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情懷達達主義在蘇黎世

適逢達達主義（Dadaism）問世一百周年，其誕生地蘇黎世再度成為藝術發展的焦點。達達主義之於瑞士是如此重要，…

翁浩原

2016.05.20

適逢達達主義（Dadaism）問世一百周年，其誕生地蘇黎世再度成為藝術發展的焦點。達達主義之於瑞士是如此重要，讓身為運動的中心人物、同時也是伏爾泰酒吧（Cabaret Voltaire）創辦人的德國表演藝術家Hugo Ball說過，達達主義是瑞士對於藝術史上的唯一貢獻。

不會飛的嘟嘟鳥 ©Musée cantonal de géologie, Lausanne.

達達主義與Hugo Ball

達達主義的興起與當時歐洲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的背景有關，那時許多或是厭戰、或是避世的藝文人士來到中立國瑞士避難，遠離戰爭所帶來的瘋狂以及不安的政治局勢。大多數人受到虛無主義的影響，把一切形式和價值都全盤否定，也因如此，達達主義並不像大部分藝術史上的流派，有一個具體的形式或是表現風格，任何的形式都可以是表現的手法，有時是有真正的訴求，但是有時並沒有什麼意義，單純只是反抗僵化、呆板的系統，追求的是一種機遇和偶然。更重要的一點，達達主義的信奉者，常常不認為自己做的是藝術，而是一種「反藝術」：他們意圖拋棄傳統的美學，讓觀看者自行解讀。所以達達主義的影響不僅僅在藝術的層面上頭，反而對於往後政治發展與精神上的思辨有著廣大的影響，如1968年法國的情境主義（Situationist）和1980年代蘇黎世青年的暴動等。

Hans Arp,“Sculpture de silence, Corneille” (Scupture of silence, Corneille), 1942 Aargauer Kunsthaus, Aarau / Gift of Marguerite Arp-Hagenbach. Photograph: ©Hauser & Wirth, 2015, ProLitteris, ZurichAll rights reserved.

Hugo Ball穿著立體主義的表演服，當時在Cabaret Voltaire的邀請卡。（Cabaret Voltaire提供）

Hugo Ball也是在當年歐洲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來到中立國瑞士避難的。他和其他來自瑞士、德國、法國的藝術家，像是Hans Arp、Sophie Taeuber-Arp等，相聚在他和當時的情人Emmy Hennings創立於蘇黎世舊城裡頭的伏爾泰酒吧。在1916年的2月5日，這個混雜著音樂、表演與文學的場所誕生，並發表了改變往後藝術發展的革命宣言「達達主義」。尤其在杜象（Marcell Duchamp）1917年發表的現成物（Readymade）藝術作品《噴泉（Fountain）》後，這個藝術運動的發展達到最高點，至今依然影響著藝文界的創作和評論。

Cabaret Voltaire外觀。（Cabaret Voltaire提供）

祝賀百年的一系列展覽

蘇黎世的兩大機構，瑞士國家博物館（Landmuseum）和蘇黎世美術館（Kunsthaus Zurich），在此刻，選擇用不同角度來切入達達主義，企圖帶給觀者完整的或是前所未有的感受。瑞士國家博物館「達達宇宙（Dada Universal）」用的是一個個歷史物件和相關的藝術作品，來建構達達主義的起源和發展，尋求一個完整的觀點；蘇黎世美術館則是把當時靈魂人物Tristan Tzara未能出版問世，向來自世界各地藝術家邀稿徵件的刊物《重建達達世界》（Dadaglobe Reconstructed）呈現在觀眾的面前，其中有許多從未曝光的藝術家郵件和手稿，重現未實現的計畫。

Hans Arp, Max Ernst and Tristan TzaraPostcard to Paul Eluard, 1921Brush and pen in ink, tobacco, postal stamps, stamp in black, 14 x 9 cmKunsthaus Zürich, © 2015 ProLitteris, Zurich / Estate of Tristan Tzara

瑞士國家博物館「達達宇宙」的展覽空間無任何自然光源，牆壁也都漆上黑色，策展人把一個個有關達達主義的物件放置在360度都可以觀賞的玻璃櫃裡頭，獨特光源的設計，讓觀者能夠全神貫注在物件上頭。這次的展出物件除了包含從以色列博物館借展、有達達主義蒙娜麗莎之稱的杜象《噴泉（1964年的複製品）》外，還有達達主義象徵的「嘟嘟鳥」─一隻有翅膀卻不能飛翔的鳥，引申出沒有意義的意味；還有Hugo Ball 1916年在伏爾泰酒吧中表演所穿的衣服等，來拼湊出達達世界。更有意思的是，館方更邀請大家在黑色的牆面用粉筆寫出各國語言的達達主義，呼應著表現的意義─看不懂的語言和文字，也就只是幾個筆畫而已。

Front of the Dadaglobe request letter from Tristan Tzara, Francis Picabia, Georges Ribemont-Dessaignes and Walter Serner to Alfred Vagts, 1920Typewritten letter with handwritten addition by Tristan Tzara on‘Mouvement Dada’writing paper, 27×21 cmArchivio Lafuente

蘇黎世美術館重現1921年，來自世界各地、超過40個國家的藝術家寄給達達主義關鍵人物的詩人Tristan Tzara的160多件手稿，這是當年礙於財務和組織問題，Tristan未完成的出版計畫《達達世界》（Dadaglobe）。整個展覽將於今年6月繼續在美國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展出。如之前所說的，達達主義並沒有一個具體的樣式，但是透過藝術家繳交的手稿、詩句和文章，可以有系統的觀賞他們在Tristan要求下，是怎樣建構自己的作品。

原本要作為達達主義的宣傳而出版的書籍從未實現。策展人Adrian Sudhalter花了5年的時間，才將手稿收集和建立，尤其原本書籍的樣式和排版都找不到，幸好藝術家在繳交稿件的時候，Tristan做了一些數字的記號和編輯清單，成為這次重新出版和展覽的重要依據。展覽共分為3個主題，以當時藝術家在戰後所處的國家狀況來區分，舉例來說有來自中立國（The Neutral Countires）瑞士的藝術家夫婦Arp；也有協約國和他們的聯軍（The Entente Powers and their Allies），如1920年Tristan到法國巴黎和他的好朋友Francis Picabia；最後主題則是戰敗國和先前敵對關係的德國（The Central Powers）的藝術家。這也是擁有參與藝術家最多的展覽，像是Max Ernst、George Grosz和Raoul Hausmann等人皆於其中。礙於當時的戰爭情況，許多藝術家常常要將自己的作品鎖碼，以躲避海關和審查。

另外建構博物館（Museum Haus Konstruktiv）則是聚焦在達達主義中的女性藝術家群展的「達達不一樣（DADA Differently）」，包含Sophie Taeuber-Arp、Hannah Höch和Baroness Elsa von Freytag-Loringhoven。鄰近的Winterthur美術館（Kunstmuseum Winterthur）則是展出Hans Arp的回顧展。蘇黎世美術館在6月也即將展出橫跨達達主義和超現實主義的法國藝術家Francis Picabia的大型回顧展。當然，身為達達主義創始的中心，伏爾泰酒吧一連到5月15日，將會有「165日饗宴（165 Days of Feast）」165場的活動，天天上演，並伴隨著展覽「165日的慶祝：達達迷戀（165 celebration days: Obsession Dada）」，也可以透過他們出版的地圖，看蘇黎世當年的達達盛況。在6月，蘇黎世也即將成為歐洲宣言雙年展（Manifesta 11）第十一屆舉辦城市，讓蘇黎世再度躍上藝術界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