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臺灣美術雙年展登場，「禽獸不如」關照有情眾生

由於媽祖託夢的因緣，睽違15年未曾策展的姚瑞中，在一切彷若冥冥間註定的巧合安排下，著手籌畫第7屆的臺灣美術雙年展（簡稱臺雙展）。自2018年「野根莖」開始，臺雙展的內容不再侷限於地域與身分的限制，回到側重於主題性的策展模式，但關注在地仍是冠以「臺灣」知名的大型展覽不得不側重的面向。

不過今年的臺雙展並不僅止於此，本次名稱「禽獸不如」驟眼一看頗覺冒犯，然究其內容，卻是以佛教六道輪迴的概念切入，以「畜生道」為發想，反思人類長期以追求文明與經濟為名，破壞環境、濫殺動物，致使地球生態遭遇浩劫。姚瑞中在其「策展因由分」中提及自己在高雄月世界勘景途中遭遇難以解釋的現象，展名突然映入腦海，還因此讓他開始茹素。且事有湊巧，就在決定隔天，便出現中國爆發肺炎疫情的新聞，更令此次雙年展增添一股神異色彩。

然而即便沒有這些「事蹟」，近年討論信仰、宗教或神異能力的展覽也似乎蔚為潮流，姚瑞中即整理出「鬼魂、間諜與祖母」（2014）、「鬼魂的回返」（2014）、「近未來的交陪」（2017）、「烏鬼」（2019）、「妖氣都市」（2019）等展覽，除了透過藝術的方式來碰觸以宗教或信仰形式所呈現出來的不可知的領域，也多少有藉此反省人類對環境生態的破壞的意味。因而姚瑞中選擇以「禽獸不如」為題，係「愛之深、責之切所採取的策略」。而展覽主軸，反而是從館長林志明所取較為中性意涵的英文名字「Subzoology」更顯明晰，直指本次雙年展係以動物，以及其延伸出來的相關議題作為主軸。

本次雙年展共分有七個子題：「獻祭與救贖」、「生物經貿潛史」、「無名戰爭肖像」、「實驗室／手術室／標本室」、「節慶／沙洲／綠覆率」、「獸倣者／獸形人」、「棲息地／動物園／國家公園」，以及「行為暨臨場藝術／多媒體裝置表演」。雖然國美館目前因為工程進行，有部分場地仍在施工當中，但雙年展的範圍囊括館內外，並在臺北的非常廟藝文空間有衛星展，臺北、新北、臺南、高雄等地有平行展，是近年來難得的大規模。

17日開幕當日，還將展演場域連結到位於清水的「臺中市海洋生態館」與大安的「大安港媽祖文化園區」，由參展藝術家瓦旦塢瑪、孫懿柔、葉子啟、林人中進行「行為表演快閃活動」，藉此呼應本次雙年展議題。瓦旦塢瑪透過身體演示創作〈水世界〉，反思氣候劇變雖迫使人類面臨接連不斷的災難，實則肇因於人類對環境的危害，作品深切傳達善待地球的哲思；孫懿柔以作品〈植物的血是綠色的〉表達對生命的新詮釋，各種形式的生命都應該被等同視之。「阿川行為群」創辦人葉子啓，透過身體作為工具進行〈網〉的創作，展現極具生命力的行動藝術能量；林人中透過作品〈老娘是狐仙〉，深入探索性別的流動與定義；瓦旦塢瑪則以〈異胎〉展開對生命的解讀；藝術家孫懿柔透過作品〈變相〉展現對宇宙萬物的敬畏情感，呼籲應尊重生命、嘗試多維思考。

之所以展演場域拉拔到清水和大安的場地，係因為兩處皆有頗具爭議的背景，與本次的主旨有呼應之處。海洋生態館曾以企鵝館之名進行規劃，但遭遇極大輿論反彈，後又一度改為海豚生態館，中間延宕10年，直至去年才敲定將在2022年啟用；媽祖文化園區亦是歷經三任市長，迄今只蓋出宛如巴哈伊靈曦堂（Lotus Temple）的基座建築，正式啟用仍然遙遙無期。選在這些地點作為展演的延伸場域，也同時符合姚瑞中之前踏查臺灣廢棄遺址與蚊子館的經歷，將兩者扣合一起。

今年臺雙展不僅展出規模超過之前，參與藝術家49位，也是歷屆最高。姚瑞中刻意選擇國內年輕藝術家，有多位均是首度參與雙年展展出，世代傳承的意義相當明確。為了統整49位藝術家的作品，除以七個子題加以分類外，就形式上，姚瑞中也運用佛教經典與內涵貫穿其中，主視覺的字形參考藏文加以變化，甚至以藏文放入主視覺中，展覽專輯則採印製佛經常見的經摺裝，並以佛經架構「序分」、「正宗分」、「流通分」來分別內容。在開幕記者會的表演節目，由Meuko! Meuko! & NAXS Corp.所帶來的演出，除被稱之為「都市超渡法會」，姚瑞中還在開頭處相當慎重的念了藏文版本的《大悲咒》，呼應展覽主軸的自我反思之外，也像是將雙年展視為一場大型的儀式，滌清目前的紛擾現狀。

地點｜非常廟藝文空間（臺北市）
展期｜2020/9/26-2020/11/21

「後人間世」
地點｜節點藝術空間（臺南市）
展期｜2020/10/17~2020/12/14

「變態路徑」
地點｜酸屋（新北市）
展期｜2020/10/22~2020/11/22

「技術變形記」
地點｜河南8號（高雄市）
展期｜2020/10/23~2021/01/03

「倒置理想動物園：想像人性的終極他者」
地點｜水谷藝術（臺北市）
展期｜2020/10/24~2020/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