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衛當代法國電影《藝想巴黎》挑戰視覺創造經典

法國資深電影人約瑟夫摩德投身影壇四十餘年，創下製作超過一千部影片的驚人紀錄，此外能導、能演、能寫作的才華也令人嘆為觀止。此次睽違八年之久，約瑟夫以高齡六十六歲之姿帶來全新電影作品《藝想巴黎》，由法國新浪潮最活躍的女演員亞莉珊德拉史都華和曾獲坎城影展金棕櫚最佳新人獎的安迪吉雷兩人精彩共演。在本片中導演以高明的拍攝技術，結合前衛又華麗創意的手法，以一種輕鬆、幽默的口吻，述說出一段關於猶太人大屠殺歷史、情感創傷與創作壓抑的獨特故事。而為了表現出如夢似幻的巴黎場景，美術設計悉心考究了馬諦斯、波納爾及維亞爾等二十世紀前期畫家的作品，採用油畫布來做為電影背景。大家所熟知的法國名勝景點：艾菲爾鐵塔、凱旋門、聖心堂、塞納河和香榭麗舍大道等，也全部透過油畫呈現的方式成為片中場景，別出心裁地營造出角色的內心世界和佈景之間的鮮明對比，在視覺上發揮得淋漓盡致。約瑟夫導演表示本片拍攝靈感來自於經典歌舞片《金粉世界》，該片中以好萊塢歌舞片帶出魔幻巴黎之感，加上大量外景拍攝，無論敘事或影像處理皆令導演為之著迷。此外，本片也是導演想向電影大師盧米埃兄弟、喬治梅里愛致敬的特別作品，重新提煉出《花都舞影》那段經典黃金電影年代中，視覺之於美學的精髓。

約瑟夫摩德：當時我剛完成一部有關於我母親的紀錄片《千里達之后》及《我的七位母親》，圍繞在「驅逐出境」這個主題上，所以我就在想如何在劇情片上也能處理這樣的主題，而不需重建場景。因為這會讓我連結到另一位紀錄片導演克勞德．朗茲曼，他認為沒有人能呈現猶太人大屠殺，這是無法言喻的領域。對我來說，見證人的面容，或者是說飾演他們的演員，僅是「背景」，用來告訴我們他們曾經歷過的故事。要如何描述猶太人大屠殺而卻沒有見證者呢？這對我來說是很關鍵的問題。同時，我當時很想拍一部魔幻巴黎電影，這個發想是源自《金粉世界》（導演Vincente Minnelli），很符合我孩童時，在好萊塢歌舞電影中夢想的巴黎景象，當時我還住在厄瓜多。《金粉世界》是在歌舞電影（《蓬車隊》、《甜姐兒》還有《一個美國人在巴黎》）盛行年代中的最耀眼的一部，大部分拍攝都是外景，在敘事及影像處理上，始終都讓我著迷。

約瑟夫摩德：這兩位演員都是我之前就想合作或再合作的。當時這個計畫延誤很長的一段時間，我認為亞莉珊德拉可以成為Nina 。有時候，當我非常近的看她在舞台上，我有種超現實錯覺彷彿她是我媽…但她似乎有點懼怕而且常常懷疑自己，她甚至要我換角去考慮其他女演員。我在侯麥的最後一部電影《愛情誓言》中發掘安迪。我立刻告訴我的製片，他可能就是男主角瓦倫汀了！我又和其他演員碰了面，但最後還是選擇安迪。他們兩位在身心靈方面都很美麗，飾演奶奶與孫子搭配得很好。對我來說，他們就是出自同一個「家庭」，從電影新浪潮可看到的「家人」。

Juliette：電影中所有角色在背景畫作前演出，這也算是一種搭景。導演喬瑟夫的要求很具體，他希望透過這些畫營造出一種驚豔的效果，他的腦中已有陽光、快樂的影像，像是歌舞劇般，因此畫作中那種矛盾的細微感是很必要的，因為在演員演出中，以及他們進到回憶時，畫作可帶出角色的情感。因此必須要在攝影上克服所有的困難，也就是構圖和燈光，要能詮釋內心世界，表現回憶過程，還要能傳遞出來情感，這真的是一項挑戰。

我使用了多次重疊的技法，希望能營造出深度同時也能有透明度。讓形體與背景合而為一，這也是回憶過程，那種來來回回，以及層層記憶交疊的感覺，這是我從修復畫師中聽到的。架構中某些部分被強調，背景被凸顯強調變成前景，有些地方甚至沒有畫完，或是有些物件缺少了，這些都試圖喚回沉澱已久的記憶。畫中還出現某種緊張的氣氛，因為觀眾會發現面臨到兩極：輕盈的影像與演員劇中正在經歷的悲慘產生對比，畫作的層層交疊產生一種「懸疑感」，讓我們在深度情感與表面意象中震盪，在完成與未完成中徘徊，這種作法正好符合電影所想表達的：敘述無法言喻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