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里亞尼，是否能超越劉益謙的莫迪里亞尼？

5月的紐約，熱鬧非凡，佳士得（Christie's）的洛克菲勒世紀專拍即將登場，另一大強敵蘇富比（Sotheby's）輸了這場重要委託，但輸人不輸陣，在4月24日晚間，以一場神秘的活動宣告紐約春拍的氣勢不能輸：拍賣史上拍前估價最高的作品：1億5,000萬美元的莫迪里亞尼（Amedeo Modigliani）1917年作品──《向左側臥的裸女》（ Nu couché (sur le côté gauche)），將領銜登上紐約蘇富比印象派及現代藝術夜拍。

《向左側臥的裸女》上拍的新聞，選在香港蘇富比向全球發布，於香港蘇富比藝術空間展出此作，邀請媒體、藏家一同前來，而且發布會前保密到家，營造神秘感。去年11月23日至今年4月2日，由倫敦泰德現代美術館（Tate Modern）舉辦了近年來最盛大、最完整的莫迪里亞尼大展展出，還結合了VR（虛擬實境）技術，透過策展人的考證，重現莫迪里亞尼的工作室。這場大展，幾乎向全世界各地重要美術館、收藏家，借展了所有能借到的莫迪里亞尼重要作品！而展覽圖錄封面之作，就是5月即將上拍的《向左側臥的裸女》一作，可見此作在泰德策展團隊心目中的重要性。

莫迪里亞尼短暫的創作生涯裡，最為人所熟悉的是裸女畫。根據藝術史家考證，莫迪里安尼的躺臥裸女畫只有22幅，大部分均落入博物館收藏。莫迪里亞尼的裸女作品，在市場上有多珍稀呢？可以說，只要出現，必然引起藏家的瘋狂競逐。近年來僅僅有三幅莫迪里亞尼裸女畫作出現拍賣市場，除了此次上拍的《向左側臥的裸女》，還有2010年《坐在床上的裸女（漂亮的羅馬女人）》（La Belle Romaine），以及2015年《側臥的女子》（Nu couché (Reclining Nude)）的記錄。

從《坐在床上的裸女（漂亮的羅馬女人）》近三次的成交紀錄，就可以看出莫迪里亞尼裸女之作的扶搖直上。1987年11月，《坐在床上的裸女（漂亮的羅馬女人）》出現在法國德魯奧（Drout）拍賣，當時以4,100萬法郎落槌，約合706萬美元。1999年11月，再現紐約蘇富比，當時以1,525萬美元落槌。到了2010年11月的紐約蘇富比，此作達6,150萬美元落槌！

莫迪里亞尼也一直是中國當代藝術收藏家到大眾都喜愛的藝術家，而且，因為龍美術館創辦人劉益謙，大家更愛他了。因為2015年，劉益謙把莫迪里亞尼從紐約拍場上買了回來，帶回上海！

2015年11月的紐約佳士得，推出了「藝術家與謬思」（Artist’s Muse）專題，最受矚目即是莫迪里亞尼的另一幅裸女畫作《側臥的女子》，這幅絕世精品一直由知名義大利藏家吉安尼．馬提歐力（Gianni Mattioli）收藏，曾經於威尼斯的佩姬古根漢美術館（Peggy Guggenheim Collection）展出，拍前未公開的預估價約在1億美元。當晚由7,500萬美元起拍，拍賣官彭肯南（Jussi Pylkkanen）大刀闊斧以每口500萬美元加碼，當到了1億美元的關卡，場內及電話上仍有達七位藏家競標。最終，此作以1億5,200萬美元落槌！加計佣金，成交價達1億7,040萬美元。劉益謙是窮盡洪荒之力，才帶回了這幅令世人一眼難忘的畫作。

這件作品，成了龍美術館裡，威名赫赫，但也最柔媚的鎮館之寶。在劉益謙與王薇夫婦多年來鍥而不舍的收藏下，此作與「明成化鬥彩雞缸杯」、「明永樂御製紅閻摩敵刺繡唐卡」，還有質量俱佳的中國古畫、近現代書畫、瓷器、中國現當代藝術等作品，一起建構了龍美術館傲人的館藏。當泰德美術館籌辦近年來最盛大的莫迪里亞尼展覽之際，當然絞盡腦汁邀展劉益謙擁有的《側臥的女子》。據聞，是真正的虛位以待，以最高規格邀請，甚至為其保留了展覽圖錄的封面之位，即顯示了這幅作品在莫迪里亞尼作品裡的重量。但，我們都知道劉益謙的綽號──「任性哥」，他不借。

他要把《側臥的女子》留給上海，讓家鄉人第一次真正近距離看到莫迪里亞尼筆下的女子。也是因為劉益謙，一步不讓的拍回此作，推升了莫迪里亞尼作品的市場價值。最後泰德的莫迪里亞尼大展，終究是沒借到這幅畫。泰德的莫迪里亞尼大展，虛位以待劉益謙擁有的《側臥的女子》，弦外之音，即是這幅作品在所有作品裡的重量。

一步步推升的市場價格，頂級藏家瘋狂競逐莫迪里亞尼的裸女之作，讓蘇富比信心滿滿，以史上估價最高的藝術品規格上拍。拍賣市場上破億美元估價的作品，包括2015年時畢卡索（Pablo Picasso）《阿爾及爾的女人（「O」版本）》（Les Femmes d'Alger (Version O)），當時估價1億4,000萬美元（1億7,900萬美元成交）。2015年的莫迪里亞尼《側臥的女子》，當時估價約1億美元（1億7,040萬美元成交）。去年達文西（Leonardo da Vinci）《救世主》（Salvator Mundi）的1億美元估價（4億5,000萬美元成交），以及今年5月紐約佳士得的洛克菲勒專場，畢卡索《拿著花藍的女子》（Fillette à la corbeille fleurie）估價9,000萬至1億2,000萬美元。

至於5月登場的《向左側臥的裸女》，上次出現於拍賣市場是2003年的紐約佳士得秋拍，以2,500萬美元落槌，加計佣金，成交價為2,690萬美元；據聞買家是愛爾蘭的馬場大亨，投資遍及房地產、酒業與酒店的約翰．馬尼（John Magnier），同時他也是英格蘭超級足球聯賽曼徹斯特聯隊（Manchester United Football Club）的大股東。蘇富比印象派及現代藝術部環球聯主管西蒙．肖（Simon Shaw）這樣評價：「這幅畫為現代的裸體肖像建立前所未見的嶄新想像。莫迪里亞尼描繪的模特兒對自己的魅力充滿自信。畫面性感迷人，畫中人的目光與觀者直接交碰，令人神迷嚮往。作品以經典的裸體為題材，但風格卻創新獨到：莫迪里亞尼將數世紀以來不同文化的視覺元素整合融匯，包括埃及、日本、非洲、印度、伊比利半島雕塑，從文藝復興壁畫到浪漫主義和超前衛的立體主義，兼收並蓄。這些作品為自古以來最偉大的藝術主題立下一個界碑——莫迪里亞尼之前的裸體畫和莫迪里亞尼之後的裸體畫。」

的確，莫迪里亞尼的裸體畫作，美得令人迷狂。那麼，《向左側臥的裸女》，會讓全球頂級藏家癡狂舉牌到什麼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