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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人的跨領域團隊合作,打造teamLab的無邊數位藝術世界

600人的跨領域團隊合作,打造teamLab的無邊數位藝術世界

備受注目的新媒體藝術團隊teamLab成員工藤岳(Kudo Takashi)以「teamLab的數位藝術世界」為題,在炎熱的8月午後分享teamLab的創作理念,以及600人的跨領域團隊是如何試圖運用科技解放人與自然的界線,創造一個個令人目眩神迷的沉浸式場域。
去年夏天,在東京台場絢麗開幕的「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簡稱teamLab無界美術館)絕對是新媒體藝術一大盛事。teamLab無界美術館空間分為二層樓,面積逾10,000平方公尺,使用了高達470台投影機和520台電腦共同作業,分為五個展區主題、展出約60件teamLab的歷年作品和新作,是一座結合互動聲光等新媒體科技的專門美術館。開幕至今,這座能容納數百位觀眾的美術館不僅是吸引專業領域的參觀者,更是各方遊客造訪東京的熱門景點之一。
位於東京台場的「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於2018年夏天開幕,圖片為CG模擬視圖。(© teamLab)
而這次的講座「teamLab的數位藝術世界」(Digital Art by teamLab)得以發生,源於國立台灣美術館(簡稱國美館)所啟動的一項研究計畫,旨在調研美術館、博物館機構與新媒體藝術的展呈與典藏合作案例。為了考察新媒體的科技如何應用於館博之中,除了參訪台灣幾位重要的新媒體藝術家、學者以及科技互動公司的負責人之外,研究團隊也出訪香港M+等機構。其中,透過財團法人數位藝術基金會邀請到備受注目的新媒體藝術團隊teamLab的成員工藤岳(Kudo Takashi)來到空總台灣當代文化實驗場C-Lab進行講座,在炎熱的8月午後分享teamLab的創作理念和團隊是如何試圖運用科技解放人與自然的界線,也作為這次研究計畫中重要的一環。
新媒體藝術團隊teamLab的成員工藤岳(Kudo Takashi)來到空總台灣當代文化實驗場C-Lab進行講座「teamLab的數位藝術世界」(Digital Art by teamLab)。(空總台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
我們就是未來:成立18年的科技藝術團體
2001年開始活動的藝術團隊teamLab,透過創作實踐探索藝術、科學、技術、設計,以及與自然界的交匯關係,並以來自不同領域的「超級技術專家」(ultratechnologists)所建構而成的團隊為特色,成員包括藝術家、程式設計師、軟硬體工程師、CG動畫師、數學家、建築師、行銷管理等各個領域的專業人士,以及持續招募的實習生。創立18年來,團隊成員已成長至約600人,以藝術團體而言,著實是一個驚人的團隊規模。除了在世界各地的大小展出外,更與同樣是著名科技藝術團隊的蘭登國際(Random International)同為一線畫廊佩斯畫廊(Pace Gallery)的代理藝術團體。藉由這次成員工藤岳的講座,也讓我們有機會能更進一步理解這個引領科技藝術範疇的跨域團隊,是如何在這樣的規模下持續成長與創作。
在主持人邱誌勇開場引介講者工藤岳時,提到工藤岳說過一年前的teamLab只有3、400名成員,到今日已成長至600名,人數甚至多到自己也記不清楚,他也謙稱自己只是眾多成員之一。而當好奇問起他的職位是什麼時,他回答說,「其實我們沒有固定的職位。」但我們還是能從teamLab的官方網站上見到,工藤岳掛上了技術總監、發言人等不同角色的職務。
新媒體藝術團隊teamLab的成員工藤岳(Kudo Takashi)來到空總台灣當代文化實驗場C-Lab進行講座「teamLab的數位藝術世界」(Digital Art by teamLab)。(空總台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
工藤岳說明團隊在成立初期,往往聚在一起持續做著一些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描述的作品。很長一段時間,這些作品是被忽視的,他表示,大約在成立10年後,teamLab的作品才似乎突然映入了藝術世界的視線之中,那或許才能算是teamLab的初登場。2012年,teamLab以「We are the Future」為名於國美館展出,爾後也於華山文創園區展出。工藤岳認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台灣的觀眾可說是第一批接受這個團體的觀眾群之一,也是他們相當感激的部分。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施工一景。(© teamLab)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美術館使用了高達470台投影機和520台電腦共同作業。(© teamLab)
透過科技,創造沉浸式的五感經驗並打破疆界
工藤岳以一段文字「Art can Change the standard of "Cool!" and even humanity」,開啟了講題。對於藝術的有效性,抱持高度而正面的期許,認為透過藝術,甚至能夠改變人們既有的思考準則,他也強調,無論是何種作品形式,teamLab最重要的命題便是如何將人們融入作品之中、讓身體沉浸(Body immersive)其間。當人們參與作品時,不僅透過視覺,更是整個物理身體(physical body)的體驗,而團隊藉由龐大的數位演算與藝術語彙,想企及的始終是探討人與人、人與作品、人與自然間的關係。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展覽現場(2018)。(©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展覽現場(2018)。(©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從至今時而仍一票難求的teamLab無界美術館說起,teamLab試圖創建出一座身處其中但概念上無法以地圖辨識、無規則方向的美術館。工藤岳也延伸道,「這樣的設計就如同人生,當開始後你有可能迷途,僅有靠自己發現屬於你的那條道路,才擁有其他可能」,希望參觀者能夠在探索中,發覺其中的差異面貌。他也列舉了數個teamLab的展覽和作品計畫案例,包括以水中美術館為主題的東京豐洲限定美術館「teamLab Planets」,讓參觀者透過五感的沉浸式參與,體驗與過往相異的非常態經驗;代表日本參與2015年米蘭世界博覽會(Expo Milano),呼應探討糧食議題的作品「共生」(Harmony)和多樣性(Diversity);「漂浮的花園: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為一體」(Floating Flower Garden – Flowers and I are of the same root, the garden and are one)中,出自日本禪僧的思考對話具現而成的空間互動作品;「音樂祭:teamLab叢林」(Music Festival: teamLab Jungle)由光線構成如音樂舞會般的大型空間⋯⋯,在工藤岳透過影音介紹這些計畫後,他表示非常建議大家有機會能夠親自參觀,「有些事情是無法言傳的,我認為還是必須親身體會才行。」
以水中美術館為主題的東京豐洲限定美術館「teamLab Planets TOKYO」。(©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以水中美術館為主題的東京豐洲限定美術館「teamLab Planets TOKYO」。(©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漂浮的花園: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為一體」(Floating Flower Garden – Flowers and I are of the same root, the garden and are one)中,出自日本禪僧的思考對話具現而成的空間互動作品。(©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透過這些作品計畫,工藤岳闡述團隊針對作品計畫背後的哲學性思考,一如「我們希望能夠創造一種與人們沒有界限的藝術作品」抑或是呈現「花在盛放後,旋即凋零的時刻」等意象,不難看出teamLab持續藉由數位藝術嘗試,探索人類與自然的扣連關係,並認為透過數位科技,人們得以從物質世界解放,跨越邊界以至於無界的境地。在由巨量數據運算所部署的世界中,團隊藉由打破界線的題旨讓空間之間的串流與連結,透過數位科技以炫目繚繞的影像、聲光與互動效果,讓觀眾浸泡在整個場域之中。感官衝擊與亟欲留下作為證物影像的同時,在社群媒體上留下高達幾十萬個的「 #teamLab」 標籤可說是最好的證明。teamLab的作品多以模擬自然物為主要視覺意象,幻化成如動漫中的絢爛世界,當觀眾詫歎於科技運算的成果之餘,在每一個花、鳥、蝶與流水等自然符碼的幻化中,忘卻思考。
或許這也恰如工藤岳說的,「有時候,我們想做到的是,讓觀眾忽略科技的元素,而更加關注物的本身。」藉由擴延感官經驗的形式,打破既有的物我關係,頗似「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的概念延伸,只是在teamLab的版本中,視覺經驗則更為繽紛、形式語言上也更加華美。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展覽現場(2018)。(©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展覽現場(2018)。(©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視複數為一體,協作團隊的工作方法
而在實際執行層面,工藤岳在二個小時的講座間數度提到「有些作品真的造價高昂,我們或許很難再現。」隱隱顯示了teamLab對待每一次專案的不惜成本,與難以計量的幕後工作。令人不禁再次好奇的是,成員們是如何共同工作?偌大的團隊如何運作?針對這個疑問,工藤岳卻一派輕鬆地答道,「我們並沒有太多的規範與系統運作的限制,大家分工參與自己最感興趣、最為擅長的計畫。」這樣說起來,似乎讓人很難想像這個一年的大小型計畫約在100-150個之間的龐大藝術團體,是一個無組織的群體。大家在流動的好惡中聚散,撐起每一個創作與合作計畫案。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施工一景。(© teamLab)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展覽現場(2018)。(©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展覽現場(2018)。(©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工藤岳以「協作創作:共同創造」(Collaborative Creation: Co-Creation)回應說明teamLab的工作方法,畢竟600逾位不同領域成員的共同工作方式,是多數創作者少有的經驗。他說道,「在初期生成的各種概念架構下,他們試圖創造『原型』(Prototype),再據此發展貢獻出各自的能力與思考,繼而進展到下一步試試看這是否是可行的方案。有時候,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完成這一個又一個計畫,甚至覺得自己不可能再複製出一模一樣的成果了。」而跨領域的成員帶著各自專長,投注於計畫的共同研發,便格外的重要。「科技日新月異的當今,我們每一個人不可能知道所有事情,但我們可以透過合作,讓計畫得以實踐。」工藤岳說道。這也再次令人聯想起團隊曾在作品中引用「萬物與我為一體」的概念,這似乎亦體現了teamLab團隊於協同創作的實踐時所秉持的關係與思考渠徑。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展覽現場(2018)。(©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在講座的最後,工藤岳以回應開場的「As the value standard of humanity changes, the industry will also change. 」作為總結,認為當人們的思考準則因為藝術的介入而轉變時,產業必將會再次改變,而這樣的循環與轉變將會是持續發生的,他坦然地說道,「事實上,我們仍然不知道未來將會如何,但我們想做的,是試著透過數位藝術持續改變人們思考的方式,去達成更多的可能性。」
「森大樓數位美術館:teamLab無界」(MORI Building DIGITAL ART MUSEUM: teamLab Borderless)展覽現場(2018)。(© teamLab. teamLab is represented by Pace Gallery)
「teamLab的數位藝術世界」(Digital Art by teamLab)講座現場。(空總台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
王萱( 32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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