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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機而抽象的凝聚力──里奧.維拉里爾的光影裝置

有機而抽象的凝聚力──里奧.維拉里爾的光影裝置

縱觀近年的藝術發展,已成名的光影裝置藝術家不計其數,比如日本藝術家團體Team Lab、瑞典藝術家奧利佛.埃利…
縱觀近年的藝術發展,已成名的光影裝置藝術家不計其數,比如日本藝術家團體Team Lab、瑞典藝術家奧利佛.埃利亞松(Olafur Eliasson)等。在光影裝置普及化的氛圍下,近年開始活躍亞洲藝圈的美國藝術家里奧・維拉里爾(Leo Villareal),作品在亞洲地區亦增加了曝光機會;比如由首爾愛茉莉太平洋(AMOREPACIFIC)集團委約的大型光裝置作品,與及近日在香港佩斯畫廊的個展。
維拉里爾早年畢業於耶魯大學藝術系,其後到紐約大學修讀互動傳訊科。他多年來醉心研究電腦程式代碼,呈現在由LED燈泡組成的光影裝置,及引入各種意象進入光的想像系譜。本文透過介紹里奧・維拉瑞爾的幾件主要作品,為觀者們帶出幾個光裝置作品的關鍵詞。
里奧.維拉里爾(Leo Villareal)2013年的作品《Bay Lights》。(藝術家提供)
光・凝聚力
維拉里爾認為:「我形容我的作品為電子式的營火,可以將大家團結起來,引起討論。」 這個說法的確反映在很多與光相關的作品。光是人的必需品,其意象是正面、具備活力、能夠結聚人群。因此,光影裝置普及性十分高。不用深厚的藝術知識,不用為作品多作解說,觀者亦能欣賞和感受當中美好之處。感受光的能力是非語言性的感觀本能,全靠感覺和身體的驅使。因為是人類的本能,就更能以光吸引及凝聚群眾。好比日本推理小說家東野圭吾(Keigo Higashino)的名作《操縱彩虹的少年》中的情節,主角運用科技合成了超級機器,製作超越常人感觀的光樂表演,以聚集民眾及激發常人的潛能。
要凝聚群眾促進討論,就需要更大的空間將光有效地呈現。故此,維拉里爾亦傾向製作公共裝置,直接與建築空間對話。維拉里爾主理多個有名的公共藝術項目,比如即將在2019年落成,橫跨倫敦泰晤士河的十五橋公共藝術項目《照亮河畔》(Illuminated River)。藝術家運用色彩及燈光,配合周遭的環境,打造出彩色的橋身。當15座跨河大橋的燈光同時亮起,營造一場壯觀的光影表演。藝術家另一著名的公共項目,建於2013年,為舊金山的奧克蘭海灣大橋(簡稱海灣大橋)創作了長達1.8英里的裝置作品。藝術家在大橋的直立式吊纜上,排列式地安裝一顆顆LED燈泡。 觀者在不同距離去觀看皆有不同感受──近觀時,感受白光散落的洗禮;遠觀時,靜看由燈泡組成的千變萬化的點陣圖,感受由科技帶來的偶然性。
香港佩斯畫廊維拉里爾個展「里奧.維拉里爾:逃逸速度」(Leo Villareal: ESCAPE VELOCITY)展覽一景。(© Leo Villareal, curtesy of Pace Gallery)
光・抽象性
光藝術的一大特色是它能跨過敘事限制的溝通方式,因此很多以光影裝置作品皆帶抽象成分。在維拉里爾的作品中,比如2015年的「無題」系列,藝術家向抽象大師如馬克.羅斯科(Mark Rothko)致敬。模擬抽象畫風,運用LED燈光技術製造燈箱,打造出如同油畫畫面的的柔和色彩。由於光與油彩不盡相同,在操作的時候也有難處:「用電腦程式呈現的顏色選擇有千百萬種,由於選擇多,在配合起來時也有一定難度。」用電腦程式合成的顏色,組合的數量之多難以預算及掌控,情況與畫家調色的複雜過程很相似。
縱然這不算是維拉里爾作品中最為人熟知的系列,卻反映了藝術家對抽象性的追求。抽象性的去象徵意義功能,是一個衝破語言及撼動表象意義的方法,與光影本身不帶任何表象訊息的特質並無二致。因此,諸如著名燈光藝術大師詹姆斯.特瑞爾(James Turrell)也有向抽象大師巴尼特.紐曼(Barnett Newman)致敬的裝置作品《Tycho White: Single Wall Projection 》(1967)。 維拉里爾表示:「我對自己的作品沒有過度地解讀,讓程式及燈光自我表述。」 藝術家將符號性排除在外, 把LED技術的商業象徵意義重新洗牌,意圖帶觀者回歸到最純粹及抽象的感觀交流,由此反映抽象在燈光作品中之重要性。
詹姆斯.特瑞爾(James Turrell)1967年的作品《Tycho White: Single Wall Projection》。(© James Turrell, Photograph © The Museum of Fine Arts, Houston. The Museum of Fine Arts, Houston, Museum purchase funded by the estate of Isabel B. Wilson in memory of Peter C. Marzio)
光・自然有機性
「我對於很多系統都很感興趣,比如自然、風、水等。這系列的作品的飄浮狀態,跟天氣有點關聯。」藝術家表示自己對有機系統及模式等方面很感興趣,因此大自然的系統很易成為了他的作品表述對象。近期於香港佩斯畫廊的個展中的「雲圖」系列及「三件套」系列正是例子。「雲圖」系列,是藝術家引用海灣大橋項目的類似方法製作而成。白色的背景前裝了一條一條的直立式電線,間距劃一地將細小的LED燈泡並列在電線上,組成一張發光的點陣圖。觀者踏後一步就能更清晰看到藝術家安排的光影變化。燈光的變化由電腦程式隨機地推動,組成的形態宛如雲朵變化。在展覽中另一系列「三件套」,是三組由三個電子屏幕合併的作品。作品分別名為《伊凡塞斯》(Evanescence, 2018)、《浮體》(Floating Bodies, 2018)、《可羅納》(Corona, 2018)。畫廊特意營造了較暗的觀賞環境,讓觀眾有親臨其境的感覺。透過屏幕,觀者彷彿被帶到另一個世界──被分子散聚包圍,觀看一場隨風飄揚,時聚時散的分子舞蹈。在黑暗中,每一粒分子閃閃發光,聚集之際,組成一個大型的發光體。分子聚散的形態酷似宇宙銀河,令觀者的精神猶如在宇宙中暢遊了一趟。
維拉里爾的作品透過運用電腦程式,理解大自然系統的視覺律動。在視覺表述以外, 背後操作的電腦程式是藝術家團隊投放大量心力的成果。「每件作品的電腦程式包含大量機遇及隨機成分,為的是等待1%的動人結果。」藝術家表示。細心留意「雲圖」系列,會發現由電腦程式操控的燈光所組成的影像是沒有重覆的。作品中每一幕也是屬於當下,表達了程式雖由藝術家編寫,亦帶有自主及隨機性等奇妙特質。維拉里爾的作品科技意味甚濃,其隨機性、多變性、有機性等特質卻與大自然的特徵雷同,暗喻了科技與大自然共有的有機概念。
有機而抽象的凝聚力──里奧.維拉里爾的光影裝置
里奧.維拉里爾:逃逸速度(Leo Villareal: ESCAPE VELOCITY)
展期|2018.07.21-09.07
地點|香港佩斯畫廊
鄧芷茵( 3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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