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勢觀察：行情看漲的法國藝術市場

近十年來，法國市場與倫敦、紐約競相爭奪卡蜜兒的作品，不過她多數的作品還是留在法國本土（63%在法國售出，佔其全球收益的34%）。而在這法國聚寶盆裡，卡蜜兒有些雕塑落在一萬到三萬美元（約新台幣30萬至90萬元）之間，其他價值則達數百萬美元。今年6月11日，卡蜜兒其中一件最受矚目的創作《華爾滋》（La Valse），在侯雅克（Rouillac）拍賣公司於蒙巴宗阿提尼堡（位於法國安德爾省）舉行的拍賣會上亮相。這件作品是19世紀雕塑藝術的珍品之一，它曾經被遺忘百年，塵封在瓦茲省的一個家族手中。如今這件作品再度現身，足以顯示市場對這類創作的喜愛，也證明法國仍有能力持續徵集這樣的精品。《華爾滋》最後以131萬美元（約新台幣3,969萬元）落槌，寫下在法國本土雕塑類的拍賣紀錄。

這項極具象徵性的紀錄，且又是發生在外省而非巴黎，比對卡蜜兒的老師羅丹不久之前獲得的肯定，這像是一種巧合。2017年適逢巴黎歡慶羅丹百年冥誕，盛大的紀念活動舉辦期間恰好成為拍賣會上力推羅丹作品的絕佳時機，簡直再理想不過了。3月22日弗列斯（Fraysse Associs）拍賣會在德魯奧中心舉辦，羅丹的青銅代表作《永恆的春天》（L’ternel Printemps）拍出200萬歐元（約新台幣6,946萬元），這是德魯奧拍賣大廳在2017年初最振奮人心的佳績，完全符合剛上任的總監吉格羅（Alexandre Giquello）亟欲提升德魯奧品味檔次的期待。兩個月後，羅丹另一件重要作品《安朵美達》（Andromde）大理石雕塑登場，這件作品由同一個家族收藏了130年之久，在5月30日艾德巴黎的拍賣會上拍出高於預估三倍的價格：367萬歐元（相當於409.9萬美元，約新台幣1.27億元）。這件雕塑的其他四個版本之中（其中三件由博物館典藏），有一件在2006年佳士得紐約拍賣會上以238萬歐元（約新台幣8,266萬元）轉手。如今艾德獲得這樣的成果理應心滿意足，反倒讓佳士得格外羨慕，而在厚植其國際聲望的同時，在其成交紀錄中也有七成是國外買家。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趨勢是：2017年的主打是20世紀法國重量級抽象畫。第一季法國前十大成交拍品中，抽象畫就佔了兩件，分別是蘇拉吉與趙無極的作品。以「黑色之外」（L’Outre-noir）系列著稱的藝術家蘇拉吉，在6月6日蘇富比巴黎拍賣會上讓我們見識到其飆漲的行情，他那幅繪於1962年的藍、黑交織精采之作《繪畫》以620萬歐元（約新台幣2.15億元）寫下世界紀錄，遠超出原先最高估價的兩倍之多，而這件作品去年2月9日在倫敦菲利浦斯拍賣會上卻以流拍收場。蘇拉吉的作品在世界各地相當搶手，他在自家地盤寫下超過600萬歐元（約新台幣2.08億元）的紀錄，足見法國市場抓得住藏家（相對於倫敦）。別忘了蘇拉吉的價格指數從2000年以來上漲了484%，且這位法國當代在世藝術家中行情最好的創作者亦獲得知名畫廊大力支持：貝浩登（Emmanuel Perrotin）位於東京的新畫廊在6月7日剛開幕，第一檔推出的就是這位黑色大師個展。

回到蘇富比6月6日這場拍賣會，可說是雙喜臨門，趙無極一件同樣創作於1962年的抽象畫以364萬歐元（約新台幣1.26億元）成交，超出原先最低估價的兩倍。身為中國與法國市場的王牌，趙無極作品價格自2000年來漲了833%，其中亞洲藏家正是造成如此非凡成果的主要關鍵（香港佔其拍賣收益63%，台灣約佔11%，中國則佔9%），此外當然不能忽略整個歐洲與美國對其作品的狂熱。

除了蘇拉吉和趙無極，幾個知名抽象畫家史坦耶爾（Nicolas de Stal）、李奧佩爾（Jean-Paul Riopelle）或是漢泰（Simon Hanta）在最近這幾個月於巴黎拍賣會上亦有突出表現。做為戰後抽象畫的重鎮，巴黎在這塊市場上乘勝追擊屢有佳績，氣勢如虹。蘇拉吉或是趙無極的亮眼成果在在顯示2017年這一年法國市場的活力、爆發力與獨有的吸引力，而其中收益最好的是現代藝術（佔49%），19世紀的作品佔14%，戰後及當代藝術則佔27%（包含將抽象場景結合其他同樣具有競爭力的領域像是漫畫、或非洲藝術的作品，且價格正看漲）。

在藝術市場上向來以高質量著稱的法國，自從其國家級藝術家的歷史經典之作在自家地盤拍出（最）高價之後，總算勉強保住其主權優勢，因為之前這些作品通常都在倫敦或紐約的拍賣會成交。從今年年初開始，約有15件重要作品都在法國拍場上達到200萬美元（約新台幣6,060萬元）的門檻。這樣的成果除了揭示法國本土資訊流通機制的完善，也意味著其拍賣目錄對國外藏家而言有著極高的吸引力。法國藝術在市場上重現生機，單就藝術品拍賣這一塊（不包括古董車、傢俱等）就獲利將近3.15億美元（約新台幣95.4億元），跟2016年第一季相比成長了3.4%。以拍賣操作來說，一場運作完美的拍賣會就足以帶來顯著差異，更何況3月佳士得和6月蘇富比在巴黎的兩場重要拍賣會就佔了法國收益的20%：其一，來自知名設計師紀梵希（Givenchy）的收藏—迪亞哥．賈克梅蒂的部分作品（Diego Giacometti，雕塑家阿爾貝托．賈克梅蒂(Alberto Giacometti)的弟弟）率先告捷（佳士得，3月6日，成交率100%）；其二，蘇富比呈獻的一批當代藝術，其成交額達到巴黎拍賣會上這一類藝術絕無僅有的高峰。兩場拍賣會的收益都超過3,200萬歐元（約新台幣11.1億元），顯示藏家對19、20世紀法國重要藝術家獨特的渴望，而這樣的趨勢已然從羅丹（Auguste Rodin）、卡蜜兒（Camille Claudel）、蘇拉吉（Pierre Soulages）與趙無極作品紛紛刷新紀錄得到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