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爾藝術展調查報告出爐：疫情期間，千禧世代藏家愛花錢、對藝術市場保持樂觀

近日，巴塞爾藝術展（Art Basel）與瑞銀集團（UBS）出版的2020年度中期調查報告《2019冠狀病毒病對藝廊行業的影響》（The Impact of COVID-19 on The Gallery Sector），由著名文化經濟學家、Arts Economics創辦人克萊爾．麥坎安德魯（Clare McAndrew）博士撰寫。調查報告分析了新冠肺炎（COVID-19）大流行在2020年前6個月間對全球現當代藝廊行業的影響。此調查結果是來自60個不同國家市場橫跨所有營業額級別的795間經營現代及當代藝術的藝廊反饋。

報告中亦呈現了高淨值（HNW）藏家的調查結果，此為Arts Economics與瑞銀在今年7月開展的研究合作，針對三大主要藝術市場——美國、英國及香港，並聚焦疫情危機如何改變他們與藝廊在藝術市場間的互動。

 

大多數畫廊的人員結構原本就相當精簡，但儘管如此，仍有許多員工因疫情被停職或被裁員。在接受調查的畫廊中，有三分之一已經在2020年上半年縮減規模，平均裁員四人，約其中一半是全職員工。該報告預測，在今年年底之前，可能會有更多畫廊面臨關閉的風險，「在2021年許多畫廊可能處於更危險的處境，而這將會對藝術生態造成更廣泛的影響」。

就畫廊銷售而言，尤其依賴線下活動、全球旅行與自由支配開支，卻因疫情影響而受阻。報告指出，絕大多數畫廊（約佔93%）在今年1月至7月期間關閉實體空間，上半年的銷售額平均下降了36%，而精品行業的銷售趨勢幾乎也是如此。

儘管畫廊實體空間被迫關閉，卻也催生了一系列的線上服務和新項目。調查顯示，一些人開始透過線上和線下的綜合管道購買藝術品（其中高淨值藏家居多）。不過，75%的人表示，他們仍是在透過實體畫廊購買藝術品。

 

藝術界已經對數位化產生厭倦感，但近幾個月來，線上銷售一直是畫廊生存的關鍵。2020年上半年，接受本次調查的畫廊的線上銷售額佔總銷售額的37%，高於2019年的10%。值得注意的是，雖然線上銷售在2019年所佔份額很低，但營業額最高的一批畫廊在今年的銷售增幅也最大——成交額在1000萬美元以上的畫廊平均漲幅達到38%。2020年上半年，新買家佔線上銷售的26%，另外74%是畫廊的老客戶。對高淨值藏家的調查還反映出，2020年，年輕買家線上和線下購買的價格水準幾乎沒有差別。

 

一級市場積極布局數位化策略
在調查報告中，不少受訪的藝術經紀人表示，他們使用了線上策略來維持客戶關係：72%的受訪畫廊指出，與2019年相比，他們在網站和其他線上管道中提供的在線內容有所增加，69%的畫廊增加了社群媒體的活動。

在接受調查的畫廊中，大約有一半的畫廊使用了線上展廳。一些人覺得這個領域太過擁擠、競爭太激烈，很難吸引到新買家，而另一些人則認為數位領域能給中小型畫廊提供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87%的藏家表示，他們曾參觀過畫廊的線上展廳，41%的人曾透過這個方式購買過至少一件藝術品。

藝博會取消導致銷售大幅下降
從三月的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如今巴塞爾藝術展的全部三個展會皆已宣布取消）開始，許多重大藝博會被取消，意味著這種形式的銷售額將大幅減少，只有2019年總銷售額的46%，如果只參考上半年的數據，更是只有同比的16%。報告顯示，跌幅最大的是該行業的高端市場。

大多數畫廊都利用了藝博會組織的線上展廳，67%的畫廊稱，他們使用這些虛擬展會的次數比2019年要多。在接受調查的高淨值藏家中，有85%的人參觀過線上展廳，40%的人通過這些展廳購買過作品。

價格透明度是線上展廳最受重視的特點之一，81%的藏家表示，在網路上瀏覽藝術品時，看到清楚的價格是「重要或必要的」。

畫廊經紀人們都表示，相比於2019年參展藝博會的數量，2021年他們將預計減少3到4場。不過他們同時指出，線上展會的體驗感比不上實體博覽會。接受調查的藏家也有同感，多數藏家（70%）表示，相比起線上觀看，他們還是更希望親眼看到作品。

畫廊正在重新思考其商業模式
疫情危機繼續影響著畫廊的規劃和對未來的思考。畫廊表示，他們去年的首要任務是參加藝博會，擴大客戶群的範圍。報告稱，這種思維在2020年上半年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因為經紀人們開始轉而把重點放在提高線上銷售額、削減成本、創造盈利途徑，以及維持現有客戶關係上。

研究發現，在接受調查的收藏者中，即使在疫情期間，仍有92%的藏家在2020年上半年購買了至少一件藝術品。此外，支出的價值也相對較高：多數人（63%）支出超過10萬美元，13%的人支出超過100萬美元。與此同時，千禧一代消費最高，有14%的人消費超過100萬美元（嬰兒潮一代只有5%的人消費超過100萬美元）。雖然大多數藏家在危機期間都積極與畫廊合作，但尋找新畫廊合作的藏家相對較少（14%）。報告指出：「如果這種情況適用於更廣泛的收藏家群體，那麼新一代、更年輕的畫廊可能會更加難立足。」

大多數畫廊表示，他們預計接下來的時間裡，銷售額將繼續下滑。只有21%的受訪者表示，他們預計在2020年下半年會有小幅增長。也有不到一半（45%）的人表示，他們預計銷量將從今年開始就會增長。

藏家的看法則相對更加積極：59%的人認為，疫情增加了他們的收藏興趣。這種感覺在年輕收藏者中尤其強烈，有70%的千禧一代表示，疫情增強了他們收藏藝術品的興趣。從長遠來看，藏家對藝術品市場的信心正在全面提升。

報告也強調：「年輕而富有的藏家似乎最為樂觀。」超過60%的千禧一代收藏家表示，他們對市場在未來6個月到一年的表現持樂觀態度，而在嬰兒潮一代中只有24%的人持樂觀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