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富比將於10月14日重新拍賣班克斯（Banksy）的名畫《手持氣球的女孩》（Girl With Balloon，2006）。2018年，這件作品在蘇富比以超過百萬美元成交後，隨即在眾人面前部分自毀。這是藝術家精心策劃的，他在畫框內藏了一部碎紙機來破壞這幅畫。三年後，這件遭碎紙機毀壞的作品再現拍賣市場，估價範圍介於550萬至820萬美元之間，身價大漲。光是2021年上半年，對班克斯的「保守」估價就有兩次超過一千萬美元，他的拍賣紀錄越來越令人印象深刻，使他成為全球最成功的在世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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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克斯是2021年上半年Artprice排名中的第一位在世藝術家
未來幾個世代會認為班克斯是21世紀初的關鍵藝術家嗎？這個推測來自2021年上半年其作品拍賣累積的1億2,300萬美元，這使他在Artprice總排名中位居第五，僅次於著名的畢卡索、巴斯奇亞、安迪．沃荷和莫內。不管我們喜歡與否，他正在寫下藝術史上的新一頁，因為這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時尚效應。雖然他的時事作品最能鼓動市場，但他的藝術帶有無法解決的普遍性問題，因為這些作品是在街頭和網路上出現的。
這四年來，對班克斯作品的需求急速增長，導致當博物館想要以合理價格購買原創作品時，已經為時已晚。但是誰能預料得到，一個反體制的匿名街頭藝術家竟會成為藝術市場上最成功的在世藝術家？幾年前的泰德現代美術館（Tate Modern）甚至會拒絕這位藝術家的捐贈……。在我們每一次經歷金融危機或疫情之後，他的作品總是會變得更熱門，進而成為一個象徵。
改變遊戲者
班克斯正在將模板藝術全面帶入21世紀。每一件在布里斯托（Bristol）、加薩（Gaza）、巴黎的巴塔克蘭劇院（Bataclan）或紐約地鐵發現的新作品都會被拍照和宣傳。它們的信息被傳達給所有的人，不論年齡、語言，或甚是對藝術史有無背景認識皆然。
班克斯是真正的街頭藝術天才，他能為引人注目的巨大作品注入生命。他這25年來的創作可以總結成一幅有關氣候、免於危險、不平等、恐怖主義等等議題的巨大壁畫。他的作品已經成為一種政治武器，是結合了各種型態的大型創作計畫，這在藝術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大膽，例如《暗黑迪士尼》（Dismaland，2015）、《圍牆飯店》（Walled Off Hotel，2017）、《救生艇》（Rescue Boat，2020）。
儘管他首先是一個在空間和時間中尋求正確性、願意對當代問題表態的街頭藝術家，但是他的作品千變萬化，幾乎是無限的……。他會將模板用在畫布或紙板上、印刷限量版本、大量使用Instagram，或是讓他的作品以杯子、磁鐵或鑰匙圈的形式出現。班克斯將他的創作帶入了我們的日常生活。
相較於Beeple─他的數位創作在Instagram上有220萬名追隨者，其非同質化代幣（NFT）作品於2021年3月以6,900萬美元的價格售出，班克斯更能回應對有影響力之藝術的強烈需求，這類藝術鎖定當前、為未來敲響警鐘。弔詭的是，他的作品批評的是這個讚譽他的社會。他的作品有充滿憤世嫉俗的《現在儘管笑吧》（Laugh now），也有溫柔的《擲花者》（Flower thrower）、幽默的《穿溜冰鞋的切．格瓦拉》（Che Guevara on Skates）、充滿希望的《手持氣球的女孩》，總是為我們帶來很多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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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購買者
今日，他的作品在第二市場、畫廊、網路和公開拍賣中大量交易。2021年上半年有超過1,200件的作品出現在拍賣會上，其中四分之三都有找到買家（僅23%未售出）。
無論是蘇富比、佳士得或論壇拍賣（Forum Auctions）都曾為他舉行專拍，價格範圍極廣，從數百萬美元的原創作品、非常受歡迎的藝術家樣張，到版本數量不一、無論是否有簽名的版畫和雕塑。這些作品的流通極為密集，並由藝術家本人設立的認證系統「害蟲控制辦公室」（Pest Control Office）來監督。
馬多克斯畫廊集團（Maddox Gallery Group）的執行長約翰．路索（John Russo）表示：「班克斯故事的魔力在於他實現了所有藝術家的願望，那就是在第二市場取得成功。由於最新一次的發行是在2010年，因此對大多數的收藏家來說，想要在第一市場上購買班克斯的版畫是不可能的。但多虧有害蟲控制辦公室認證流通中的作品，班克斯讓他的粉絲參與了一個非常簡單的經濟遊戲。透過嚴格限制供應，流通中的作品價值提升了，讓早期的愛好者能獲得驚人的投資回報。」
我不敢相信你們這些蠢貨真的會買這些垃圾
班克斯想要逃離市場，但只會變得更有吸引力，《手持氣球的女孩》即為一例。這件作品於2018年在拍賣會上被部分摧毀後，其價值顯然持續上漲。這件事是經過精心策劃的，有人甚至懷疑藝術家和蘇富比勾結，否則自毀裝置怎麼能逃得過拍賣行的鑑定？但是班克斯的運氣顯然不錯。
班克斯本身也會為了「一個好理由」而參與這個市場遊戲。2021年，他拍賣贈給南安普敦總醫院（Southampton General Hospital）的畫作《改變遊戲者》（Game Changer，2020），將收益捐給處於疫情期間的機構。這件作品創下2,190萬美元的驚人紀錄。
2021年上半年，他的市場基本上分佈在英國（64%）、美國（15%）和香港（佔其拍賣收益的13%）。這三個市場是世界藝術市場的首要之都，非常有助於其作品價格的上漲，特別是小型畫作《現在儘管笑吧，終有一天我們將成為主宰者》（Laugh Now But One Day We’ll Be in Charge，2000）已經被拍賣了三次：2007年10月15日在倫敦蘇富比以34萬2千美元成交；2017年6月29日在倫敦邦瀚斯拍賣行（Bonhams）以38萬美元成交；2021年6月18日在香港蘇富比以228萬3千美元成交。
現年47歲（假設的年齡）的班克斯長期以來一直是國際巨星，受到街頭藝術社群、藝術市場的專業人士以及1,100萬名Instagram追隨者的熱愛。但與許多有影響力的人不同，班克斯關心的不是個人形象，而是他能對地球和人類未來提出質疑的藝術。
本文原刊載於《今藝術&投資》2021年10月號34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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