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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雨金石締善緣:東京中央沐春堂舉辦薛志揚「星雨樓書畫文物珍藏專題」

星雨金石締善緣:東京中央沐春堂舉辦薛志揚「星雨樓書畫文物珍藏專題」

薛志揚,臺灣重要篆刻家,高中時期受其兄長薛平南啟蒙,年方十九,未及弱冠,即被選為七子之一,正所謂英雄出少年,壯公對志揚的肯定和期許不言而喻。書畫篆刻前輩亦多有所嘉勉,李猷:「叔眉未冠時,隨乃兄平南來余家論學,其時即能治印精小小四靈印,篆刻熨貼、圖形生動,余許其循是而進,必可為印林翹楚。」吳平讚許:「志揚從事於篆刻藝術既專且勤,而天賦尤以致之,故於青年篆刻作者群中為樹立者。」「以志揚智趣之篤,取經之正,從事之勤且謹,而天賦尤足以助之。」細數過往,歷時30餘年的星雨樓珍藏書畫文物,正是師長前輩的鼓勵與關愛,有情歲月的軌跡和寫照。
「星雨樓」,歙硯之金星點點閃熠,猶如劃破漆黑深夜之流星雨。
薛志揚此齋號,因緣於收藏的金星歙硯而名之,恩師王壯為對此齋號亦十分認可贊賞。書齋內擺置水墨字畫、文房雜項、良硯奇石,舉目皆屬相伴薛志揚數年的案頭雅玩、金石善緣。8月8日、9日東京中央沐春堂於華山1914文創園區西一、西二館舉辦「星雨樓書畫文物珍藏專題」,170件佳品,構築一方文人雅逸天地。
當年壯公小書僮,志篤事勤少年有成
薛志揚,臺灣重要篆刻家,高中時期受其兄長薛平南啟蒙,引領入王壯為師門,壯公為其取字「叔眉」,「叔」為伯仲叔之排行序列,「眉」即「揚眉吐氣」。薛志揚1975年自復興美工畢業,在等待當兵的閒賦時間,適逢壯公需要助手,薛志揚當起了壯公的「小書僮」,親炙其藝事身教,得其文人品味,經驗寶貴。薛平南言:「志揚得以就近觀摩老師篆刻創作,從治印、寫稿、奏刀、上石、修飾到行款,必然從中體會良多。也因此,志揚一開始的篆刻作品,即流露老手功力,無論是刀法、佈局都學到和老師的作品很像,且進步神速。這種經驗確實是一般弟子與學生們不容易遇到的,像我自己還從沒看過老師從頭到尾刻過一方印章的過程。」在1976年底,王壯為年近七十,忽動錄徒之念,列譚煥斌、周澄、蘇峯男、薛平南、杜忠誥、徐永進、薛志揚七人,特別舉行拜師儀式,並邀同道好友曾紹杰、傅狷夫與李普同三前來觀禮見證,名為「王門七子」,能得英才而教育之,為壯公一樂。薛志揚年方十九,未及弱冠,即被選為七子之一,正所謂英雄出少年,壯公對志揚的肯定和期許不言而喻。
書畫篆刻前輩亦多有所嘉勉,李猷:「叔眉未冠時,隨乃兄平南來余家論學,其時即能治印精小小四靈印,篆刻熨貼、圖形生動,余許其循是而進,必可為印林翹楚。」吳平讚許:「志揚從事於篆刻藝術既專且勤,而天賦尤以致之,故於青年篆刻作者群中為樹立者。」「以志揚智趣之篤,取經之正,從事之勤且謹,而天賦尤足以助之。」細數過往,歷時30餘年的星雨樓珍藏書畫文物,正是師長前輩的鼓勵與關愛,有情歲月的軌跡和寫照。
薛志揚青年時期。(東京中央沐春堂提供)
恩師王壯為治學謹嚴,書、篆、畫均受推崇
王壯為1988年作〈行書四聯屏〉,為壯公晚年精品。薛志揚置購寓所,壯公和師母張明隨到其新居走走,一看便覺牆壁空空如也,心知將為弟子「補壁」。師生默契,無須多言,薛志揚備好珍藏之北京榮寶齋佳紙與筆潤,恭謹地奉請壯公作書。壯公以行書錄寫《論印絕句》之吳騫、丁鈍丁各四首詩作,題識有言:「叔眉學印甚勤,時日有進。」充溢著對門生薛志揚的嘉許和鼓勵。薛志揚將此作長期懸掛於永和寓所客廳,並與壯公、師母張明隨暨內子蔡麗雲合影留念,珍視至今。另一幅,掛於書齋的壯公晚年精品大作,1990年作〈臨馬王堆帛書老子甲本〉,「居其厚不居其泊;慎其始,若慎其終。以萬物為芻狗。象天地之帝先,無為自化,可道非恆。」隸書筆意書寫篆書,體氣古雅。上述二件精品大作,皆展覽並著錄於中華文化總會2015年《跌宕文史・筆鐵交輝:王壯為書篆展及其傳承》。在集古文字上,另有於1985年集侯馬盟書字篆書對聯「老梅生寺角,秋柳見湖心」。王壯為治學嚴謹,65歲後對考古新出土的墨蹟文字資料,有著高度探究興趣,常集字寫就作品,汲古生新,開書壇創作風氣之先。此外,壯公勸勉薛志揚的行書「心志要苦,意趣要樂,氣度要宏,言動要謹」、篆書「願事眾」、行草小品「一醉日富」,皆有可觀。
王壯為1990年作〈臨馬王堆帛書老子甲本〉,150×120公分,起拍價新臺幣10萬元。(東京中央沐春堂提供)
王壯為的篆刻博綜皖、浙、黟派諸家,而漸樹標格,時人推重,備受寶愛。張大千的自用印,如眾人熟知的「闢渾沌手」、「摩耶精舍」等,尤以1970年代後用印,多出自壯公之手。因考慮刀潤,門生弟子或一般人治印負擔的起,多為實用的姓名章或字號印,喜愛壯公閒章者亦多見僅刻二、三字,能擁有其多字閒章實是太奢侈了。此回可見,王壯為為新加坡華僑大藏家陳之初治印,有著1981年作孫過庭《書譜》的「重若崩雲輕如蟬翼」、李白詩句的「雙懸日月照乾坤」,以及1972年作李日華題畫詩「茶熟香溫且自看」三方閒章,風格不同,字句佳美。其中的細朱白文「茶熟香溫且自看」芙蓉石,印身為薄意大師林清卿所作的海棠蝴蝶圖,柔麗婉約,生動傳神。除了壯公的書法、篆刻精品,這次還有極為珍罕的繪畫。在1984年國立歷史博物館的「千扇展」中,薛志揚看到老師王壯為的梅花扇面,驚訝嘆服,直率地向壯公提問:「不知道老師也能畫畫。」壯公一聽,即慨然答允作畫,月夜古梅,老幹新枝,並題識:「湘妃危立凍蛟脊,海月冷掛珊瑚枝,醜怪驚人能嫵媚,斷魂只有曉寒知。漸翁為叔眉寫蕭千巖詩句。」
陳之初舊藏,王壯為刻閒章三方,左起:王壯為1972年「茶熟香溫且 自看」(2.3×1.6×5.5 公分) ;1981年作 「重若崩雲輕如蟬翼」 (5.3×3.3×7.2公分)、 1981年作「雙懸日月照 乾坤」(4.7×1.5×7.2公 分),起拍價新臺幣60 萬元。(東京中央沐春堂提供)
另一空白面,薛志揚想請由臺靜農題字,還未及開口,臺老一見是王壯為的畫,就欣然歡喜地說:「你放下,我幫你在背面寫字。」灑金箋上臺靜農以擬漢銅器銘文書之,精謹古雅,連臺靜農的學生都生羨慕之情,深覺此銘文書寫精湛,展覽並著錄2001年國立歷史博物館《臺靜農書畫紀念集》。
書畫前輩金石善緣,傅狷夫、江兆申、吳平、張大千
不僅王壯為、臺靜農,薛志揚與前輩師長們的金石善緣,還有傅狷夫、江兆申、吳平等人。薛志揚的篆刻藝術受到肯定,加以青年才俊、作風自然更是受到前輩喜愛。1988年,傅狷夫為應台北市政府之邀於臺北市立美術館舉辦八十回顧展,他對薛志揚說:「你老師王壯為已經幫我刻很多方印了,現在他八十歲了,不好請他再刻,志揚你來幫我刻些印。」印成後,傅狷夫或寫字或畫畫贈與薛志揚。日後,傅狷夫家屬捐贈狷翁書畫文物給故宮時,薛志揚所刻的多方自用印遂進入故宮典藏,展覽並著錄於2017年國立故宮博物院《傅狷夫先生家族捐贈文物圖錄》。薛志揚雅好收藏,曾託江兆申的學生相詢求墨寶之事。但並不是人人奉上筆潤就可求得江兆申書作。當江兆申得知索書者為薛志揚,即在故宮辦公室取來雲蝠紋佳紙,振筆直書杜甫詩作〈日暮〉橫幅。江兆申不收筆潤,而是請其仿刻喬大壯風格之「係臂琅玕虎魄龍」用印。約在1996年,吳平欲刻一套60方〈心經〉印贈與禪寺,苦無適合的印材,薛志揚遂託人裁擇佳美的壽山印石,約半個月從中國大陸回臺灣一次,請吳平老師再行挑選。1997年,終選定佳石,吳平本欲以酬金為謝,薛志揚斷然不收並請吳平作畫,吳平喜贈〈墨荷游魚〉、〈芭蕉雙雀〉二幅大畫給薛志揚、蔡麗雲伉儷。
李義弘1995年作〈白沙草堂治印圖〉,139×69.5公分, 起拍價新臺幣18萬元。(東京中央沐春堂提供)
黃篤生因搬家需整理藏書,請薛志揚來家中,看是否有所需之書,整理間黃篤生從書中取出一紙摺疊書作,說起因常住廟寺而獲開善寺住持贈此作,一打開就是大千的字。身為大千粉絲的薛志揚既驚且喜,開口求讓此作。黃篤生一聽,樂意贈之,分文不收,但希望他幫自己和家人刻印。作為大千粉絲的薛志揚,除有大千的書法,也傳承了大千贈與王壯為的毛筆、印盒印泥。大千一生與筆墨為伍,對於用筆極為講究。在1960年代,曾向日本東京最老的製筆名店「玉川堂」訂製毛筆,張大千贈與王壯為三枝大風堂選毫,有著最富彈力的特上牛耳毫筆「驃騎大將軍」,及「驃騎中將」、「仁者壽」,壯公慣用硬毫,牛耳毫即為硬毫,這些用筆均親自使用,筆毛發開一半也是其習慣。王壯為將好友大千饋贈的好筆,傳贈給門生薛志揚,別具意義。壯公辭世後,薛志揚經常探望師母、照料生活瑣事,並協助舉辦展覽,師母便將「大風堂」特製白瓷印盒、印泥贈與之。
江兆申〈行書〉,114×34公分,起拍價新臺幣3萬元。(東京中央沐春堂提供)
張大千〈開善寺〉,70×31.5公分,起拍價新臺幣50萬元。(東京中央沐春堂提供)
這一切善緣機遇,與薛志揚的篆刻成就相繫,也與他和善真誠的人格特質相關。很多人有點吃味、半開玩笑地說薛志揚有「老人緣」,薛志揚微笑謙虛地說:「我很幸運,一切就是個緣吧!我自然地和師長們交往互動,他們找我做點事情,一切都很自然,書畫緣分就是這樣來的。」最令人動容的是,即便在師長辭世後,薛志揚於坊間看到佳作,若有能力,一定會收藏。傅狷夫寫贈好友馬星野的〈布帆飽秋風〉,篆書題句「布帆無恙飽秋風」,清雅可人,為狷翁少見的渡海來臺早期小品,此作便是薛志揚購藏而得。綜觀薛志揚購藏作品,一來是感念前輩師長的因緣,二來是具文人品味。其中,年代最早的為清代虛谷〈竹林松鼠圖〉,距今已逾百年,絹本設色,形制原為團扇,後改為雙挖鏡框。竹枝松鼠活潑清新,靜中寓動;行書「露氣竹窗冷,秋光雲月清」,氣韻瀟灑,本品雅緻可愛,且具近代大藏家狄平子鑑藏印「狄平子心賞」,裱及框皆為早年香港良工製作,曾著錄於1996年國立歷史博物館《扇的藝術》。當初薛志揚欲購藏時,吳平師亦深表同意。虛谷有「晚清畫苑第一家」之譽,尤善畫松鼠,陳小蝶在《近代六十名家傳》記:「虛谷和尚乃神品也,用筆如風雨驟至,無一筆滯相,靈氣透出紙背,人但覺紙中都不是畫,不知此髡解衣盤礴時,胸中先已無筆墨矣。」
清代虛谷〈竹林松鼠圖〉,直徑25公分, 起拍價新臺幣80萬元。(東京中央沐春堂提供)
星雨樓書畫文物珍藏,承接一個時代的吉光片羽
「星雨樓」,因硯得名,收藏精品正如金星點點閃熠。明代高濂《遵生八牋》:「硯為文房最要之具。」本專場推出35方硯台,收藏歷時亦有30年,不少為兩岸開通早期由中國大陸黃山、北京等地抱回臺灣,涵蓋端硯、歙硯、洮硯、澄泥硯四大名硯,時代上有著清中期、文革前的老硯台,〈鸜鵒眼端硯老坑硯板〉、〈蝙蝠紋刻金暈金星分佈歙硯老坑〉、〈水龍吟紋刻魚腦凍洮河硯老坑〉、〈夔龍福雲紋刻端硯老坑〉、〈鴟龍紋刻雙龍池蝦頭紅澄泥硯老坑〉等等,以端硯為大宗,歙硯居次。看遍美石的篆刻家,薛志揚說:「不要看硯台感覺黑黑臭臭的,玩起來比那些看起來漂漂亮亮的壽山石還令人入迷啊。硯台之美內斂含蓄,觸摸的手感很好,裡面的名堂很大的。」「金星為貴」的歙硯、「有眼者最貴」的端硯、質地細膩的「魚腦凍」端硯,諸多在今日已難見的老坑、老形制、老工,每方硯台都有名堂。「星雨樓」承接著時代的吉光片羽,蘊藏著世代的關愛鼓勵,收藏的是金石善緣、文人品味,將30年來的收藏割愛,薛志揚豁達有情,「當作一個分享,就是一個緣份吧。相信懂的人會懂,會喜歡這樣的美,希望預展時大家都能來欣賞。」
李來儀舊藏 清〈夔龍福雲 紋刻端硯老坑〉(附硯盒), 18×12×2公分,起拍價新 臺幣1.5萬元。(東京中央沐春堂提供)
台灣東京中央沐春堂2020年8月拍賣會
預展|2020.08.08(六), 10:00-18:00 自由入場
拍賣|2020.08.09(日), 11:00 登記入場
拍賣日程|
11:00|A、寶島曼波-台灣文物、詩人、字畫專場
13:00|B、星雨樓書畫文物珍藏
14:30|C、一花開五葉-茶、花、香、宗教、高僧字畫專場
16:00|D、秋室-生活美學、器物、海納百川專場
藍玉琦( 235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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