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693年，法王路易十四（Louis XIV）制定了「王室及軍職聖路易勳章 」；1802年，拿破崙（Napoléon Bonaparte ）制定了「國家榮譽軍團勳章」；1963年，戴高樂總統（Charles de Gaulle）制定了「國家功績勳章」。在法國榮勳史上，這三個崇高的榮勳殊榮，皆曾授予藝術與文化領域的傑出人士。在21世紀，歷經兩百多年後，法國由拿破崙和戴高樂總統所制定的國家榮譽勳章，持續透過最高等級的「國家榮譽軍團勳章」、「國家功績勳章」，以及教育部的「學術界棕櫚葉勳章」，文化部的「藝術與文學勳章」來表彰法國及外籍藝術及文博界人士。
Adolphe Yvon 於1875年繪的《拿破崙一世於1808年沙龍展授勳予藝術家》 （Napoléon I décore les artistes au salon de 1808）。（取自榮勳博物館圖錄）
國立故宮博物院（以下簡稱故宮）從1993年至2019 年間，曾與許多法國公私立文博機構合作展覽。其中多位曾有緣合作的法國博物館館長及文博界人士，皆曾獲頒法國政府的榮譽勳章。2020年，筆者有幸榮獲法國文化部授予的「藝術與文學騎士」殊榮，特別以法國文化大使的角色撰寫此文，與讀者深入探索法蘭西共和國的榮譽勳章制度。
法國國家榮譽勳章和騎士勳章博物館（Musée national de la Légion d’honneur et des ordres de chevalerie）在巴黎第七區，塞納河左岸，知名的奧塞博物館（Musée d’Orsay）對街，座落著法國國家榮譽勳章和騎士勳章博物館（以下簡稱榮勳博物館）。相較於奧塞博物館，這個創立於1925年，法國唯一有關國家榮勳的博物館，較不為大眾所熟知，然而，該博物館從15世紀，法王路易十一世（Louis XI）時代到現今，以法國和國際的榮譽功勳為主題的典藏，對有意一探法蘭西共和國榮勳制度者，確是珍貴的寶地。
1911年，收藏家Maurice Bucquet和兩位「國家榮譽軍團勳章」大臣（以下簡稱榮勳大臣）Joseph Durieux及Paul Feuillatre，在巴黎的裝飾藝術博物館（ Musée des Arts décoratifs）籌劃了有關法國榮譽軍團和榮勳的特展之後，曾經於1870年，指揮普法戰爭和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榮勳大臣杜拜爾將軍（Augustin Dubail, Grande chancellerie de la Légion d’honneur），為了表彰第一次世界大戰時貢獻的法國和外籍人士，於1925年，將1804年成立的國家榮譽軍團宮（以下簡稱榮勳宮；Palais ordre national de la Légion d’honneur）的馬房整建成博物館。此計劃得以實踐，有賴於多位受勳人士的慷慨贊助，尤其是美籍律師William Nelson Cromwell。
1925年成立的法國國家榮譽勳章和騎士勳章博物館，現址為1782年落成的薩爾姆府邸（Hôtel de Salm），1804年成為國家榮譽軍團宮，1985年被列為歷史古蹟 ，2006年整修後由前總統席哈克（Jacques Chirac）揭幕，嶄新開放。（取自榮勳博物館官網）
法國榮勳博物館陳列廳，包括六個主題展區：榮勳宮及博物館；騎士與宗教；王室；第一帝國時拿破崙一世的榮勳、軍事、紀念及戰役、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及1945年後、法屬海外、部會及國家功績。（取自榮勳博物館官網）
榮勳宮內有榮勳大臣的行政辦公室及會議廳。圖為圓頂廳。（取自網站）
法國國家榮勳令（Les ordres nationaux et les décorations）
法國政府制定「國家榮勳令」制度，是為了表彰法國軍職和公民的英勇、成就或貢獻。此象徵法國歷史和人類價值的榮譽區分為六類。其中最崇高的是「國家榮勳令」（Ordres nationaux ）。現今四個最崇高的殊榮為：「國家榮譽軍團勳章」（Ordre national de la Légion d’honneur）、「軍職獎章」（Médaille Militaire）、「國家功績勳章」（Ordre national du Mérite ）、以及設立於2016年的「國家恐怖主義受害者獎章 」（Médaille nationale de reconnaissance aux victimes du terrorisme）。以下介紹亦授予藝術與文化界，最崇高等級的「國家榮譽軍團勳章」以及「國家功績勳章」。
法國現有四個最崇高殊榮的勳章：「國家榮譽軍團勳章」、「軍職獎章」、「國家功勳勲章」、「國家恐怖主義受害者獎章」 。（取自榮勳博物館官網）
1802年設立的國家榮譽軍團勳章
此榮勳制度是拿破崙為了表彰對法國有特殊貢獻的軍職和信奉天主教的平民，於1802年立法制定。1803年首次任命平民榮銜之後，於隔年1804年的7月15日在榮軍院（Hôtel des Invalides）正式頒授。
Jean-Baptiste Debret所繪的《第一執政官拿破崙於1804年7月15日首次頒授國家榮譽軍團勳章》（Première remise de décorations de la Légion d’honneur par le Premier consul Bonaparte, le 15 juillet 1804）。（取自網路）
1789年，法國大革命之後，源自十四世紀的法國傳統「騎士團 」（ordres de chevalerie ）遭廢除 。1799年，拿破崙發動政變（Coup d’État du 18 Brumair），推翻督政府後（Directoire exécutif），同年成立了執政府政權（Consulat ），並擔任第一執政官。繼法國長達十年的政治動盪後，拿破崙為了穩固政變後的統治權，特別仿效法王路易十四（Louis XIV）於1693年設立的「王室及軍職聖路易勳章 」（Ordre Royal et Militaire de Saint-Louis）。新制定了勳章制度，期勉受勳者能如君主時代的「騎士團」效忠國家，成為國家的菁英典範。
François Marot (1710) 所繪的《國王於1693年首次授勳》（La Première remise des décorations par le roi en 1693），凡爾賽宮典藏 （Château de Versailles ）。（取自網路）
20世紀，法國前總統戴高樂（Charles André Joseph Marie de Gaulle），於1958年創立法蘭西第五共和國後，為了表彰有功績的法國和外籍軍職和平民，以及敦睦邦誼，恢復了榮譽勳章的任命和晉升政策。人選由部會首長推薦，自2008年起，達50位平民連署者亦可被推薦，經由榮勳大臣們（Conseil de l’ordre ）審核資料後，由部長敬呈總統定奪。
21世紀，現任總統馬克宏（Emmanuel Jean-Michel Frédéric Macron）於2017年上任後主張縮減受勳者名額，進而於2018年頒布法令，制定將每年四次的頒授儀式減為三次，軍職名額減少10%、平民減少10%、外籍減少25%。榮勳章從1802年立法設立至今，己有近一百萬人獲頒殊榮，目前有92,000 位成員。
榮勳博物館出版的《戴高樂透過功勳傳達給法國與世界的理念》 （Une certaine idée de la France… Et du monde. Charles de Gaulle à travers ses décorations）。（取自榮勳博物館官網）
國家榮譽軍團勳章的分級
國家榮勳軍團勳章區分為六個階級：最高等級「大師勳位」或「法蘭西榮譽勳位領袖勛銜」（Grand maître de l’ordre），第二等級「大十字勳位」（Grand-croix），第三等級「大軍官勳位」（Grand Officier)，第四等級「司令勳位（Commandeur)，第五等級「軍官勳位」（Officier)，以及第六等級「騎士勳位」（Chevalier ）。
左：19世紀法國新古典主義畫家安格爾（Jean-Auguste-Dominique Ingres） 於1806年的作品《帝國寶座上的拿破崙一世》（Napoléon Ier sur le trône impérial），巴黎軍事博物館典藏（Musée de l’Armée）。 右：「法蘭西榮譽勳位領袖勛銜」大金鏈章，自拿破崙時代起就授予法國國家元首。現今總統就職典禮時，由法國榮軍院院長授予。每次總統選舉時，由16個紀念章組成的大金鍊章，會委由創立於1803年的工坊（Entreprise Arthus-Bertrand），在長方形紀念章背面刻上新任總統的姓名及任期。（取自網路）
現任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於2017年當選第25任總統後，在總統府（Palais d ’Elysee）由榮勳大臣授予「法蘭西榮譽勳位領袖勛銜」 。（取自網路）
1963年設立的國家功績勳章
戴高樂總統為了表彰更多有功績的傑出人士（mérites éminents），除了拿破崙於1802年所制定的「國家榮譽軍團勳章」，於1963年，新制定了「國家功績勳章」制度。此勳章區分為「司令」、「軍官」、「騎士」三個等級，以及「大十字」和「大軍官」兩個尊榮等級勳章。
上圖：2019年來台履新的法國在台協會（Bureau Français de Taipei）主任公孫孟（Jean-François Casabonne-Masonnave）， 曾於2015年獲頒「國家功績騎士勳章」（右下）。2020年7月6日，公孫孟主任在台北的官邸代表法國文化部授予筆者「藝術與文學騎士勳章」（左下）。（陸仲雁提供）
1963年，在戴高樂總統任內，榮勳大臣卡特魯（Georges Catroux），認為政府的17個部會所獨立頒授的勳章過於泛濫，因而在部長會議中，倡議將各部會的勳章整合，併入新制定的「國家功績勳章」。此建言為戴高樂總統採納，並與時任總理龐畢度（Georges Pompidou），以及財政和經濟部長季斯卡（Valéry Giscard d’Estaing）共同簽署了法令。自此，「國家功績勳章」與1802年拿破崙的「榮譽軍團勳章」，以及17世紀法王路易十四的「王室及軍職聖路易勳章 」，成為法國歷史上崇高的三類勳章。現今每年可有5,000人獲頒「國家功績勳章」，50多年己有185,000人獲此殊榮。
戴高樂總統於1963年立法，將原十七個部會獨立頒授的勳章併入「國家功績勳章」。圖為合併之前十七個部會的勳章。左起：「社會」、「公共衛生」、「商業」、「旅遊」，「手工業」、「戰鬥」、「商業和工業」、「郵政」、「國家經濟」、「體育」、「軍事」、「勞工」、「民事」、「撒哈拉」、「黑之星」、「Anjouan之星」、「Nichan el Anouar」。（取自榮勳博物館官網）。
十七個部會的勳章併入「國家功績勳章」後，不再獨立頒授。然而，另有四個部會，在有智之士倡議下，維持獨立頒授，包括國家教育部的「學術界棕櫚葉勳章」（1955年起，取代拿破崙一世於1808年頒予法國學術、教育界最早的榮譽勳章），農業部的「農業功績勳章」（由時任農業部長於1883年倡議設立），海軍部的「海上功績勳章」（由時任商船部（Marine marchande）部長於1930年倡議設立），以及文化部的「藝術與文學勳章」（由首任文化部部長André Malraux於1957年倡議設立）。
1963年起，法國第五共和政府制定可獨立頒授勳章的四個部會：左起：國家教育部的「學術界棕櫚葉勳章」；農業部的「農業功績勳章」；海軍部的「海上功績勳章」；以及文化部的「藝術與文學勳章」。（取自網路）
法國博物館館長與法國榮譽勳章
21世紀，法國政府透過各類及等級的授勳，表彰法國博物館的館長及文博界人士對藝術文化的貢獻。從1993年至2019年，故宮曾與法國30多家公私立文博機構，合作了14個特展或聯展。其中數位法國博物館的館長，曾受法國政府表揚，榮獲最高等級的「國家榮譽軍團勳章」、「國家功績勳章」，以及教育部的「學術界棕櫚葉勳章」，文化部的「藝術與文學勳章」。以下列舉曾經合作的展覽及榮獲殊榮的館長們：
1. 1993年，瑪摩丹莫內美術館（Musée Marmonttan Monet）的「莫內及印象派畫作展」（Monet et les impressionnistes au Musée Marmottan）。
瑪摩丹莫內美術館（Musée Marmottan Monet）前館長阿諾・奧德希夫 （Arnaud d’Hauterives, 1933－2018），曾獲頒三項勳章（「國家榮譽軍團軍官勳章」、「藝術與文學司令勳章」、「國家功績軍官勳章」）。此圖館長著法蘭西學院院士大禮服，左胸佩戴曾榮獲之勳章。（取自網路）
2. 羅浮宮博物館在故宮的三次展覽，分別為1995年的「十六至十九世紀西方繪畫中的風景畫——羅浮宮博物館珍藏名畫特展」（Le paysage dans la peinture occidentale, du XVIe au XIXe siècle chefs-d’œuvre du Musée du Louvre），2001年來自法國27家國立博物館的聯展「從普桑到塞尚——法國繪畫三百年」（De Poussin à Cézanne: 300 ans de peinture française)；以及2012年的「西方神話與傳說——羅浮宮珍藏展」（Mythes et Légendes en Occident: Collection du Musée du Louvre）。合作期間，從1995至今，羅浮宮共歷經了四位館長（Président-directeur）。
羅浮宮博物館的四位館長： 左上：米榭爾．拉克羅德（Michel Laclotte）。 右上：畢耶．羅森伯（Pierre Rosenberg）曾獲頒四項勳章（「國家榮譽軍團司令勳章」、「國家功績騎士勲章」、「學術界棕櫚葉司令勳章」、「藝術與文學司令勳章」）。 左下：亨利．羅亥特 （Henri Loyrette），曾獲頒三項勳章（「國家榮譽軍團司令勳章」、「國家功績軍官勳章」、「藝術與文學司令勳章」）。此圖館長著法蘭西學院院士大禮服，佩戴2016年獲頒的「國家榮譽軍團司令勳章」。 右下：現任館長強．律克．馬丁內斯（Jean-Luc Martinez），曾獲頒「國家榮譽軍團騎士勳章」。（取自網路）
3. 奧塞博物館曾和故宮合作兩次展覽，分別為2001年的聯展「從普桑到塞尚——法國繪畫三百年」，以及2017年的「印象・左岸——奧賽美術館三十周年大展」（Exposition du 30eme anniversaire du Musée d’Orsay: Les mondes esthétiques du XIXe siècle）。合作期間，從2001年至今，該館共歷經了三位館長。第一位為之後升任羅浮宮館長的羅亥特 （Henri Loyrette），後兩位如下：
奧塞博物館前館長吉．哥奇瓦（Guy Cogeval），曾獲頒三項勳章（「國家榮譽軍團軍官勳章」、「藝術與文學軍官勲章」、「藝術與文學司令勳章」）。左圖：2017年，哥奇瓦館長退休前，在奧塞博物館獲頒「國家榮譽軍團軍官勳章」。（左陸仲雁提供，右取自網路）
奧塞博物館現任館長羅蘭，德卡爾（Laurence des Cars），曾獲頒「國家榮譽軍團騎士勳章」。（取自網路）
4. 國立吉美亞洲藝術博物館（Musée des arts asiatiques Guimet）從1998年起，曾和故宮合作一個特展及四個聯展：1998年在巴黎大皇宮的「國立故宮博物院（臺北）瑰寶——帝國的回憶」（Trésors du Musée national du Palais, Taipei-Mémoire d’Empire）；2006年，在該館的聯展「清代宮廷瑰寶——1662至1796年清代宮廷繪畫精品展」（Les Très Riches Heures de la Cour de Chine: Chefs-d’œuvres de la peinture impériales des Qing 1662-1796）、2010年「道之路——人類的另一條道路」（La voie du Tao: un autre chemin de l’être）、2012年「茶——千年飲品的歷史」特展（Le Thé: Histoire d’une boisson millénaire）、以及2016年「「玉——從帝王尊榮到裝飾風的藝術」（Jade, des empereurs à l’Art déco）。合作期間，歷經了四位館長（President）：
國立吉美亞洲藝術博物館的四位館長： 左上：讓弗朗索瓦．賈立基（Jean-François Jarrige），曾獲頒四項勳章（「國家榮譽軍團司令勳章」、「國家功績司令勳章」、「學術界棕櫚葉司令勳章」、「藝術與文學司令勳章」）。 右上：賈克．吉耶斯（Jacques Giès）。 左下：德．貝農（Olivier de Bernon）。 右下：現任館長蘇非．馬卡修（Sophie Makariou） ，曾獲頒兩個勳章（「國家功績騎士勳章」、「藝術與文學騎士勳章」）。（取自網路）
5. 2019年，國家凱布朗利席哈克博物館（Musée du quai Branly-Jacques Chirac）的「法國凱布朗利博物館——面具精品展」（Masks: Beauty of the Spirits）在故宮南院展出。
國家凱布朗利席哈克博物館前館長史蒂梵．馬丁（Stéphane Martin）從該館1998年籌備起，就受席哈克總統重用，擔當重任。曾獲頒四項勳章（「國家榮譽軍團軍官勳章」、「國家功績軍官勳章」、「學術界棕櫚葉司令勳章」、以及「藝術與文學司令勳章」）。（陸仲雁提供）
結語
法蘭西共和國的授勳殊榮是無賞制，然而榮獲法國「國家榮譽軍團勳章」、「軍職獎章」及「國家功績勳章」三個最崇高殊榮的法國和外國籍受勳者的女兒、孫女和曾孫女，皆可享有進入拿破崙於1805年創立的榮勳女子教育學校（Les maisons d’éducation de la Légion d’honneur ），接受初、高中及後會考級的培育。
「國家榮勳」的座右銘是忠於「榮譽與祖國」（Honneur et Patrie），榮勳女子學校的校訓旨在「透過教育，激勵學生的愛國和自由情操，公民及家庭責任，樹立良好品格，成為有尊嚴和獨立的個體」。以上所列的12位法國國立博物館的館長，其中8位館長榮獲了最高榮譽的「國家榮譽軍團勳章」，6位獲頒「國家功績勳章」的殊榮。受勳者的家族成員蒙長輩尊榮，有幸進入升學率近百分百的名校，學成後必能以長輩為典範，貢獻國家、社會和家庭。
拿破崙於1805年創立的榮勳女子教育學校（Les maisons d’éducation de la Légion d’honneur ），初、高中部分佈在巴黎近郊的兩個校區（Saint-Germain-en-Laye 及Saint-Denis）。（取自網路）
筆者於1999年至2018年間，擔任七位故宮院長的國際交流事務幕僚時，有幸在27年間，參與故宮和法國博物館間的館際合作。珍惜法國文化部授予的「藝術與文學騎士」殊榮，謹以此文向重視文博發展的法蘭西共和國，以及德高望重，貢獻文博界的館長們，致上最崇高的敬意。
法國國家榮譽勳章和騎士勳章博物館圖錄封面。（陸仲雁提供）
參考資料：
法國國家榮譽勳章和騎士勳章博物館 （Musée national de la Légion d’honneur et des ordres de chevalerie）
法國國家勳章（法文維基百科）
法國榮譽軍團勳章（法文維基百科）
陸仲雁( 21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