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整理 ︳嚴瀟瀟
若是對尼古拉斯.帕蒂(Nicolas Party)的創作生涯、尤其是形塑其典型風格的近十年歷程稍加回顧,不難發現個人風格與藝術史往來交匯、忽明忽暗的汩汩洋流。然而其交匯處,並不存在挪用、模仿、致敬這樣一些當代藝術創作中慣常的轉化手法;面對人類文化史的漫長過往,帕蒂的策略舉重若輕,在其作品中,所有表裡與內在的元素既皆具深淺不一的根部系統,又共同生長成全然獨特的創作之林。
帕蒂的作品畫面看似簡約且辨識度極高,可被快速分類為肖像、風景、靜物等類型,色彩濃烈鮮明而對比大膽,顏色與造形之間在畫面表現上平起平坐,同時扮演具象描繪與抽象凝結的角色。細究之下,他在作品內部針對不同畫面主題進行了不同形式的複雜轉化,然而並非朝著細節化、差異化的方向去實現,恰恰相反,是在透過將對象主題簡化與提煉至其本質層面,以及近乎去除所有時間性、地域性乃至文化性指涉後,甚至連作品名都幾乎只點明類型,具象化的抽象表現催生凝視後的精神性。
而在針對畫面主題的簡化、抽象化而進行各種實驗的衝動中,帕蒂遇到了最為適宜的媒材:粉彩。這種外在脆弱、精細而純粹,內在蘊藏柔性與豐沃的絲絨般媒材,從那無論是時間還是精神上都與當代距離遙遠的洛可可時期存續至今,讓他得以發展出適宜的創作節奏與尺幅,高飽和度的色彩,也與帕蒂並不諱言的、數位圖像的時代性留在自己美學品味中的深刻印記相得益彰。 這位現居紐約、每年都在全球各地有數檔大型展覽與現地創作計畫的瑞士藝術家,剛剛由豪瑟沃斯推出其首度香港個展「尼古拉斯.帕蒂:紅色森林」(Nicolas Party: Red Forest)。全新的肖像與風景畫標示出帕蒂的某些創作轉向,對應至五行元素的觀念即便不完全出現在原初的創作意圖中,也以超然的視角呈現為帕蒂創作整體上的某種隱喻,既可對應這批風景近作中遊走於具象、抽象間的畫面元素,更是他數年來不同作品之間循環統一的象徵。
關於「紅色森林」個展及新作系列
《典藏.今藝術&投資》(以下簡稱典藏):近期的這些新作中貫穿了「金、木、水、火、土」五元素的概念。這是否是你第一次在概念上運用哲學性、尤其是東方哲學的概念?五元素與這些風景、肖像之間有什麼樣的連結?
尼古拉斯.帕蒂(以下簡稱帕蒂):這確實是我首次在創作中涉及這個觀念。但要說明的是,無論是中國傳統思想中的「五行」、還是西方文化中源自古希臘的「四元素」,在這裡都更多地是使作品在觀念上更加完善的修辭,而非一開始就針對這一的概念進行創作。我在這些作品中畫了山火、森林、雲或雨的風景,就很容易將它們與自然界中的不同元素聯繫起來;另一個肖像系列中,隕石構成人物的身體,隕石由來自外太空的不同金屬物質組成。因此可以說我在這些物質元素間做了種種不同組合,它們以某種鬆散的方式建構在那些概念之上。從整體上來看我的創作的話,可以看到不同的象徵性元素、思考的不同面向,都混合著呈現出來,而非透過規劃縝密的主題而表現。我覺得世界本身就是如此,存在各種各樣的元素,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這也是我通常會讓作品名保持相當程度開放性的原因。我希望自己的作品是迷人而開放的。尤其是當我在世界許多地方創作時,面對不同的文化、知識、背景,因此讓作品保持開放性,乃至可以對孩子們去談論,不同人可以在作品中看到任何他們願意看到的東西,這也是我著手處理這些新作的方式。
典藏:這些新作與中國傳統山水是否有什麼關聯?
帕蒂:我不想裝作自己對這方面有什麼深刻了解,只是觸及皮毛而已。隕石肖像系列可以直接連結至美國加州約書亞樹國家公園那些酷似雕像的骷髏石。這與「藝術在自然之中隨處可見」這樣的觀念也有關,中國的「奇石」鑒賞文化就是如此;而在西方,並沒有類似的將自然物視為藝術品的觀念。「奇石」似乎不再是一種物質,而是一塊塊岩石,人們將之視為在時間、水等自然條件下形塑而成的美。我覺得這真的很迷人,是完全不同的切入點,從根本上來說,意味著藝術形式可以直接存在於自然界中,而並非一定是由人所創造。中國傳統繪畫中也可以見到一些混合物的形象。日式庭院中也有這樣的自然景觀石。西方也存在很不一樣的花園觀念,例如相較於幾何式的法國花園,英式花園就要來得鬆散得多。這些元素都讓我覺得很有趣。就根本而言,我在創作中是與所謂的自然世界進行互動。
典藏:在你過去的一些繪畫作品中,出現像是蛇、花這樣的動物或植物與人物肖像結合在一起的狀況。在那些作品與近期作品之間,有什麼異同之處?
帕蒂:中國傳統文化與西方文化中對於身體的觀念有所不同,例如中醫認為整個身體都是一體的,跟西方文化很不一樣。也可以被視為是一種與外部環境互動的方式。我在作品中納入這種將人的頭部與其他自然界物質或動物結合在一起的形象,使之成為一個完整的存在,也可以關聯到像是古埃及獸首人身、或人面獸身的神秘形象。或許我們腦海中都存在著某種想要與某些外界的東西結合在一起的想法,而我們與周圍物質之間的關係,其實比所認為的更緊密。我畫的那些肖像,或許也可以被視為這些想法的某種發散式的表現。有趣的是,譬如我之前畫的肖像與蛇的結合體,會讓不同觀眾產生截然不同的反應,而我也確實希望面對包含這些不同元素的同一幅畫時,人們可以在其中看到他們可以看到的不同面向。人類的所有神話傳說或宗教都有開放性的意涵,這也是它們始終有效的原因之一,人們甚至可以為之添加各自的詮釋。藝術也類似,同一個象徵性元素可以引發許多不同的解讀。相比之下,像是針對美國槍支問題、全球暖化等課題則是需要非常直接的政治性論述、直接的表達;藝術在這方面就相形見絀了,運作方式不同。當然,這也是我的個人觀點。
典藏:隕石並非繪畫領域常見的描繪對象,你將之大量運用在最近的這些肖像中的主要原因是?是否也表示在創作中開啟某種新方向?
帕蒂:我也是第一次運用這種元素,很難說其中的原因。從造型上看,我很驚訝於它們與中國的奇石有類似之處;而它們跟畫面其他部分結合得很好,共同創造了某種開放式的敘事。可以肯定的是我還會繼續一陣子這方面的創作,但沒有人會知道每一個這樣的創作階段會持續多長時間。隕石來到我們身邊的唯一方式,便是從外太空穿越大氣層而來。大氣層是讓我們得以生存的因素、是一種保護的力量;而隕石則代表著某種在這種保護層之外的東西,我覺得它們擁有非常大的詩意的力量,因為它們展現的是地球、大氣層、外部宇宙這樣的重要訊息,也包含有我們如何覺察世界、我們如何得以打開心靈這樣的一些意涵——我在其中看到這樣的力量,打開的是超越它們自身存在的想像空間,讓人得以藉以用更為廣闊的方式去思考世界。對我來說,藝術也是如此,可以成為某種讓我們藉以看到自己以外之物的工具,而這種工具是整個藝術史、文化史,足以上溯自數千年前的創造者們所流傳下來的。這些作品中的隕石的力量便與此有關。
典藏:與你過往並不指涉具體意涵或地域的風景畫略有所不同,近作中名為「紅色森林」(Red Forest)的幾件作品(「紅色森林」也是這次香港展覽的展題),則很容易讓人聯想起近年來頻發的森林大火。你是否在這些作品中,有表達對生態環境問題的關切?我們可以如何去理解這幾件作品與你過往風景畫、甚至肖像作之間的關係?
帕蒂:確實,我很少在過去的作品中這樣做,大家通常也不會將我的作品跟這樣直接的議題相關聯。我在蒙特婁美術館做今年的「紫色暮光」(L’Heure mauve)展時,周遭便有許多關於我們與環境之間關係、我們該如何與自然相處的議題。在這個展覽中,我從美術館館藏中挑選了一些藏品,與我的作品放在一起。
這幾件叫「紅色森林」的作品,明顯像是一座夜間大火中的森林;這個名字同時也是烏克蘭車諾比附近的森林,因此可以視為某種與有毒物質的連結;也可以說是秋天的樹林,有趣的是秋天的樹林也正是樹葉經歷死亡過程的樹林。因此作品名便暗示了許多指涉的可能性,我畫這幅作品的時候並沒有想要特別關聯到某個地區的事件,即便看起來是在描繪某種北美針葉林的景象。我的創作從照片開始,但也是綜合了許多照片後的結果,毫無疑問這件作品與其他那些更具幻想特徵的作品相比,要來得更加現實主義。這也同時可以與有關基督教末日論這樣的古老課題聯繫起來。而我們也不知該如何可以度過這樣的時代。
那些畫作與這樣的課題有關,但儘管我確實針對全球暖化這樣的議題有想說的話,還是更希望作品能保有開放的特質,也希望自己的藝術創作並非那樣直接去溝通的工具。藝術的本質應當是詩意而開放的;而一旦有藝術品以封閉性的方式去溝通某個話題,就像是某種宣傳了,那不是藝術家該做的事。舉例來說,我認為托妮.莫里森(Toni Morrison)是談論美國文化中奴隸制、後奴隸制、非裔美國人等議題的最好作家,但她的書寫並非紀實性的,而總是富含詩意的虛構作品,閱讀她作品的經驗是顛覆性的,就像是整個人在這樣的課題面前被打開了。因而我也認為比起描繪事實,藝術應當具有更顛覆性的力量。
典藏:另一個風景系列「水中倒影」(Water Reflection)則有截然不同的氣質,與你過往的風景畫相比都更加柔和,甚至出現低彩度、低對比度的色彩結構。這樣的表現,是出於什麼想法?
帕蒂:這個系列中我讓山、雲等這樣的風景倒影在水面上,有時甚至那些雲也看起來像是山巒,不太容易區分出究竟是什麼。某種程度上雲也是水的另一種形式,我想創造出不同元素的同時,也讓它們彼此平緩連結在一起,形成某種寧靜的、和諧的風景,這與用色彩來讓畫面變得激烈形成截然不同的手法。在有些畫面中我用了綠和淺棕色,這就是直接參照了也常出現類似色調的中國傳統山水畫,甚至連山的形狀我都有所參照。當然我的大多數作品還是在色彩對比上做了很多文章,這個系列算是試圖將色彩進行一些淡化的嘗試。
關於繪畫、雕塑在內的總體創作
典藏:總體而言,你透過肖像、靜物、風景這樣不同類型的創作來處理不同問題。是否可以分別說明,你想要處理的問題包括哪些?
帕蒂:對,它們是針對不同的課題而作。靜物畫主要指涉的是人文主義,以某種俏皮的、情色式的手法來重新面對它,尤其是水果靜物,通常都用來描繪身體,後來進一步轉化為描繪一些奇怪身體與昆蟲的畫面(如《昆蟲》(Insects,2019)、《摺痕》(Creases,2019),它們算是水果靜物演化至另一個階段的產物。那之後我就暫停了水果靜物畫,它們也從最初有些僵直的姿態,變為後期仿佛融化般的樣貌。
至於人物肖像,則是針對人的面容以及我們如何表現它、如何為之賦予像是面具這樣的概念,所進行的探討。雖然繪畫通常是表現為平面的呈現方式,但透過肖像我們或許可以探索在人的外貌之下有些什麼,譬如從眼睛進入內心,諸如此類;但我的肖像畫幾乎只是讓人看到人的外在,他們幾乎像是虛擬人,又像是經過某種IG濾鏡一樣,看起來沒有那麼真實,幾乎不是活生生的人。這也在某種程度上呼應了古希臘雕像的風格——羅馬時期的雕像更具個人化特徵,但古希臘時期則更多表現理想的人,甚至無論男女,那些雕像都具備類似的骨架以及面部美學特徵。我很有興趣針對這種並非直接與性別相關聯的面貌做一些研究。
風景則另當別論。我想透過風景畫來討論自然,畫中景物有許多不同形態,但始終杳無人煙。這些畫更多地是要探討某種「理想自然」的課題,這些無人的風景畫在某個時刻開始變得像是人物一般,彼此吸引著對方。有趣的是由此可以看到,我們對於「完美」的認知是基於對無人的自然而產生的。因此確實,不同類型的作品讓我得以處理不同的問題。
典藏:儘管如此,是否可以說,當你在畫中將所描繪的對象簡約處理至其本質樣貌時,在某種程度上,不同類型的作品之間也可能共享了某些類似的關懷?
帕蒂:對,有些東西可以在不同類型的作品間流動。我在作品中的美學方法,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受到數位時代的深刻影響,像是濾鏡、PhotoShop等視覺手法。對我的世代而言,一切都非常圖像化,我在藝術學院時也曾做過許多3D動畫、電腦繪圖,我覺得那種存在於體積中的數位化表現,到現在都依然存在於我的作品中,而平坦的色彩也是數位時代的一個特徵。這些都是1980年代後期以來在數位科技中的一系列進展而帶來的,包含個人電腦與PhotoShop的普及,而垂直的畫面也很大程度上受了我們垂直使用手機熒幕習慣的影響。跟大家一樣我也身處其中,也在創作中融合了這些許多元素。
典藏:來談談粉彩這種媒材。你曾分享畢卡索《女子頭部》(Tête de femme,1921)一作開啟了你的粉彩創作生涯,是否可以具體描述那是什麼樣的啟發?這種媒材最吸引你的特質是什麼?又與你想要創造的圖像之間有什麼樣的關聯?
帕蒂:十年前我見到畢卡索的那件作品,當下就想要畫一幅一模一樣的畫,就買了粉彩畫材開始著手,馬上就愛上了這種媒材,儘管跟過去一樣創作肖像畫,卻開始了截然不同的創作。對我來說這種媒材最美妙的是,它具有即時和本能的特性,用粉彩條將顏料抹在紙上後也可以直接用手來創作,富有觸感甚至具某種感官性。與油彩不同,粉彩無法一層層地在畫面上直接修改或添加內容,對我這樣會耗費很長時間在一幅油畫上不斷來回修改的人來說,這是件好事,讓我得以掌握持續進行新探索的節奏。粉彩的另一個優勢體現在色彩上,粉彩基本上是純粹的色粉,是最貼近純粹顏色的媒材,適合強烈的色彩表現。壓克力顏料也可以表現明亮的色彩,但多了塑膠感。對於喜愛色彩的人來說,粉彩算是完美的媒材。
典藏:在過去的訪談中,你曾對粉彩與女性或者說陰性特質、因而也是某種弱勢性之間的聯繫有所意識。是否可以大膽地說,當你使用這種媒材時,也同時展現出與藝術世界保守的那一面所不同的某種反叛性,又可能與你早年塗鴉歲月在精神上一脈相承?
帕蒂:其實最開始用粉彩創作時,我對這種媒材在主流藝術史中被與業餘女性畫家關聯起來這樣的歷史背景並沒有太多意識,那是在我逐步深入這種媒材的運用後所了解到的。尤其是在一個已經很少藝術家以粉彩做正式創作的時代去學習用它來作畫,想要找到足夠的技術性指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時我才逐步了解到粉彩在18世紀興盛的歷史,也認識了羅薩爾巴.卡列拉(Rosalba Carriera)這位將粉彩推向流行的重要畫家,但還是因其操作簡易的特性而被認為是屬於女性這樣並非主流藝術家的媒材。在洛可可時期興盛的粉彩創作,後來被法國大革命這一雖然被人類民主進程認為是進步、但在許多文化層面上可謂是倒退的革命所中斷,後來粉彩便幾乎再未能回到藝術史中,其作為次等繪畫媒材的狀況持續至今,藝術學院中也幾乎從未將粉彩畫置於偉大作品之列。這也是我為何對這種媒材愈發有興趣,覺得有許多東西可挖掘和探索,進而專注於此的原因之一。我覺得自己很幸運,意料之外地獲得這樣深入一種媒材的機會。
典藏:在什麼樣的意義上來說,是一種幸運?
帕蒂:接觸粉彩這種媒材,打開了我創作的道路,讓我得以用更快節奏去畫畫,也不斷讓我有機會去嘗試很多不同東西。
典藏:或許這也是身為當代畫家,在繪畫媒材方面可以作出實驗性的領域之一。
帕蒂:對。同時,到了現當代也還是有很多女性藝術家使用粉彩,像是寶拉.雷戈(Paula Rego)等;男性藝術家則更偏好需要更大力量來控制的粉蠟筆。粉彩本身的特性,像是柔和、輕緩的氣質,始終不是直接會被與男性氣質聯繫在一起的東西。我們依舊處於一個有著許多刻板印象的世界中,若是能慢慢讓某些東西鬆動一些、開放一些,或許大家可以期待一個比現在更好的未來。
典藏:來談談同樣在你創作中佔據重要位置的彩繪雕塑,它們大都是大小不同的人物頭部肖像。你此前也提及始於文藝復興時期的某種對於白色大理石雕像的誤解,這方面的想法是如何結合在你的雕塑創作中的?這些雕塑與你的繪畫作品之間有什麼樣的異同?
帕蒂:它們確實有很多不同。繪畫無論如何都是平面的,幾乎可以說是一個觀念的、心理的展現;雕塑就更多地是身體性的表現。我的雕塑其實更多地是物件上的繪畫,而那些表現頭部的造型也有某種標準化,不帶表情、沒有個性,像是人的表層展現在空間中的樣子。同時我也想藉此探討的是西方文化中彩色雕塑課題。文藝復興時期人們將褪色的古希臘雕塑奉為美的化身,刻意不為雕塑上色,我認為那是西方文化中獨有的、將「白色」作為某種價值標準的開始,認為白色即「無色」,是美的完美表現,而在那之後則將不同種族的膚色也用色彩來作區分,1960年代非裔美國人也曾被稱為「有色人種」。雖然人類歷史上出現許多種區分不同人的方式,但以膚色來區分,無疑是西方文化的一個發明。我覺得需要對這一問題有所意識。
(完整全文請參見:《典藏.今藝術&投資》358期2022年7月號「封面故事」。)
尼古拉斯.帕蒂:紅色森林
展期|2022.06.30-2022.09.24
地點|香港中環皇后大道中80號皇后大道15-16層
網路研討會|2022.07.07 19:00 對談: 五行平衡
影像研究出身,關注藝術創作、展演機制範疇內的各方面生態,以及藝術與哲學、科學、社會學、神秘學等跨域連結議題。嗜以藝術為入口,踏上不斷開闢新視野的認知旅程。曾任Blouin Artinfo中文站資深編輯、《典藏•今藝術》資深採訪編輯、《典藏•今藝術&投資》總編輯,現任典藏雜誌社(《典藏•今藝術&投資》、典藏ARTouch)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