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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益導向時代中的藝術

效益導向時代中的藝術

Art in a Benefit-Oriented Age

效益導向在當代社會逐步成為主流價值,我們為此付出的代價,便包括許多古典價值的日漸流失。然而這絕非完全拒絕效益分析,而是說效益分析不應成為判斷、決策的唯一標準,包含統計數據在內,效益分析可以反映事實的一個方面,可具有相當的參考價值,但在人類社會的多樣性與複雜性之下,對價值的判斷理應更加細緻全面,某些在可統計效益之外的價值,值得我們去捍衛和維繫。

前不久,國立高雄師範大學跨領域藝術研究所傳出因學校成本考量,擬將其併入同校美術系之下的消息。雖後來校方在充分對話後改變主意並支持跨藝所繼續發展,這全台第一所以「跨領域」為核心理念、「強調藝術與各學科、差異社群領域之間的碰撞、對話、交流與學習」的研究所,差點成為教育成本效益分析下的犧牲品,還是令人警醒。

效益導向在當代社會逐步成為主流價值,我們為此付出的代價,便包括許多古典價值的日漸流失。然而這絕非完全拒絕效益分析,而是說效益分析不應成為判斷、決策的唯一標準,包含統計數據在內,效益分析可以反映事實的一個方面,可具有相當的參考價值,但在人類社會的多樣性與複雜性之下,對價值的判斷理應更加細緻全面,某些在可統計效益之外的價值,值得我們去捍衛和維繫。

以當代的博物館為例,無可否認多媒體工具的多樣化可以成為一間博物館或美術館的特色之一,也為它們觸及更廣範圍內觀眾與輿論提供重要助力,全球疫情之下發展出的數位介面,讓我們更看到這些媒介無遠弗屆的巨大潛力。但從另一角度看,博物館或美術館的核心依舊是在其藏品與展品上,多媒體手段是重要的助力,但我們無論是逛再多的線上美術館,還是親自去博物館或美術館時接觸再多的多媒體展演工具,物質性的藏品與展品本身,依舊不會改變其作為博物館核心價值承載物的角色。無論一間博物館在其多媒體展示與實體藏品展示之間,所能吸引的關注之落差有多大,我們都不應捨本逐末。

近期另一令人感慨的現象則發生在對岸。近年來具有國有企業背景的大型美術館陸續在上海出現,與國際級美術館的密切合作更是亮點頻頻,媒體大多以吸引觀者甚眾、提升民眾美學涵養、豐富大眾文化生活等讚美之。文化外交效益上自然不在話下,然而細究之下不難發現,團隊中缺乏藝文專業人士、缺乏自產的策展計畫、與本土藝術社群有所距離,因而實質上對在地的藝文產業、藝術生態的發展並沒有多大幫助。反過來說,若是我們將價值重心放在後者之上,不同的出發點理應會導向不同的選擇。


本文原刊載於《今藝術&投資》2021年8月號34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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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瀟瀟(Yan Xiao-Xiao)( 165篇 )

影像研究出身,關注藝術創作、展演機制範疇內的各方面生態,以及藝術與哲學、科學、社會學、神秘學等跨域連結議題。嗜以藝術為入口,踏上不斷開闢新視野的認知旅程。曾任Blouin Artinfo中文站資深編輯、《典藏•今藝術》資深採訪編輯、《典藏•今藝術&投資》總編輯,現任典藏雜誌社(《典藏•今藝術&投資》、典藏ARTouch)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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