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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向現代化之敵 「莫敵」汪紹綱影像個展

擊向現代化之敵 「莫敵」汪紹綱影像個展

生存就是靠功夫來打拚 打開你自己的天下 習武者一生只求那完美的一擊 遏止傷害 萬夫莫敵 ──汪紹綱《莫敵 一擊…
生存就是靠功夫來打拚
打開你自己的天下
習武者一生只求那完美的一擊
遏止傷害 萬夫莫敵
──汪紹綱《莫敵 一擊》
在谷公館呈現的汪紹綱個展「莫敵」,作品均扣著以武術為命題的脈絡發展。藝術家以武術為出發點,最初是出於武術的憧憬與好奇,以及對其所懷抱的英雄想像;武術宗派的興起最初都帶有復興我族、抵禦外侮的宏大使命。然而,在實際學習武術之後,他觀察到在台灣的武術只是為了面對最單純的生存問題,早期於鄉里常民之間流傳學習的在地化武術,大多出自於保衛家園的功能,也因此武術文化轉變成會有暗館、或是將招式以藏武的概念轉化入陣頭之中。
藝術家汪紹綱《莫敵 一擊》.錄像裝置.11’00” .2017。攝影:楊椀茹
汪紹綱著眼於有關武術宗族的歷史過去,製造非典型的敘事狀態,內容既融合真實,在某種程度上又透過藝術家的編導與虛構而強化其戲劇張力,再現出另一種對於現況的見解。在汪紹峰的錄像作品中,不容忽視其存在著大量的旁白敘事,來自藝術家對於他者或是環境的關注。
2015年完成的《三戰》,描述原本在流傳鄉里之間練習以用來抵抗盜賊的武術,後來被轉化入陣頭的招式、拳頭改以舞獅,儘管陣頭裡隱藏著殺技,但也只有在廟會期間才得以出征的架勢提著武器在路上走。然而,《三戰》的結尾說道,傳世的武術因為仇敵遲未現身,也就無從施展傳說中的形影。由於隨著時代變遷,習武者現在已經沒有所謂的仇敵需要對抗。對此,藝術家提出的問題是:「沒有敵人的武術會變成什麼樣子?」汪紹綱開始去挖掘武術的現狀,比如:被迫接近失傳、或是處在某種邊緣性的武術家。此次「莫敵」展覽也可視為就此問題的回應。
展場一景,觀者正在欣賞《三戰》。錄像裝置.13’12” .2015。攝影:楊椀茹
今年完成的《惡水淨土》試圖再現台南土溝已失傳的龍武陣,目前僅剩DVD紀錄片與當地一位總教頭知曉其內容,當地人早已不再學習。藝術家邀集村民藉由紀錄片的影像與老拳師的指導進行練習以還原內容,然而其規模與形式的完整度均不及當初。最後,透過這個臨時號召而僅有10餘人、殘缺的龍武陣依循著過往的路線出巡,藝術家欲探討的是,「村莊做為一種身體,具有集結性的時候,他們會走向什麼地方?」
藝術家汪紹綱《惡水淨土》.錄像裝置.07’11” .2017。攝影:楊椀茹
而《莫敵 一擊》採以三個屏幕呈現一名習武者的不同面向,各畫面看似分線敘述,最終合組成一個故事。藝術家為此編撰的文本訴說著,一名自許背負門派繼承者使命的習武者,原打算透過擂台比賽來發揚自家武學,「心裡的時間在一瞬告訴他,他即將來臨的這拳,不只要打在對手身上,而是打向未來。」然而,自激烈的競爭勝出、擁有一身絕學卻僅是擔任籍籍無名的武行演員,在電影裡表演著套好的武打動作或是擔任主角替身,直到當這名習武者在某次拍攝中,將自我投射至電影劇情中的殺敵情境裡,終於實現了一生所追求的萬夫莫敵之企盼,但也在完成使命後產生對於生存的自我提問。
藝術家汪紹綱《鶴》.藝術微噴.50.8×76.2 cm.2017。攝影:楊椀茹
汪紹綱關注的角度在於,「當武術面對現代性的轉變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其實說武術快要消失的原因,就是因為在現今無用,這可能跟現代性發展有關,但同時也變得更能夠神話它。」一如曾風靡一時香港武術電影,藉由武術的大展身手變成亞洲人面對帝國的自我安慰,對於武術的想像就是賦予一種英雄形象或是總能逆境中重新站起來。不過,他在文本所塑造的習武者之心態轉變,並無意指出主角到最後有多落寞或失敗,而是當這個英雄走到一個境界後,他自己所發現、感受以及反省到一些事情。
藝術家關注各種涉及「人」的生存面貌,如何面對生活裡欲予以擊敗的各種挑戰,再製成作品的內容以照見現代人的分裂狀態。當英雄無用武之地時,敵人是誰?抑或說,究竟有沒有敵人?或許正如《莫敵一擊》尾聲所總結的:「仇敵為何需要存在?還是我們需要透過仇敵來完成自己。
藝術家汪紹綱。攝影:楊椀茹
楊椀茹 (Yang, Wan-Ju)( 137篇 )

典藏ARTouch採訪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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