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最＿大展」：40名藝術家齊列，盡顯香港時代精神

香港民營藝術單位C&G Artpartment成立21周年，回顧創立以來舉辦的活動，在21周年之際特意精選其中約40個曾合作的創作單位，並以「最＿」為題，邀請他們展示其全新製作。號稱是「近年最盛大、最多元、最多前線活躍藝術家參與、最不可控制」的藝術展覽，「最＿大展」日前在牛棚藝術村熱鬧開幕。展出的包含楊秀卓、蛙王、林嵐、梁美萍、程展緯、林東鵬、周俊輝等藝術家，展出陣容難得一見。

本次展出主題面向廣，參展藝術家各自演繹心中的「乜乜之最」（XX之最），卻不約而同地展現他們對香港社會的不安與恐懼。甫進展覽，設置在觀者面前的紅色地毯上，MC仁用衛生棉條砌成紫荊花圖案，猶如特區區旗的形象。展覽以此作赤裸裸地開展，藝術家試圖在「最」字之後的橫線填上充滿憤怒或焦慮的回應。走過地毯後，擺放著「黑馬騎士團」製作的金屬雕塑——《勁大力打壓言論自由獎》，直接回應上月發生巴丟草和馬建的藝術審查事件。楊秀卓繪製的巨型壁畫《最恐怖的日子將會到臨》，背景是一個個用紅框鎖定的人頭，不禁令人聯想起中國大陸的「社會信用系統」，而紅色大字寫上「老大哥?實你」（老大哥盯著你），更直指出監控與自由的主題。C&G Artpartment 創辦人之一的張嘉莉（Clara Cheung）也擺放了自己的作品，其作看起來不過來一幅兩個女孩背影的油畫，但畫中所見是貼在玻璃窗的黃字「風雨」，道出香港處於風雨飄搖之局，也是雨傘運動口號「風雨中抱緊自由」的後遺，再看作品標題更是揪心——「最想去未來問兩個女兒：『有無怪我無帶你離開香港（有沒有怪我沒有帶你離開香港）？』」。

然而，其他作品所直指的面向雖然未必如此直白，但隱約之間還是不難讀出創作者們對於眼下社會的不滿。就像藝鵠書店負責人馮美華所創作的錄像作品《最綠》，以髒話諧音「膠」字的不同聲調唱歌，論盡膠污染帶來的環保問題，帶著幽默表達不滿。又如周俊輝的《唐伯虎KTV》，將周星馳電影《唐伯虎點秋香》經典「數白欖」一段，化成循環播放的音樂錄像。「勾結官府目無天，佔我大屋奪我田⋯⋯」歌詞字幕轉了又轉，唐伯虎的悲哀身世與今日港人的心聲或許有幾分相似。陳素珊一張《最「十萬火急」海報》，繪畫八位戴著頭盔、穿著寫有「香港」反光衣的人「努力進窄門」。語句擇自《聖經》，她解釋窄門背後看起來一片黑暗，但人們「仍然很『努力』，所以還未絕望，儘管所有努力都可能是徒勞的⋯⋯」努力與徒勞、希望與絕望，這種自相矛盾的狀態，反映近年部分港人的糾結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