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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CCI x 卡特蘭,複製即創造!魔都上海此刻最難進的17間房

GUCCI x 卡特蘭,複製即創造!魔都上海此刻最難進的17間房

莫瑞吉奧.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與亞歷山卓.米開理(Alessandro Michele),藝術圈的當代偶像與時尚圈的超新星,他們的加乘,使得余德耀美術館再次大排長龍,人們爭睹「藝術家此在」(The Artist is Present)展覽。卡特蘭,是顛覆我們對藝術界限想像的藝術家;米開理,則是深受年輕人喜愛的設計師,在這幾年翻轉古馳(GUCCI)的創意總監。卡特蘭加上米開理,他們理直氣壯、毫不遮掩的宣示理念:「複製即創造!」余德耀美術館,主展廳原本有著最高達21公尺,至鋼樑處達8公尺的開闊展間,但策展人卡特蘭捨棄了大展廳,他把展廳重新分割、包裝成17間房間,邀請我們一步一間,真正的步步驚心,步步驚喜,看到他怎麼邀請藝術家,怎麼找作品,讓「藝術家此在」,成為當下亞洲最「夯」的展覽之一。用藝術品隆重宣告:複製無罪!我們,就處在一個複製的時代。
莫瑞吉奧.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與亞歷山卓.米開理(Alessandro Michele),藝術圈的當代偶像與時尚圈的超新星,他們的加乘,使得余德耀美術館再次大排長龍,人們爭睹「藝術家此在」(The Artist is Present)展覽。卡特蘭,是顛覆我們對藝術界限想像的藝術家;米開理,則是深受年輕人喜愛的設計師,在這幾年翻轉古馳(GUCCI)的創意總監。卡特蘭加上米開理,他們理直氣壯、毫不遮掩的宣示理念:「複製即創造!」余德耀美術館,主展廳原本有著最高達21公尺,至鋼樑處達8公尺的開闊展間,但策展人卡特蘭捨棄了大展廳,他把展廳重新分割、包裝成17間房間,邀請我們一步一間,真正的步步驚心,步步驚喜,看到他怎麼邀請藝術家,怎麼找作品,讓「藝術家此在」,成為當下亞洲最「夯」的展覽之一。用藝術品隆重宣告:複製無罪!我們,就處在一個複製的時代。
「藝術家此在」(The Artist is Present)展覽廣告牆,位於香港蘭桂坊。(余德耀美術館提供)
複製無罪:偉大的藝術家偷!
帕布洛.畢卡索(Pablo Picasso)有一句名言:「好的藝術家抄;偉大的藝術家偷。」(Good artists copy, great artists steal.)我們寫文章,撰寫評論,都會引用哲人思辨的金句,轉化為自身文章的力道,就像畢卡索的這句話。那麼,藝術家們創作的歷程,一直以來都有著挪用、轉化及再創造,而在2018年的此刻,卡特蘭與米開理聯手昭告世人,透過這17間房間,及裡面的藝術品說話,述說藝術創造裡的複製、挪用與再轉化,能讓原創的作品再生,記憶得以延續。而重新蛻皮而出的新作品,也帶出了自身的新意。
GUCCI為什麼要與卡特蘭攜手,打造這場位在魔都的大秀呢?我們是這樣猜想的:這幾年翻轉GUCCI的創意總監米開理,他繽紛、大膽的設計,許多是取材自藝術史上的經典名作,他本身即是挪用的大師,在前人的基礎下開創自身的新風格,讓GUCCI的銷售大翻倍,更深獲時尚名人到年輕人的喜愛。但去年,抨擊他抄襲的言論不曾停歇。於是,米開理找來了他的好朋友卡特蘭,他們一起導演一場「複製即創造」的大秀。場館選在上海,位在山寨國度裡的魔都,巧合得恰到好處。而卡特蘭在當代藝壇的崛起,不僅是他源源不絕的原創力,他亦是擅於「挪用」藝壇前輩之作,賦與新概念的當代鬼才。同樣來自義大利的米開理與卡特蘭,兩位好友對於「複製即創造」的理念可說十分一致,一拍即合。
GUCCI創意總監亞歷山卓.米開理(Alessandro Michele,右)與GUCCI執行長馬可.畢薩力(Marco Bizzarri)。(余德耀美術館提供)
在GUCCI的傾力協助下,卡特蘭有著龐大的資源,可以隨心所欲的「再創造」。開展前,全球四座城市從米蘭、倫敦、紐約到香港,各選一處矗立一整面的龐大廣告看板,借鑑2010年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行為藝術教母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ć)的個展「藝術家在此」(The Artist is Present),在社群媒體強力放送與當年同名的展覽。我們一睹看板,馬上聯想起阿布拉莫維奇。廣告看板裡的女子極為神似阿布拉莫維奇,我們以為是她,其實不是她,這是第一個梗,卡特蘭告訴我們,複製即創造。他說,「我們通過參照物來理解世界,我們的大腦總是尋找那些我們已經知道的東西。」而17間展間帶來的藝術「參照物」,打破了亞洲觀眾觀展的既定模式,更在GUCCI品牌加乘而來的諸多明星、名模、歌星到場打卡的超強加持力下,非常契合當下潮流成為「網紅展」,一場讓觀眾開心自拍到手軟的展覽。
17間密室展間:挪用日常、顛覆邊界
17間展間,峰迴路轉,一間又一間,不只塑造了「複製即創造」的強烈言說,卡特蘭更打破了我們進入美術館習以為常的觀展界線,他藉由複製疊加出原創。每一間宛如密室的展間,皆為觀眾創造出不同的體驗。從第一間的粉紅色監獄,宛如夜店的風格;進入第二間的珍珠加工廠電影,體驗女性勞動者的工作,見到生產線的病態與恐懼;再到不論夜晚還是白天都像白晝的植物園;再進入縮小版卻依然莊嚴神聖的梵蒂岡西斯汀教堂;但一推開門後卻是一間女廁,然後接著是間男廁,一模一樣的歐盟理事會權力盥洗室;然後,進入了戰爭帶來的廢墟;殘破「內戰」旁的玻璃門一開,卻是「卡特蘭製造」的禮品店,裡頭陳列的上海明信片,雖印著「Shanghai」字樣,但卻全不是上海的景色;然後就像穿過弄堂,來到了一家上海餐廳「我家」,這也是一家卡特蘭自己最愛的上海餐廳,從餐廳裡交換過來的餐桌、擺設,原封不動的來到了余德耀美術館等,然後,來到了好萊塢(Hollywood),旁邊有著免費取閱的《The New Work Times》,跟真正的《The New York Times》幾乎一模一樣。在切割展間、安排藝術家作品之際,卡特蘭就已經在挪用這個世界上,我們原本習以為常的景象,再進一步顛覆、打破、重新排列組合我們的想像。
丹麥藝術團體Superflex的2006年作品:《權力盥洗室/歐盟理事會》,就位於卡特蘭創作的縮小版西汀斯教堂旁。(余德耀美術館提供)
莫瑞吉奧.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把自己最喜歡的上海餐廳「我家」,原封不動的移了一部分到余德耀美術館展間。(余德耀美術館提供)
卡特蘭重新「揉捏」出余德耀美術館裡的17間房間,展間的動線與連接關係,皆有其背後的深意。就像等比例縮小1:6的西斯汀教堂,打開門後就是布魯塞爾歐盟理事會的女廁,有著他不變的諷刺與詼諧。不忘在複製即創造的展覽宣言裡,滲入卡特蘭式的創作幽默,在幽默裡發人省思。西斯汀教堂裡最有名的兩幅作品,穹頂的《創世紀》與祭壇後方的《最後的審判》,提醒著使用歐盟理事會洗手間的世俗掌權者。逾30位藝術家的多組作品,是現實世界裡的再現與呈現之間的對話,似虛似真。我們穿越每一間房間,破解每一個卡特蘭設定的房間密碼,就是解了這個「梗」,看到了每件藝術品的宣告:如何透過複製、再詮釋,讓原創透過複製的記憶而得以長存。
觀眾置身莫瑞吉奧.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打造的等比例縮小西斯汀教堂,體會「複製即創造」。(余德耀美術館提供)
複製,是精益求精的再創造
就像第一個展間,是加拿大藝術家卡普瓦妮.基萬(Kapwani Kiwanga)的作品《粉.藍》。從前段粉紅色的牆壁,走到後段藍色的空間,在這籠罩在螢光色的世界裡,我們彷若掉入了另一個次元。基萬運用了從19世紀至今,學者對於醫院、監獄到公共空間裡的顏色,如何抑制病患、犯人情緒,乃至影響人們視覺到行為的顏色研究,將其挪用至她的作品;例如,粉紅色是監獄。基萬用她的作品,將人與建築空間之間的關係帶來新解;卡特蘭也在第一個展間告訴大家:複製與挪用,不僅是直接照抄,也有著自身重新的再創造。
第三個展間,中國藝術家徐震,他在2013年推出「徐震®」,以此創作一系列的作品。其中,徐震®的「永生系列」最為知名,也被卡特蘭選中展出。這處展間裡,展出了七座神像,作品名為:《永生-北齊貼金彩繪菩薩、唐朝曲陽城站立佛像、北齊彩繪菩薩像、唐朝天龍山坐佛像、北齊彩繪佛像、唐朝天龍山石窟坐佛第4位、帕台農神廟東翼》,就是徐震®將東方與西方的經典雕塑相互嫁接,西方的無頭雕塑嫁接了東方神像,反之亦然。徐震®直接複製、嫁接了東方與西方的文明,顛覆了我們腦海裡原本根深蒂固,對各自文明裡的代表符碼。徐震說,這種嫁接很簡單,只是為什麼以前沒有人做過?這樣的翻製塑像,簡單、直接,可說沒有原創但卻是徐震首創。
徐震®的「永生系列」作品,嫁接東方與西方的經典雕塑。(余德耀美術館提供)
而第四展間裡,有三位元藝術家的作品互相對話,我們遠遠可以看到唐納德.賈德(Donald Judd)的極簡主義雕塑,就掛在牆壁上,但近瞧,不是的,那是墨西哥藝術家何塞.達維拉(Jose Dávila)的《無題》,他用金佰利的紙箱,換掉賈德著名的不銹鋼拋光盒子,懸掛在牆上。達維拉擅長將藝術史上,經典的藝術符碼應用於自身的創作,探討作品的轉化、挪用和改造過程,重置於當下的社會,產生新的意義。這個梗,跟徐震作品的梗一樣,比較好破。同在這個展間的,還有阿爾及利亞藝術家菲力浦.帕雷諾(Philippe Parreno)的《言語氣泡(金色)》一作。用氣球做作品的藝術家很多,包括安迪.沃荷(Andy Warhol)1966年創作的《銀雲》、加拿大藝術團體「普遍概念」(General Idea)1992的《魔術子彈》。《銀雲》是沃荷是想像作品完成後要浮起來,就像能飄出窗外的氣球;而《魔術子彈》是提醒人們關注愛滋病。不同的氣球,有著藝術家不同的指涉。而在這個展覽中,帕雷諾有著自己的轉化,透過不同顏色的氣球,探究詞語和表達、言說與沉默之間的關係。
氣球作品《言語氣泡(金色)》、向唐納德.賈德(Donald Judd)致敬的廢紙箱《無題》、還有地板上的「OVER」作品,三件作品合組相互對話的展間。(余德耀美術館提供)
卡特蘭展間的打卡盛況
而第六展間,則是此展中卡特蘭的新作《無題》(縮小版西斯汀教堂),他依1:6的比例,把西斯汀教堂搬來了上海。這一處,估計是最受歡迎的展間之一,每個人開心的與米開朗基羅創作的《創世紀》、《最後的審判》,波提切利創作的《摩西的生活》合影,即便這處西斯汀教堂,不是梵蒂岡的那一座,但人們依然開心不已。卡特蘭在此,揭示了「複製」的存在意義:複製是建立於與原創的關係之中,而原創之所以能成為經典,就是因為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複製帶來的考驗與再生。策展人歡迎大家盡情在此拍照,因為梵蒂岡西斯汀教堂禁止拍照,那麼,就假裝自己此在西斯汀。
就像到了最後的第17間展間,卡特蘭為大家設置了一件《留影牆》作品,歡迎來到好萊塢。這件作品,是卡特蘭對複製的複製,是他曾經的2001年威尼斯雙年展作品的再挪用。破了這個梗,就走完了17間展間,持續進入這個複製無所不在的世界。「藝術家此在」,這個展覽為什麼不用「藝術家在此」?這,同樣是策展團隊為我們帶來的梗,讓我們探究追問這個世界,更細緻、更深層的思考我們所處的世界。虛與實,生與死,複製與原創,就是游走於每個展間的題目。
「藝術家此在」策展人莫瑞吉奧.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右)。他與參訪嘉賓於《留影牆》作品合影。(余德耀美術館提供)
如果說,還有那個展間可以跟西斯汀教堂、好萊塢《留影牆》作品媲美,讓人流留忘返拍照打卡的,就是第九間房間「卡特蘭製造」。裡頭,有中國藝術家馬軍、陸平原、洪子健(Andy Hung Chi Kin)等其它藝術家的作品,但最搶眼的還是卡特蘭。他把自己的15件代表作,做成了小型複製品,陳列在商品櫃檯上。我們記憶猶新的是,卡特蘭2011年在古根漢的回顧展,把他從1989年至當時的所有創作:130件作品以吊掛曬衣服的方式,從古根漢的中庭懸吊展出。而這次在余德耀美術館又為自己辦了一次小型回顧展,於「藝術家此在」群展裡再次了複製自己。只可惜,這些複製品不販售,倒是印著「Shanghai」的明信片,歡迎大家取走。
「卡特蘭製造」的展間,其中展出15件莫瑞吉奧.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代表作的複製縮小版,展於禮品店櫃檯上,讓觀者都想帶回家。(攝影/林亞偉)
從2011年,卡特蘭宣告古根漢「莫瑞吉歐.卡特蘭:所有」(Maurizio Cattelan: All)個展是他的創作告別,再到2016年用18K金小便斗《美國》(America)於古根漢美術館的復出。這次在上海,卡特蘭真正讓亞洲觀眾體會到他的作品與策展功力。此刻的余德耀美術館,值得我們一探破梗,與複製的時代一同打卡。
中國藝術家洪子健(Andy Hung Chi Kin),用樂高積木創作出的GUCCI包,十分吸引觀眾拍照。(攝影/林亞偉)
藝術家此在(The Artist is Present)
展期|2018.10.11-12.12
地點|余德耀美術館

藝術家此在(The Artist is Present)

展期:展期|2018.10.11-12.12
地點:地點|余德耀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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