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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之後 post the finale

終曲之後 post the finale

蒙昧之美,開宗明義地將麥昆所信仰的靈感來源─原始主義,做為回顧展的顯性索引,因此可以看到許多部落的元素皆成為其…
蒙昧之美,開宗明義地將麥昆所信仰的靈感來源─原始主義,做為回顧展的顯性索引,因此可以看到許多部落的元素皆成為其創作的養分。此外,事實上麥昆所相信的是,任何我們未知的事物皆有可學習之處,無論是原始部落,抑或異文化的遠東思想與美學。而這些也都巧妙地與其設計相輔相成,使其獨樹一格。另一方面,這所謂蒙昧,也意味著麥昆所用以撼動傳統的美學方法,凡是未知者,皆可擾動已知的美學典範。但,就像眾多藝術史上發展的必然輪迴,其最終成為等待被挑戰的範式─美好的品味。
亞歷山大.麥昆回顧展「野蠻中的美麗」(Savage Beauty)在倫敦V&A博物館「浪漫的民族主義」(Romantic Nationalism)展間一景。
展場的配置也弄得頗像薩滿的祭祈場所,觀者走進的不只是神蹟顯現之所,而是一條引領神性感受的精神通道。做為一個單一藝術家的回顧展,無可厚非地總是採取線性主題,但麥昆展的佈置卻悄悄地超越了時間的敘事,來到某種貼近信仰崇拜的抽象敘事;從開場的晚近經典,穿越了其代表性意象之黑色骷髏所堆砌的引道之後,氣氛為之一轉,自靈感來源的部落魔幻,來到某種程度上支撐其文化認同的現代蘇格蘭。
亞歷山大.麥昆回顧展「野蠻中的美麗」(Savage Beauty)在倫敦V&A博物館「浪漫的自然主義」(Romantic Naturalism)展間一景。
展場動線的重心則為一四方完整的挑高空間,以珍奇櫃的方式呈現麥昆的「系列作品」(collection),不僅有其手工與量產作品,也有許多過去啟發他靈感的遠東收藏品,包括有東洋風格的屏風等,以及過去展演的紀錄影片。在這空間中,觀者從瀏覽、瞥視,來到了凝視,方格的無規則散落以及毫無章序,要求觀者的精神專注。珍奇櫃有很強的時間檔案展示味道,但其指稱性被降到最低,觀者可在此耗上許多時間而跟隨著感覺進入麥昆,而非展場的觀看邏輯。
亞歷山大.麥昆回顧展「野蠻中的美麗」(Savage Beauty)在倫敦V&A博物館「求知欲之珍奇櫃」(Cabinet of Curiosities)展間一景。
因為麥昆自身的宗教信仰與文化認同,其甚難擺脫所謂的蘇格蘭格紋以及所代表的文化脈絡,但至少他致力使觀者不會便宜地將花格紋飾等同於狹義民族主義的象徵。但另方面又大力擁抱了浪漫主義情懷,或許直接跳過了文化認同的有限框架,而幻化了他對於英國近代詹姆斯黨(Jacobitism,註)政爭的支持,卻也因此貴族化了平民的花格紋飾。花布,就其織物的本質而言,它切實地反映了文化認同的屬性。其可互相編織、印染、切割,或者,從使用的角度來說,它也可以隨時被替換。或許,正是從這方面而言,遊走於編織材料與複合工作,麥昆因此輕易地在各種媒材與元素間轉換,而贏得鬼才的美譽。在其生命終曲之後依然迴響於世人心中。
以天才早逝而令世界藝文圈為之喟嘆與惋惜的麥昆(Alexander McQueen),在其短暫的人生終曲之後,仍帶給觀者無限迴盪的震動餘音。2011年其回顧展於紐約大都會美術館(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展出,獲得廣大迴響,今年麥昆則回到孕育其創造性的驚奇城市倫敦,再次撥動其琴弦,奏上不成曲調但又壯闊崇高的聲響。
亞歷山大.麥昆回顧展「野蠻中的美麗」(Savage Beauty)在倫敦V&A博物館「浪漫的民族主義」(Romantic Nationalism)展間一景。
賴駿杰( 7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