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富比宣布下修佣金比例，公開收費標準或將擾動拍賣市場生態

Sotheby's Streamlines Commissions, Transparency with Fee Structure May Disrupt the Auction Market

國際拍賣公司龍頭蘇富比（Sotheby’s）於日前宣布，將自今（2024）年4月起陸續施行嶄新的佣金收費標準，期以更為透明、友善的機制吸引更多客戶進場。此次的調整可謂開業界先河，除了將買家佣金比例全數下修之外，亦將向來不會公開的賣家佣金比例予以明文規定並標準化。此番顛範業界慣例的策略，勢必讓向來就競爭激烈的拍賣產業再起波瀾，可能引發哪些效應值得持續關注。

國際拍賣龍頭蘇富比（Sotheby’s）於日前宣布即將施行嶄新的佣金收費標準，在各項營運成本持續拉升的大環境背景之下，卻是出乎外界意料地大舉下修與簡化對於買賣雙方所收取的相關佣金比例，期以更為透明、友善的機制吸引更多客戶進場。這次的收費調整，可謂蘇富比40多年以來最重大的變革，諸多收費準則與細節皆有明確揭示且變得理解，甚至顛覆拍賣公司向來不予公開如何與賣方協議酬佣份額的慣例；其中，更訂定寄售拍品的估價與實際拍賣金額達到特定門檻後，還會再回饋部分佣金予賣家，更可說是拍賣產業的創舉。而此一收費標準也施行在即，在今年4月15日以後簽署的寄售協議將會採用新的賣家收費架構，至於新的買家佣金計算方法也接著在今年5月20日生效。不過，此次的調整尙不適用於蘇富比拍賣汽車、房地產、洋酒及烈酒品項的收費標準。

蘇富比宣布調整佣金收費機制，將可讓買賣雙方兩相得利。圖為2023年9月6日倫敦蘇富比「Freddie Mercury: A World of His Own」晚間拍賣現場。（蘇富比提供）

買家佣金比例全數下修

據蘇富比的聲明表示，為降低競投門檻，以及讓買家得以集中資金競投估價更高的拍品，蘇富比將所有價格等級的拍品下調買家佣金，使絕大多數拍品的買家佣金都能大幅減少26%。

蘇富比現行的買家佣金收費機制是依照該行於2023年2月1日發布的規範，係將落槌價區分為三個級距再按不同比率計費進行合計。若以紐約拍場為例：100萬美元或以下的佣金為26%；1,00萬以上至400萬美元的部分為21%；400萬美元以上的部分則13.9%，而除此之外，買家還需再額外支付落槌價1%的營運附加費（Overhead Premium）作為行政費用。而新制則簡化為兩個級距，以600萬美元為分水嶺，落槌價的前600萬美元或以下將收取20%為買家酬金，而超過600萬美元以上的部分將收取10%為買家酬金。以落槌價為1,000萬美元的拍品為例，前600萬美元將收取兩成作為買家佣金，而超出的400萬美元將收取一成作為買家佣金（買家佣金在適用情況下均以當地貨幣匯率計算）。

除此之外，蘇富比也將在新制施行後取消買家原需支付的營運附加費。蘇富比下修佣金比例的策略，就買家的立場來看，相當於有更加充裕的購置預算而能提高出價意願，並且也便於在緊湊且高壓的競投當下以較為簡明的佣金計價方式估算成交費用，因而有望再拉抬拍品的落槌價，也相對能讓賣家有更高的獲利可能。

賣家佣金收費標準一致

相較於買家佣金往往有公開的計價標準可循，賣家在委託出售作品時則出於不同動機、期待與財務安排，而拍賣公司也會將作品狀態、市場行情以及行方與賣家的關係等因素納入考量，對佣金的收取比例往往經過個別討論而定，也是拍賣界向來秘而不宣的部分。

不過，蘇富比在此次調整的費率亦針對銷售條款訂立規範，更是首家明文公開賣家佣金計算模式的拍賣行，這項改動降低了過去需逐一與賣家協商的個案複雜性與作業成本，讓賣家的佣金收費模式趨於一致且清晰透明。

新制的賣家佣金皆以拍品的低預估價為基準，並分為四個級距：

當拍品低預估價為500萬美元（4,000萬港元）或以下，蘇富比一概收取拍品落槌價前50萬美元（400萬港元）的10%作爲賣家佣金，至於超出50萬美元以上的金額則不再另外收取。而賣家佣金至少爲500美元（4,000港元），並適用於所有低預估價為5,000美元或以下之拍品，而且即便流拍也仍需支付佣金。
拍品低預估價介於5,000,001至2,000萬美元（40,000,001至1億6,000萬港元），賣方則可豁免支付佣金。
拍品低預估價介於20,000,001至5,000萬美元（160,000,001至4億港元），賣方不僅可豁免支付佣金，一旦成交還可再獲得買家佣金的40%分潤。
拍品低預估價達50,000,001美元（400,000,001港元）或以上，則就回歸到蘇富比與賣方洽商。

此外，如果拍品最終以超越高估價落槌，蘇富比會再向賣家額外收取落槌價的2%，作爲「表現佣金」（Success Fee）。而前述的收費規範皆僅適用於沒有「獲得擔保」（Guaranteed）的拍品；至於獲得擔保的拍品，蘇富比則是一率向賣家收取保證底價的4％費用。總的來說，透明且標準化的賣家佣金收費機制能夠吸引以往不甚理解箇中規則的新客戶，有所依據來評估送拍與否；尤其對有意釋出中高價位藏品的賣家來說，能夠免予支付佣金甚至還可能享有分潤，也成為他們在選擇委託哪家拍賣行的不小誘因，從而提高蘇富比爭取到高品質拍品的機會。

對於這次的佣金制度調整，蘇富比行政總裁查爾斯．史都華（Charles F. Stewart）表示，制定公平且確切的收費架構是對藝術市場的明智顛覆與邁向成熟的一步：「目前的市場大多將成交金額的擔子轉移到買家身上，買家需支付高昂的費用，而按價格劃分等級的佣金計算方式艱深複雜，即便使用計算機亦難以算明白；同時，賣家亦需面對晦澀難懂的收費架構。雜事紛陳，容易令客戶分神，無法專注於最重要的事情之上。展望未來，我們確信這次推出的更簡潔清晰的條款，將可讓買賣雙方兩相得利。」

蘇富比拋出這套顛覆業界慣例，且對於買賣雙方而言皆為利多的規範，勢必讓向來就競爭激烈的拍賣產業再起波瀾。不過，將自3月起接連舉槌的倫敦、香港與紐約等三大市場的春季拍賣仍將沿用現行的收費制度，尚無從觀察新制佣金費率所帶來的效應。而同業將如何接招與應對、是否也跟進祭出鞏固與拓展客戶的嶄新戰略，在下半年度的秋季拍賣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局面，值得持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