繼正夫人鳳梨紙函 〉,20.1×50.5公分,張繼正捐贈。
展出真實的張大千
「張大千從年輕到老,他每個時期都有留下足以傳世的作品,如果沒有,他怎麼會是張大千呢?早、中、晚年都有很精彩的作品,如果被外界認知的框架所框住,就難以看到張大千晚年時期創作給友人作品的態度。如〈迪粹堂〉就是感念巴西大使李迪俊對他的幫忙,所以在創作此類作品時之真誠,一筆一畫都是誠意。」何炎泉將話說得明白,大千之所以為大千,早、中、晚期都精彩。
劉芳如:「我們根據掌握到的藏品,來架構一個有脈絡的展覽,選擇最適合的作品,有別於市面上只是凸顯張大千某一類的畫風作品,採取客觀研究的角度,全面性地來看這個畫家的生命歷程,很完整地勾畫他藝術生命的轉變以及成就,各種時期風格形成的脈絡,這也是我們辦展的目的。我們要展出的是真實的大千。」或許張大千潑墨潑彩巨作太精彩耀目,又或許是市場創高價的加強催化,使得大千作品總有著某種類型深植人心,成為既定印象,也就是最初何炎泉所說外界對公立機構收藏大千作品的認知框架,既有關心也難免質疑,總認為民間與市場高價的一定比較好,但事實並非如此。如何得知?說大千總是說不盡,那,就眼見為憑,就來故宮看大千吧。
張大千〈致張岳軍先生五月廿日函〉,27.5×21.6公分,張繼正捐贈。
巨匠的剪影—張大千120歲紀念大展
展期:2019.04.01-06.25
地點:國立故宮博物院
地址:台北市士林區至善路二段22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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