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歐．卡斯特里（Leo Castelli）奠定了我們所知的藝術市場的根基。二十世紀50-60 年代，現代藝術的重心在文化和經濟層面都從歐洲轉移到了美國，而李歐．卡斯特里在這一過程中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是他觸發了一連串開啟市場全球化的事件。
與我合作的藝術家、藝術遺產和收藏家都可以追溯到那個曾經圍繞著李歐運轉的關係網，我常常能看出其中的門道。我與他相遇在二十世紀80年代初的洛杉磯。那時，他通過力挺抽象表現主義藝術家，並發現他們不再以歐洲為準的重要意義，已經成功將紐約推舉為戰後抽象藝術的中心。經由支持賈斯培．瓊斯（Jasper Johns）、羅伊．李奇登斯坦（Roy Lichtenstein）、羅伯特．勞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詹姆斯．羅森奎斯特（James Rosenquist）等一批藝術家，他本質上開創了60 年代的普普藝術運動。
李歐初到紐約之時，就知道這些藝術家將具有巨大的國際影響力。他真正的熱情在於發現新的運動方向──不單要尋找個體的才華，更要探尋共同的藝術關切。這樣一來，透過將美國藝術家確定為現代藝術進程的下一階段，他徹底改變了藝術家在美國社會的文化地位，使他們成為更受人尊敬的角色，類似於歐洲那些偉大的現代藝術大師，如：塞尚（Paul Cézanne）、畢卡索（Pablo Ruiz Picasso）、馬諦斯（Henri Matisse）和賈克梅第（Alberto Giacometti）。
當藝術家的地位得到了提升，藝術市場的發展也會隨之加速。藝術品的價格提升了，博物館再也無法承擔購買並展示藝術傑作的高昂費用。李歐把我介紹給了許多大收藏家，例如S. I. 紐豪斯（S.I. Newhouse）以及艾米麗和伯頓．特雷梅因夫婦。1985年，他們拿出了名下博物館級的藝術珍品，供給我在切爾西進行展出。因為李歐不參與二級市場的經營，所以我猜他一定覺得看我一頭栽進這個領域挺有意思。我與私人收藏緊密合作，並銷售李歐的藝術家們（勞森伯格、李奇登斯坦、瓊斯）的早期作品，以及畢卡索和蒙德里安這樣的老牌藝術大師的作品。
1996年，我和李歐合夥在曼哈頓蘇活社區的湯普森街65 號開設了一家畫廊，那時我才開始認真考慮進軍初級市場。我們展出的藝術家包括布魯斯．瑙曼和艾爾斯沃茲．凱利，而我親眼目睹了李歐為在世藝術家提供大展拳腳的舞臺，並為他們的創作製造購買需求的過程。
我想如果李歐還在世的話，一定會為這個如今無比寬闊的舞臺感到震驚。市場仍在以指數級的速度擴張著，國際藝術博覽會、電子郵件和數碼拍攝的應用令銷售節奏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迅速。由於我同時涉足一級和二級市場，我常感到李歐似乎是架在歐洲模式和美國模式（現在是世界模式了）間的一道橋梁。他不僅可以回望過去，同時還能創造未來──他不僅將馬克思．恩斯特、梅拉．歐本漢和瓦西里．康丁斯基的藝術帶到了紐約，還先後發現了瓊斯、勞森伯格、凱利、瑙曼、伊娃．海絲和理查．塞拉這樣的曠世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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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寫到了許多與李歐的成功息息相關的人物、事件和偶然因素。毫無疑問，李歐是一位重要的歷史人物，但作者並沒有止步於此，而是進一步展現了他機智、優雅、遠見卓識的一面，原原本本地刻畫出了那個篤信並支持著他的藝術家們，並永遠活在我心裡的親人。科恩- 索拉爾女士不僅揭示了李歐的國際手腕如何演化成了如今全球化的藝術網路，也披露了李歐早年的人生經歷，為想要摸清一個總是對過去遮遮掩掩的人的讀者提供了更具歷史和文化深度的背景資訊。雖然我很瞭解李歐，但這本書讓我終於看清了他和他身後的紛繁蕪雜歷史。
拉里．高古軒（Larry Gagosian）
高古軒畫廊創辦人
2019年3月28日
書籍資訊
李歐和他的圈子-美國畫廊教父卡斯特里的一生
Leo and His Circle: The Life of Leo Castelli
作者：安妮．科恩–索拉爾 ANNIE COHEN-SOLAL
譯者：王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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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歐‧卡斯特里（1907-1999），義大利裔猶太人，他是二十世紀最受人敬重的畫廊主，是美國最傑出的藝術商人，更是戰後美國藝術的奠基者之一。
50歲才開設人生的第一間畫廊，李歐以其對藝術的獨到眼光、細膩入微的觀察力以及堅決果斷的執行力，將許多當時仍沒沒無聞的藝術家打造成藝術界的明日之星。賈斯培‧瓊斯、安迪‧沃荷、湯伯利、勞森伯格、李奇登斯坦等，成為這些幾乎是二十世紀藝術史中重要人物的推手。他對才華洋溢的年輕人慷慨資助，甚至定期支付薪水，幫助他們的作品尋找理想的藏家，而非僅看高價者，從而改變了藝術市場的遊戲規則。他以眼光、人脈、明星藝術家一步步打造自己的藝術網絡帝國，建立無可匹敵的美國藝術商業機構。而他與拉里‧高古軒（Larry Gagosian）等當今超級畫廊主之間的師承關係，亦體現了他對當代藝術世界深遠的影響。往後數十年始終在藝術界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本書以卡斯特里個人以及家族經歷作為切入點，探尋其家族歷經戰爭、逃難、猶太屠殺、迫害等顛沛流離的發跡和中落。這段不曾被掩蓋卻從未被談起的身世，最終塑造了他既時刻保有戒備又富有吸引力的人格特質。這些特質亦讓他具有遠見卓識的從普普藝術到觀念藝術為每一個重要運動推波助瀾，也因此煽動起世界對美國當代藝術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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