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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尼尼為|繪本專欄】識字卡可以做成繪本?

【馬尼尼為|繪本專欄】識字卡可以做成繪本?

被譽為世界木刻大師的Antonio Frasconi,除了藝術作品,也參與了上百本的書籍封面、內頁插畫,包含他為西班牙冤死的年輕詩人García Lorca、美國一代詩人Walt Whitman、Langston Hughes 插畫的書;還有少量傑出童書——有重繪伊索寓言、傑克蓋的房子(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等等,也和有名的童書作者Ruth Krauss合作過;不過很可惜,這一切都沒有再版。
See and Say by Antonio Frasconi. A Voyager Book. 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Inc., NY. 1955.
流通最廣的可能是唯一一本兩年前重版的這本識字繪本 See and Say: A Picture Book in Four Languages(1955)
這本是他聲稱為第二任太太、同為版畫家的Leona Pierce所生的兒子Pablo所作的。呈現一種事物至少有四種語言表達,他本人在烏拉圭長大,隨父母移居美國,從小語言環境複雜,至少有書裡的這四種:英、義、法、西文。因此他很小就知道世界是超過單一民族、單一人種、單一語言的,而這件事,他認為對兒童是很重要的。他的另兩本童書也有英/法、英/西雙語並置。當這些單字並置,也產生了一種比較的效果,有些字會很像elephant/elefante/éléphant /elefante,有些則完全不一樣chair/ sedia/ chaise/ silla;或是英文特例,其它歐語系很相似,作為初嘗新語言的觀察趣味。
這本識字書的第一個字是什麽呢?是太陽、樹、鷄。它是把好幾樣事組合在同一畫面的,我們不得而知這書是如何作出來的,有可能藝術家只提供了圖,是由出版方去設計版面的。一切沒有依照字母順序,也不一定有組合邏輯,無論如何,版畫家的單一版畫都很耐看,除了事物的造型,他對套色也很有心得。十年後他又出了續集See Again, Say Again(1964),這本就沒有看到再版了。
識字卡可以做成繪本其實是相當局限的題材,相對於字母書的可變化性,你看市面上並沒有太多這樣的繪本(想想一個字對上一個圖,只有單方功能性,讀者幾乎沒有參與的空間);不過這本書僅視為認識這位木刻愛好版畫家的冰山一角,說是他的牛刀小試也不為過,他的其它作品比起這本書更令人驚艷很多,作者地下有知他被流傳最廣的作品是這本小小的、投入心力也(可能)沒有很多的書,其實也說明市場與藝術的違和吧——好的書會絕版,賣得好的書不會絕版。
Antonio Frasconi是一位創作生涯很長的藝術家,而且一直都投入木刻這種勞力活,他這種套色方式啟發了另一位有也很多產的童書作者Helen Borten(她自己說的),當然絕對不止她一位,在不少木刻創作上不時會瞥見他的影子;他有一本已絕版童書The World Upside Down,描繪人類和動物角色互換的世界——牛變成屠夫、狗睡床人睡狗屋……(這顛倒的概念最近也出現在德國插畫家Atak的Topsy Turvy World繪本)。
而早年啟發他自己的藝術家又是誰呢?是高更的版畫,沒錯是木刻版畫(Paul Gauguin woodcut)。雖沒見過真蹟,不過看圖果真嚇了一跳,那真是一種顛峰的水準。但是,一般很少會留意到高更的木刻作品。我讀了六年的美術專業沒有老師提到過。
我老想起被譽為葡萄牙國寶級的作家佩索亞在一篇名為<批評無用>的短文裡寫:
優秀作品總是在將來引人關注;同樣,二流優秀作品總是在自己的時代引人注意。」(《自決之書》,頁177。)
雖然現在已越來越多在世就享功成名就的藝術家,但這句話,永遠不無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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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尼尼為maniniwei( 53篇 )

美術系卻反感美術系,停滯十年後重拾創作。 著散文《帶著你的雜質發亮》、《我不是生來當母親的》、《沒有大路》; 詩集《我們明天再說話》、《我和那個叫貓的少年睡過了》、《我現在是狗》、《幫我換藥》;繪本《馬惹尼》、《詩人旅館》、《老人臉狗書店》等數冊。 編譯、繪《以前巴冷刀.現在廢鐵爛:馬來班頓》(openbook好書獎,年度中文創作)。作品入選台灣年度詩選、散文選,獲國藝會補助數次;2020臺北詩歌節主視覺設計、不定期開辦繪本創作課;於博客來okapi撰寫繪本專欄文逾百篇。 網站:https://maniniwei.wixsite.com/maniniwei Fb/IG:馬尼尼為 maniniw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