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in Thiele的《暴風雨男孩》(storm boy,小麥田出版)是在1963年就問世的。迄今改編成電影、話劇、或不同封面版本多次,又名「風暴男孩」或「男孩與鵜鶘」,說白了就是一個 「男孩」與「鵜鶘」的故事。因為「重現」的次數很多,也是一個兼具生命情感、自然生態的感人故事,本文無意劇透,或介紹它多有名,只是想看看Robert Ingpen為這本書畫的插畫和故事的關係。
Robert Ingpen的版本,除了封面有「男孩」與「鵜鶘」小小一只的身影外,全書的所有插畫幾乎是和文字「沒有關係」的,意思是放旁邊還會覺得「為什麼放這個」?像男孩的愛鳥波希瓦先生重傷之際,男孩焦慮地陪伴著牠,右邊放的圖是一把椅子,上面有一個煮水壺;我再讀了一次左頁的文字,還是沒有一個字對的起來。也沒有感應到所謂的氛圍。只是覺得要畫出文字描述的也不好畫,畫些有氛圍的室內場景又好像也不是。
沒錯,這些畫都很美。Robert Ingpen在一支影片裡有談到,他只想要提供一些故事發生的「背景」、「場地」,說白了不過就是一些沒有人的海景、或海邊小物的物件。除了封面,唯二「有關係」另一張在書內有完全無字的跨頁,一半以上的頁面留白,海鳥低飛,遠處有兩個小小的人影、不留意還不會發現,其中一位手上依稀有一把槍。
故事太精彩了,讀著讀著根本無暇留意旁邊畫了什麽,或是速速翻過一張無字的跨頁圖。讀完在餘波盪漾之際回翻、反覆欣賞那幾張圖,這是一種游離於文字的感受;除了封面那張有種捕住風雨、人和鳥的動態美感外(說明封面圖如何重要),覺得其它像把幾張風景、靜物畫插進來,就是感受不到繪者的「誠意」,就是他因為受託為這個故事配圖所付出的心力。可能是他本來就有的、本來就慣畫的一些題材,輕輕鬆鬆就放進來了。
這些圖可說完全獨立自主,是一種「畫冊型」圖文書。繪者是依文字的線索自己自由去做「二度創作」了。無論如何,關連性強不強,也都沒有對錯,圖文世界中最可貴之處,就是沒有「對錯」,也因為如此,才會好玩。
這本繁中文版原本是1974年就問世的,也是Robert Ingpen很早期的作品。同樣以這張圖作為封面的原文版,裁切、開本和繁中版略不同——人物置左一些,右側藍色的海和前方右下角的沙灘都露出更多一些;原文還有一本四十周年紀念版是黑白圖、圖沒有滿版。由此可見,即便是同一張圖當封面,裁切加上字的字型、顏色、排版都繪人不太一樣的感覺。像人物靠左的,我會留意到海;人物置中了,只會注意到人。
如果你看過這個故事了,相信你也會覺得很難畫。鵜鶘、盜獵、死掉的鳥、受傷的鳥…….還有一個大場面的暴風雨拯救過程……這些都沒有畫出來;Robert Ingpen「避重就輕」的方式,不失也是做插畫的一種方式。
美術系卻反感美術系,停滯十年後重拾創作。 著散文《帶著你的雜質發亮》、《我不是生來當母親的》、《沒有大路》; 詩集《我們明天再說話》、《我和那個叫貓的少年睡過了》、《我現在是狗》、《幫我換藥》;繪本《馬惹尼》、《詩人旅館》、《老人臉狗書店》等數冊。 編譯、繪《以前巴冷刀.現在廢鐵爛:馬來班頓》(openbook好書獎,年度中文創作)。作品入選台灣年度詩選、散文選,獲國藝會補助數次;2020臺北詩歌節主視覺設計、不定期開辦繪本創作課;於博客來okapi撰寫繪本專欄文逾百篇。 網站:https://maniniwei.wixsite.com/maniniwei Fb/IG:馬尼尼為 maniniw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