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爾兔Brer Rabbit」或是「兔子兄」(brother Rabbit的口語縮寫暱稱)原來是美國黑人奴隸間流傳的故事,以「布雷爾兔」為主角,被人們簡化為「騙子」或「惡作劇」角色、耍詭計的形象。「布雷爾兔」最早由一位美國記者、民俗學家 Joel Chandler Harris紀綠下來的「布雷爾兔」版本;後有多種、數不完的版本,包含迪士尼卡通版本。
最常看見的「布雷爾兔」故事可能是「瀝青娃娃」(Brer Rabbit and the tar baby),算是布雷爾兔簡化後的性格代表。故事大約是有天兔子中了狐狸的計,狐狸事先把一個黏到不行的瀝青娃娃放在他必經的路上,結果兔子雙手雙腳都被瀝青黏上,狐狸馬上現身把他給抓住了。兔子開始恳求狐狸,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千萬別把我丟到荆棘叢…….不停不停地呼求。
不過狐狸本來就想把兔子吃了,只是想看看他還能變成什麽花樣。他毫不留情地、就把兔子丟到他最害怕的荆棘叢,隨著一聲尖叫後,很快又傳來一陣笑聲。原來荆棘叢是兔子出生地、最熟悉的地方,狐狸被騙了。
這種故事具備民間故事特質,就是以小勝大、以智取勝、死裡逃生,故事講起來高潮迭起,最後的圓滿也皆大歡喜。
印度出版社Tara books製作的版本Brer Rabbit Retold (新版《布雷爾兔》),由非裔美國小說家Arthur Flowers的改編、印度在地的民俗畫家 Jagdish Chitara配圖,他特別專長是一種叫Mata ni Pachedi的傳統布料畫法。此畫法嚴格使用兩種天然顏色:黑色及深紅。全書所有插圖、字體也由此二色組構而成。
Arthur Flowers身為在美國出生的黑人,作為尋根之旅,他一心想重現「布雷爾兔」更整體的一面,除了機智、也有調皮搗蛋、或失敗、或同一情況不同的結果。「布雷爾兔」沒有絕對的好壞,沒有絕對的好運,他很貼近人類。但更重要的是,Arthur Flowers也是一位說唱表演家,也就是配合樂器,用唱吟的方式說故事。於是他重寫的故事,敍述方式具濃厚的「口語」、「音樂性」、以及說故事者的「介入」。比如他會這樣開頭:
坐下我的朋友,找到你自己舒服的位置,當我邊告訴你布雷爾兔對問題的看法。現在,每個人都知道問題,遲或早,問題都會來找上我們。
但是在那個時候,鱷魚兄弟還不知道什麽是問題,鱷魚兄弟在那個時候是一種很美的生物。……
或是在口語與音樂性之中,帶到幾個有哲學味的句子,比如,上文的「遲或早,問題都會來找上我們」、或是兔子逃走後對狐理說「我是在荆棘叢出生的,你所做的只是讓我自由」。更在每一則故事結束後,來兩句簡單的禱文,類似又略有不同,比如:願所有的神施恩於你;願神施恩於我們所有人(May all the Gods be good to you / May the Gods be good to us all)。
更多具音樂性狀聲詞、擬聲詞,特別在一則叫《兔子姐姐和大風》(Sistah Rabbit and the big wind )的故事中,風的各種聲音、詩意的對話穿梭(書本附吟唱CD及下載方式)。值得一提的是,作者有意加入一個女性的兔子主角,因為布雷爾兔是男性,因此他創造了布雷爾兔的姐姐。
為什麼美國黑人的故事是由印度製作呢?這我就不知道幕後因緣了。不過,民間故事本來就普世性,印度畫家用傳統的方式畫,傳統味很重,配這樣的文本自然相得益彰。雖然原本我們預期黑人故事應該用黑人傳統方式來畫,不過,搭配另一國度的傳統畫,又有什麽不可以呢?至少那隻兔子,比迪士尼的有特色多了。
美術系卻反感美術系,停滯十年後重拾創作。 著散文《帶著你的雜質發亮》、《我不是生來當母親的》、《沒有大路》; 詩集《我們明天再說話》、《我和那個叫貓的少年睡過了》、《我現在是狗》、《幫我換藥》;繪本《馬惹尼》、《詩人旅館》、《老人臉狗書店》等數冊。 編譯、繪《以前巴冷刀.現在廢鐵爛:馬來班頓》(openbook好書獎,年度中文創作)。作品入選台灣年度詩選、散文選,獲國藝會補助數次;2020臺北詩歌節主視覺設計、不定期開辦繪本創作課;於博客來okapi撰寫繪本專欄文逾百篇。 網站:https://maniniwei.wixsite.com/maniniwei Fb/IG:馬尼尼為 maniniw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