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乎乎一晃眼,一年又過去。細數起來今屆 ET——我們是這樣叫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Echigo-Tsumari Art Field,簡稱「大地藝術祭」)的——共往返東京和新潟八次,在外的日子比在家還少。餘下的除了226項積壓的工作,就是空洞感,好比有個地穴在客廳中央,非要填滿它不可。所以寫這篇專欄,期待理論分析的讀者可能會失望,不過感受也是藝術經驗重要一環,莫如說比理論更重要。 大地藝術祭。是什麼東西呢?到今日,如果你在網路搜尋,仍會搜到許多歌頌人文、環境、藝術與生活四者發生關係的文章。而這一屆,我從參觀者、工作人員口中聽到的,卻更多是困惑與不滿。做小蛇隊(註1)的雖早有被剝削的心理準備,但還是對不受尊重、不受重視的工作環境感到失落;前來「參與社會」(Socially-Engaged)的藝術家問我為什麼當地的公公婆婆總是黑面,「他們好像不是很歡迎外國人」;愛好藝術的批評作品質素參差;愛思考的慨嘆只有打卡;不愛藝術也不愛思考,只想旅遊的,又說景點之間距離太遠,交通不便;就連藝術祭的最後道德陣地,社區關係也被質疑誇大,許多作品根本與當地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