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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玩具不只是玩具— 桃園市兒童美術館「玩具藝想 Toy or Art?」

當玩具不只是玩具— 桃園市兒童美術館「玩具藝想 Toy or Art?」

法國詩人波特萊爾(Charles Baudelaire)曾形容:「玩具是孩童的第一項藝術啟蒙,或者應該說,對他而言,那是第一次實現創造。」強調了「玩具」與「藝術」的共通點——創造,也貫穿桃園市兒童美術館八德館近期推出的——「玩具藝想 Toy or Art?」展覽核心。作為形塑桃園市兒童美術館早期策展方法的重要基地,本此展覽延續了過往以兒童視角出發的策展概念,從「玩具」物件出發,在其具備的遊戲功能性上,引導大、小觀眾從藝術的角度認識「玩具」的美感及其中的文化意涵。

「玩具」早在好幾個世紀前便已存在,並以各種不同形式和名稱出現,如在一些中世紀彩色裝飾畫中常見的木馬、小風車,這些物品如今或許已成為博物館中的展示,但在當時卻是兒童娛樂和創造探索的玩具。而在尚未有專門為遊戲製造的玩具出現之前,兒童也常以大自然中的材料,如沙子、水和石頭自行創造、遊玩。直到進入商業生產的幾個世紀後,玩具在培養兒童人格與思想方面的功能才逐漸被教育界認識並接納。

作為形塑桃園市兒童美術館早期策展方法的重要基地,桃園市兒童美術館八德館近期推出的展覽——「玩具藝想 Toy or Art?」 (以下簡稱「玩具藝想」)延續了過往以兒童視角出發的策展概念,從「玩具」物件出發,在其具備的遊戲功能性上,引導大、小觀眾從藝術的角度認識「玩具」的美感及其中的文化意涵。

「玩具藝想」展覽主視覺。(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策展人黃修文回憶起,最初選擇以玩具作為展覽主題,由於玩具是小朋友熟悉的物件。他以此展開研究,並思考如何在藝術範疇中延伸玩具的種種可能。展覽籌備初期,黃修文與策展團隊首先對來訪的成人、小孩觀眾進行調查,了解他們對玩具的看法。進而發現,玩具似乎能成為不同年齡觀眾之間的橋樑,「其實,我覺得玩具有點像是一種共同語言。」他說。

因此,在「玩具藝想」裡可見有些作品中的元素是小孩熟悉,但成人可能陌生;反之,有的則是成人小時候的動漫、玩具,小孩卻從未接觸過,如此對比之於不同世代觀眾而言十分有趣。而「玩具藝想」的另一目標則是希望無論大、小觀眾都能通過熟悉的玩具,發現它們如何成為藝術創作的元素。黃修文嘗試將策展重點放在跨世代交流與創意轉化上,「希望小朋友能透過這次展覽,思考玩具與藝術之間的差異,並了解藝術家如何將玩具轉化為藝術作品。」

策展人黃修文於開幕記者會現場。(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玩具中的藝術、藝術中的玩具

玩「玩具」對正值成長階段的小孩來說,是啟發創造力的工具。這也帶出了玩具與藝術間的相似之處:都能開啟一個充滿想像和創造的世界。因此在選擇展品時,黃修文表示「特別考量到小朋友的觀展體驗,希望他們能直觀地感受到玩具與藝術之間的聯繫。」而這些平時的玩具,在藝術家的作品裡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呈現?

在八德兒美館的環形空間中,「玩具藝想」在展覽動線設計上,規劃出一道由玩具逐漸向藝術靠近,以至緊密連結的觀展體驗。作品之間,黃修文也特別考量到八位藝術家們各自關注的內容與議題,有意識地將相似主題的作品相互靠近,讓觀眾在觀賞時能感受到流暢的連貫性和作品間的互動。

藝術家曹文瑞展出一系列「普普超現實主義」風格作品。(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以曹文瑞的「普普超現實主義」系列作品為觀展起點,在《心靈綠洲》、《家庭日》中,藝術家將孩子們熟悉的卡通角色,如佩佩豬、小飛象、麥當勞叔叔與超人特攻隊等置入現實場景之中,觀眾可以穿梭於虛擬、現實之間,體驗「超現實」卻又具普世性的想像效果。曹文瑞以動畫《玩具總動員》為比喻,當我們玩玩具時往往常想像它們具有生命,彷彿它們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中。

而在《漂浮幻想曲2.0》的場景中,超現實主義大師達利、瑪格麗特、海底生物與一座兒童遊樂設施共處於北美館裡,形成一幅充滿奇趣的畫面。待深入觀察後會發現,藝術家將臺灣首座當代美術館、兒童樂園中的飛行船,以及因曾沉於海底的臺北盆地而存在的海洋生物們,共時地呈現在同一畫面之中,彷彿打開一顆「時空膠囊」,從地景、建築至生物的眾多元素交錯讓小朋友能透過觀察、不時提問,輕鬆地走入作品之中。

在《漂浮幻想曲2.0》中,曹文瑞將許多來自不同時空存在的人、事、物並置,形成一幅充滿奇趣的畫面。(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在一系列「普普超現實主義」畫作的對面,則展出楊茂林的《請眾仙》系列,從遠處看去像是一尊尊木雕神佛像,走近後便會發現眼前是《星際大戰》中的尤達大師、無敵鐵金剛、原子小金剛與皮卡丘等卡通角色,在神像的莊嚴與卡漫的童趣相互翻轉之中,形成反差的趣味性。楊茂林分享,小時候大人經常告訴小孩子,要專心讀書、心無旁鶩。他則笑說,「我是例外,從小到現在我都還在看漫畫。」《持劍的無敵鐵明王》、《北方無量光的尤達佛》等作,正是從童心未泯的他自回憶中尋找而來。

楊茂林的《請眾仙》系列,在神像的莊嚴與卡漫的童趣相互翻轉之中,形成反差的趣味性。(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而若細看楊茂林的木刻雕塑上,亦有繪畫隱身其中,從史前白堊紀的爬蟲類到臺灣特有種動植物,如《持劍的無敵鐵明王》中,持劍的無敵鐵金剛身後便襯有楊茂林特別喜愛的百合花,更取其「神聖、純潔」的象徵意義,在剛強、童趣的動漫角色之上,又添一股莊嚴、淡雅。

《持劍的無敵鐵明王》後方襯有楊茂林特別喜愛的百合花繪畫。(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玩具、藝術與創造

黃修文接著談到,策展過程中令他印象最深的是與藝術家們一起佈展的經歷,特別是與邱昭財老師及其新作《小宇宙III》。「他的創作過程比想像的還要複雜得多。」在採訪當天,藝術家邱昭財也在展場內,不停地反覆測試和調整作品。

《小宇宙III》橫跨整面牆,設計概念源自美國漫畫家魯布.戈德堡(Rube Goldberg)的機械裝置,這類裝置常以過度複雜的方式,完成一項非常簡單的工作。黃修文說,早期的提案模擬圖已呈現出如今的視覺趣味,看似俏皮且充滿故事性。然而當進入製作階段,創意背後所需的高度技術要求及工程思維卻遠超預期。「邱昭財以工程師常用的AutoCAD軟體進行設計,細緻到令人驚嘆的程度。」他形容。

《小宇宙III》中的每個元素都是一個獨立的小型機械結構,但這些彼此相互牽動,環環相扣。(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邱昭財選擇了一種介於藝術創作與教育推廣之間的形式,藉此展開他的藝術探索。他指出,儘管《小宇宙III》是以平面方式呈現,實際上卻需要動態且立體的思維模式。在《小宇宙III》中,每個元素都是一個獨立的小型機械結構,卻彼此相互牽動,最終形成一個龐大的系統,環環相扣。從構思到實現《小宇宙III》,花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儘管作品外觀看似簡單、充滿童趣,實際的設計過程卻需非常細心,每個結構的位置和相互觸發的角度都需要精準計算,因此每個部件均須手工製作。即使完成了初步設計,在實際操作中的物理變數仍可能使作品每次運作的結果都不同,因此必須不斷進行微調。

在創作《小宇宙III》的過程中,邱昭財也時時面臨串聯不同物件彼此互動的挑戰,且需兼顧作品的美感與敘事性。他巧妙地將結合各種元素,如山、小動物、火車、時鐘與音樂盒,構建出一個完整場景。無論是透過精密的機械設計,還是從日常生活中汲取的靈感,《小宇宙III》既是玩具的延伸,也作為一種將日常物件轉化為藝術的探索。至於「玩具」與「藝術品」之間的界線,邱昭財並不刻意區分。他認為,只要作品能提供豐富的互動體驗,並引發觀眾的思考與想像,它便具備了藝術的本質。

邱昭財巧妙地結合山、小動物、火車、時鐘與音樂盒等各種元素,構建出一個完整場景,兼顧作品的美感與敘事性。(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玩具、藝術的表與裡

自文藝復興時期起,是藝術家最早關注那些喜愛遊玩的孩子,他們的姿態、表情以及玩具,如老彼得.布勒哲爾在《兒童遊戲》(Children’s Games, 1560)中,生動再現了孩子們玩耍的情景,無論是滾鐵環、跳馬還是甩陀螺,這些兒童遊戲的場景。隨時間推移,夏爾丹(Chardin)則以現代眼光觀察兒童與「玩具」的互動,在《玩陀螺兒童》(anciullo con la Trottola, 1738)中,他刻畫了一個全神貫注盯著旋轉陀螺的小男孩,細膩呈現孩子專注於遊戲的神情。

如今,這些創作皆富有人類文化史與藝術史上的深刻寓意。那麼,若「藝術」與「玩具」同樣能激發人類的創造力,兩者間又有什麼不同之處嗎?黃修文的觀察則是「藝術具有一種溝通的社會性」,例如一件「藝術作品」通常試圖傳遞某種訊息、探討特定議題,或引發情感共鳴;追求個人化的形式與風格,以及最重要是對人性的深層表達。

《微笑的小木馬》透過簡單的視覺錯覺,思考影像與現實的複製、再現的可能性。(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在袁廣鳴的錄像裝置《微笑的小木馬》中,一位小朋友快樂地騎著搖晃的小木馬,然而細看之下,觀眾會發現晃動的其實是背景。同時,藝術家巧妙地在螢幕前放置了一塊簡單的木馬搖板,微微的弧形在畫面漸暗之際映照出觀看者的微笑,彷彿善意地提醒觀眾眼前所見僅是藝術家構築的幻象,模糊了電視裡快樂騎乘木馬的孩童與現實中觀賞的小觀眾間的視覺邊界。影像真的是現實的複製嗎?透過簡單的視覺錯覺,思考影像與現實的複製、再現的可能性,以及其中蘊含的重構與再創造的潛力。

《游擊女孩—承受之輕?重?》將500個粉色身著裙裝的游擊女孩們放置於巨大黑白球體之中,在球體一旁散落的白米,暗暗隱喻著女性在日常中面對的柴米油鹽等基本所需。(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而隨著「玩具藝想」動線繼續往前,徐薇蕙《游擊女孩—承受之輕?重?》將常見童年玩具的「綠色小兵」改造為粉色系的女生版本,在一個巨大的黑白球體中間,500個粉紅色的游擊女孩小兵們,個個身著裙裝,右手握著武器,象徵勇敢面對周遭挑戰的精神,左手似乎正在撐起上方代表現實中各種壓力的黑色半球,在球體一旁散落的白米,則暗暗隱喻著女性在日常中面對的柴米油鹽等基本所需。

此次展出的「游擊女孩」們為第二代版本,第一代的「游擊女孩」系列創作於徐薇蕙在美國的時期,當時的她從各地舊物店、玩具店到處蒐集綠色小兵,接著再一個個手繪成粉紅色,並替她們穿上餐巾紙做的各色裙裝。「這大概是我的創作習慣和特色吧!」她說。徐薇蕙的創作經常結合日常生活中的微小元素,其中總是帶有一種柔軟的力量,透過一個小小細節進而轉化為巨大張力。「我希望透過這樣的表現,展現出陰柔與陽剛之間的融合與平衡。」她形容。

球體上半部有一面刻意放置的鏡面,讓觀眾在看見游擊女孩們的同時,也能發現正在觀看的自己與他人。(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徐薇蕙也希望觀眾能夠蹲下來仔細觀察這件作品,因為在球體上半部有一面刻意放置的鏡面,讓觀眾在看見游擊女孩們的同時,也能發現正在觀看的自己與他人。「我想表達的是內心深處的自我,以及鏡面之中反射著的自我與他人的內心交流。」她說。她並不特別強調女性主義,而是誠實地呈現身為一名女性的生活感受,讓觀眾看到女性藝術家在當代不斷轉變與自我重塑的過程,並且透過翻轉那些我們對其性別已有固定印象的「玩具」們,挑戰傳統性別角色,回應當代社會的多元性。

《人牆:倒插人 7×7=49》以49個整齊地倒插於牆中的人物公仔,隱喻個體在現實社會中的無能為力和壓抑。(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在游擊女孩們一旁,陳楷仁的《人牆:倒插人 7×7=49》則通過玩具探索個體在現實社會中的無能為力和壓抑。當49個人物公仔整齊地倒插於牆中,乍看之下詼諧有趣,甚至可能引導出小朋友們猜想角色身份的樂趣。然而,在這些看不見上半身與面容的角色中,陳楷仁嘗試以幽默的角度,傳達即使是《七龍珠》中的達爾﹑《火影忍者》裡反派組織曉,在觀眾期望的形象與扮裝之下,也有可能陷入難以忠於自我、困於牆中進退不得的狀態,也如我們在面對權力和社會期待時的掙扎與艱難,感知個體在現實社會中的無能為力和壓抑。

即使是《七龍珠》中的達爾﹑《火影忍者》裡反派組織曉,在觀眾期望的形象與扮裝之下,也有可能陷入難以忠於自我、困於牆中進退不得的狀態。(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當大、小觀眾隨著觀展腳步逐漸了解本次展品後,似乎都能觀察到「玩具」與「藝術」間互為表裡的兩層面。這些藝術作品不僅以玩具為延伸,更是藝術家獨特視角重新詮釋的結果。如此安排,也是希望觀眾能在不同層面上進行比較與思考,更深入地理解作品背後的意義及其所反映的文化脈絡,從而觀察到一些社會現象和文化意義。

如游孟書選擇對「玩具」傳統形象進行解構,並透過這些熟悉的零件創造出另一種可能,引導觀眾思考玩具在藝術創作中的可能性和變化,以及如何突破其原有的定義與框架。「樂高」(Lego)作為全球知名的積木品牌,最初因其簡單的拼砌功能而廣受喜愛。然而,當它進入游孟書的創作中,便轉化為一種中性的藝術媒介,擺脫了「玩具」的文化包袱,使她能專注於純粹的創作表現。通過「打亂與重組」,觀眾逐漸脫離對樂高原本用途的既定認知,進入作品的深層意涵。

當樂高進入游孟書的創作中,便轉化為一種中性的藝術媒介,擺脫了「玩具」的文化包袱。(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以樂高拼成的語句《辦不到》、《不許哭》與《I HATE MYSELF》等作,最初靈感來自游孟書某天請年幼外甥女獨立完成一件事,外甥女卻脫口而出「辦不到」的反應,這讓她覺得有趣而出乎意料,於是請小朋友描摹這些語句。之所以為「描」,是因為小朋友們仍在學習認字階段,甚至可能無法完全理解「辦不到」的含義。然而,透過樂高的玩具遊戲性,卻能顛覆並解構那些社會上早已習以為常、負面壓抑的語句,展現了孩童的天真與社會限制之間的微妙張力。

《辦不到》與《不許哭》等作透過樂高的玩具遊戲性,顛覆並解構那些社會上早已習以為常、負面壓抑的語句。(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林俊彬則以深受各年齡層喜愛的「鋼彈」模型零件為創作媒材,翻轉其用途,在拆解與重組中轉化為梵谷、安迪.沃荷、達米安.赫斯特、草間彌生等藝術家作品中的藝術符號,細膩捕捉視覺文化經驗與創作媒材間的微妙關係。透過「鋼彈」形象與當代藝術符號交織,探索其背後的文化機制、脈絡與權力流轉。

林俊彬以深受各年齡層喜愛的「鋼彈」模型零件為創作媒材,翻轉其用途,在拆解與重組中轉化為藝術符號,
在新的詮釋空間捕捉其文化生產的本質與意涵。(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在《在活著的時候感受,在死亡之後留下意義》一作中,林俊彬以他收藏的《梵谷骷髏頭徽章》為靈感,使用各式鋼彈零件組構出叼著菸的骷髏頭,背景則是達米安.赫斯特標誌性「蝴蝶」系列中曼陀羅與永恆、死亡的寓意,時空錯置的兩個符號創造出新的詮釋空間,引導觀眾重新思考「鋼彈」作為藝術創作媒材時,其文化生產的本質與意涵。

林俊彬以「鋼彈」零組件作為藝術創作媒材時,引導觀眾思考背後文化生產的本質與意涵。(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回到玩具作為一種「共同語言」,黃修文表示,「我們盡量選擇那些大家都比較熟悉的玩具元素,讓觀眾更容易進入作品,並在藝術和玩具之間找到共鳴。」希望無論成人或小孩,都能從展覽中發現玩具的潛在可能性,透過作品重新審視玩具的意義,體會兩者如何連結成為探索社會、情感和文化的載體。

玩具的多重宇宙

在「玩具藝想」展覽中,除了欣賞藝術作品外,還設置了「玩具說故事」、「影子觀察家」等多個體驗區,讓小朋友在觀察作品時也能親身參與創作。例如,楊茂林與曹文瑞作品旁的「玩具的多重宇宙」體驗區,通過將作品中的角色元素製作成可拆分的紙模型,引導小朋友在觀賞後,以自己的方式進行組裝與著色,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玩具」,並從中感受到藝術創作的樂趣。

在「玩具的多重宇宙」體驗區,引導小朋友以自己的方式將紙模型進行組裝與著色,創造「玩具」感受藝術創作的樂趣。(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在「玩具的多重宇宙」體驗區,引導小朋友以自己的方式將紙模型進行組裝與著色,創造「玩具」感受藝術創作的樂趣。(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而「《小宇宙III》之玩具解密」體驗區則展示了《小宇宙III》中使用的多個獨立玩具機械裝置,如一隻放置在木製斜坡上的鴨子,在正確的角度下不需要任何外力推動,便能一步步自行走下坡,這種設計充滿了趣味性與互動感。這些體驗將「玩具」的功能與形式融入藝術創作中,讓遊戲與藝術並行。小朋友在實際操作玩具時,也能思考它們在藝術作品中的應用方式,理解藝術家如何利用玩具的基本原理與元素進行創作。通過這樣的互動體驗,進一步激發孩子們的創造力與想像力。

「《小宇宙III》之玩具解密」於展場一隅。(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放置在木製斜坡上的鴨子,在正確的角度下不需要任何外力推動,便能一步步自行走下坡。讓小朋友在實際操作玩具時,理解藝術家如何利用玩具的基本原理與元素進行創作。(桃園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透島影業)

「玩具藝想」學習手冊的第一頁,引用了法國詩人波特萊爾(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所言:「玩具是孩童的第一項藝術啟蒙,或者應該說,對他而言,那是第一次實現創造。」強調了「玩具」與「藝術」的共通點——創造,也貫穿整場展覽的核心。玩具到藝術之間,或許可以視為一段隨年齡增長而逐漸加深的理解過程。童年時期,玩具帶給我們的快樂與遊戲性是即時的、直接的;而隨年齡增長,玩具逐漸轉化為一種「懷舊」的象徵,這種懷舊情感經由創造化作藝術作品,融入了我們對當下世界的更多思考與想像。

這也說明了,無論臺灣又或國外許多藝術家選擇以「玩具」作為創作素材,玩具不再僅是遊戲的工具,而有可能成為討論社會議題、表達情感與建立藝術語言的媒介。「玩具藝想」便希望通過這樣的視角,讓不同年齡層的觀眾重新審視玩具的可能性,「也希望能向大眾傳遞,我們與藝術創作間其實並不遙遠。」黃修文說。


「玩具藝想 Toy or Art?」

展期|2024.10.01 – 2024.12.15
地點|桃園市兒童美術館-八德館(桃園市八德區介壽路一段728號5樓,週一休館)

章郡榕( 13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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