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年僅21歲的他參加了第7屆德國文獻展,成為當時展覽上最年輕、最耀眼的新銳藝術家。自從那時候開始,巴斯奇亞就漸漸有了名氣,完全能靠作品銷售生活。光是1982年,他就先後在紐約、洛杉磯、蘇黎世、羅馬、鹿特丹做了6檔個展。1983年他入選美國惠特尼雙年展,陸續開始與畫廊如高古軒和Annia Nosei合作。這些令其他同輩藝術家垂涎不已,認識安迪.沃荷(Andy Warhol)更是幫助巴斯奇亞的藝術事業蒸蒸日上的一大推進。
巴斯奇亞一直很崇拜沃荷,在《The Andy Warhol Diaries》 中,巴斯奇亞的名字於1982年10月4號浮現於字裡行間。沃荷對他得第一印象是:「他原先是其中一名drive me crazy的小屁孩,然後(藝術經紀人)Bruno Bischofberger發現了他……午飯後,他回家,兩個小時後就帶了一張畫(還是濕的)回來,上面是我和他的肖像……。」從此以後,巴斯奇亞是Factory的常客。到1984年的時候,經紀人Bruno Bischofberger敦促沃荷,巴斯奇亞和弗朗切斯科.克萊門特(Francesco Clemente)開始了「Traveling Canvas」─有點類似於兄弟們之間的繪畫合作─創作規則很簡單,每位藝術家都各自畫3張新畫,然後在留下足夠「精神和實際空間」的情況下再傳給下一位藝術家繼續作畫,直到完成為止。這個合作到1984年底的時候,變成只有沃荷和巴斯奇亞之間的合作。沃荷通常是先起筆的那一位,他會先用絲網印製識別度高的品牌logo,然後巴斯奇亞再圍繞沃荷的標記塗鴉或是寫字。
1984至1985年間完成的《Olympic Rings》,是兩人絕妙合作的作品之一。沃荷印製的是特別有時代感的奧運紀念環,巴斯奇亞則在一處圈上畫了詭笑的黑人臉龐,他有雙泛紅的眼睛,這組合是非常大膽與不羈的。另外一張 《Dollar Sign, Don’t Tread On Me》上面有大家都認識的沃荷式美元符號,巴斯奇亞則是再添了一隻蛇纏繞其上,讓沃荷式讚嘆資本主義的歡愉一下變得具有挖苦意味。另外一張《Untitled (General Electric II)》象徵資本的奇異公司標誌和代表殖民地的大香蕉出現在同一個畫面。這類相互抵觸的圖像,正是兩人一拍即合的理由。
意外的是,1985年9月,當兩人合作的展覽「Warhol and Basquiat: Paintings」在紐約Tony Shafrazi畫廊展出時,竟然遭到不少差評。當然也有很多年輕藝術家嫉妒且酸溜溜地說了很多巴斯奇亞的壞話。有很多藝評語帶挖苦的認為巴斯奇亞過度追求成名,而沃荷則是機會主義者,利用著年輕藝術家以及他所擁有的新創造力。1987年沃荷的死讓巴斯奇亞陷入很深的陰影,據說這促使他的海洛因毒癮愈來愈深,最終因吸食過度身亡。他們兩人的共同藝術家好友Julian Schnabel曾經見證了兩人的友誼,因此1996年完成拍攝一部同名紀錄片《Basquiat》,他希望透過本片讓世人知道巴斯奇亞不是一個毒蟲,而是一名天才藝術家。
於2017年5月18日紐約蘇富比舉行的「當代藝術夜拍」,巴斯奇亞的《無題》成為全場焦點。(蘇富比提供)
藝術表現
巴斯奇亞在創作時把自己的目標設定得很高。自從1980年代以後,除了減少並停止在街上塗鴉之外,他也把自己跟其他塗鴉藝術家區隔開來。他特別關心藝術史,研究克萊茵(Yves Klein)、波洛克(Jackson Pollock)、德.庫寧(De Kooning)、湯伯利(Cy Tombly)、羅森伯格(Rauchenberg)、杜布菲(Jean Dubuffet)等藝術家作品風格,加上他擁有海地與波多黎各的血統,在畫畫時可能比別人更恣意奔放一些。
巴斯奇亞的創作風格可以籠統歸納為3個時期:1980年至1982年,他的畫面隱含死亡,除了黑人圖像之外,也出現曾經在街頭的視覺記憶。1982年至1985年,他開始製作更大尺幅甚至是多聯幅的畫作,畫上充滿了書寫和不連貫的圖像。黑人肖像還是依舊,他們大多是藝術家所崇拜的對象,包括爵士樂手、籃球球員或拳擊手,就算圖像身分有時候不明,他們的頭上都會出現一個小皇冠。最後一個時期是1986至1988年,他的畫面處理得更細膩複雜,除了英文書寫之外,還包括阿茲提克、埃及與非洲符號。
巴斯奇亞的《無題》被日本藏家前澤友作以1億1050萬美元的天價購得,刷新4年前安迪.沃荷的《銀色車禍》(Silver Car Crash),成為美國最貴藝術家。(蘇富比提供)
在27年短促的一生當中,巴斯奇亞不斷地探索新的視覺語言。這為他日後的成功做了基本的鋪墊,除此之外,沃荷跟他的合作以及沃荷介紹給他的重要朋友們,讓他的確比別人更快的馳名於世。八○年代,還是冉冉上升的新星─現在的流行教母瑪丹娜還曾經跟他交往過,所以巴斯奇亞也上了各大時尚雜誌。瑪丹娜聲稱由於巴斯奇亞不願意放棄吸毒導致兩人分手。而不論在他生前還是生後,收藏他作品的大有來頭,包括U2、強尼.戴普、媒體巨賈Peter Brandt和收藏家Tiqui Atencio……等等,族繁不及備載。韓國明星權志龍甚至將他的標誌性皇冠刺在身上。巴斯奇亞的藝術儼然是全球大眾流行文化的符碼。而日本大藏家前澤友作最近豪擲1億美金買下他於1982年畫的骷顱頭,讓他的市場價格擠下4年前沃荷的《銀色車禍》(Silver Car Crash)天價,成為美國最貴藝術家。若是巴斯奇亞天上有知,不知是何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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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尚-米謝.巴斯奇亞(Jean-Michel Basquiat)雖然不到30歲就過世了,但是活得恣意瘋狂,他的人生基本上也是1980年代當代藝術和流行文化的菁華縮影。他出身自紐約布魯克林,從小喜歡塗塗抹抹,高中時決定輟學離家,在街頭上以SAMO(Same Old Shit的縮寫,意指老掉牙)為簽名檔做各種大面積塗鴉,平時憑著售賣自己塗鴉的明信片與T-shirt勉強糊口。1981年他被選入「The Institute for Art and Urban Resources」的群展,跟當時號稱「紐約新浪潮」(New York / New Wave)的藝術家並列。藝評家Rene Ricard在當時就已經是權威的藝術雜誌《Artforum》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光之子〉(The Radiant Child),讓巴斯奇亞備受矚目。
藝術家尚-米謝.巴斯奇亞。(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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