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拍賣．藝術產業

永樂「前奏」夏拍在即，中國拍賣一線推手趙旭談藝術市場局勢

曾任保利拍賣掌門人、並於保利耕耘15年的趙旭，近兩年來的最大轉向，便是以創立永樂文化為新的事業里程碑。由藝術品拍賣、藝術展覽、藝術品金融服務構成主要業務結構的永樂文化，以拍賣打頭陣，這也是始創於2005年、卻已沉睡八年的永樂拍賣再度起飛。8月17日至18日永樂拍賣將於北京舉辦「LE PRÉLUDE前奏－永樂夏季拍賣會」。在永樂的首次線下拍賣即將開槌之際，永樂文化創始人、中國拍賣市場的一線推手趙旭接受了我們的專訪，介紹永樂拍賣的同時，也吐露立基於多年資深經驗之上、對拍賣市場當前局勢的第一手觀察。

藍玉琦嚴瀟瀟（Yan Xiao-Xiao）

2020.08.13

在疫情四起的2020年，永樂拍賣在面臨巨大挑戰的情況下，以上半年一系列成功的線上交易後， 8月17日至18日永樂拍賣將於北京舉辦「LE PRÉLUDE前奏－永樂夏季拍賣會」（簡稱「前奏」夏拍）。在永樂的首次線下拍賣即將開槌之際，永樂文化創始人、中國拍賣市場的一線推手趙旭接受了我們的專訪，介紹永樂拍賣的同時，也吐露立基於多年資深經驗之上、對拍賣市場當前局勢的第一手觀察。

永樂文化創始人趙旭。（永樂拍賣提供）

永樂文化，以及作為先導與重心的永樂拍賣

曾任保利拍賣掌門人、並於保利耕耘15年的趙旭，近兩年來的最大轉向，便是以創立永樂文化為新的事業里程碑。由藝術品拍賣、藝術展覽、藝術品金融服務構成主要業務結構的永樂文化，以拍賣打頭陣，這也是始創於2005年、卻已沉睡八年的永樂拍賣再度起飛。採訪中，我們問及永樂拍賣在永樂文化整體架構中的位置，以及以拍賣先行的策略思維。趙旭以保利文化在上市之前97%的利潤來自拍賣為例，闡釋拍賣業務同樣也是永樂文化主要的運營板塊，不僅藝術品金融服務將會嫁接在拍賣之上，包含廣泛意義上各類活動的展覽業務，也有一部分與拍賣相關聯。

8月17日至18日永樂拍賣將於北京舉辦「LE PRÉLUDE前奏－永樂夏季拍賣會」。（永樂拍賣提供）

談及永樂文化戮力創造的品牌形象，趙旭表示：「經營藝術品的『賽道』本身就很窄，我們所努力的，是為全球藏家、買家、藝術界人士打造一個正規、有活力、講誠信的精幹團隊。」趙旭認為，如今已不再是過去那個在拍賣數量與板塊上都不斷擴張的時代，某些曾經在市場上炙手可熱的藝術類項已變得難以交易，甚至十多年前隨中國當代藝術市場興起而水漲船高的一些藝術家的作品已被市場淘汰；在市場重新洗牌的當下，尤其是疫情為市場帶來新刺激的時刻，永樂拍賣將要走的，是一條「與國際交融的路線」。

前進香港則是永樂拍賣明確的下一步計畫，預計明年春拍就將同期於北京、香港兩地舉行——若非受限於疫情，這一規畫早在今年秋拍就會實現。曾於八年前推動保利拍賣前往香港的趙旭，這八年來一直在香港工作與生活，對香港的藝術品交易基礎與氛圍深有體會，加上永樂拍賣也有部分股東長居香港，趙旭視永樂前往香港發展為「天時、地利、人和」，更強調這將是永樂拍賣加入國際板塊的重要一步。

「LE PRÉLUDE前奏－永樂夏季拍賣會」預展現場。（永樂拍賣提供）

以「前奏」助力首拍

即將於8月17至18日舉辦的「前奏」夏拍在趙旭的倡議下促成，在他看來，永樂拍賣重出江湖的首拍至關重要，因此期待先以小巧精緻的「序曲」對外展現團隊實力。在此一疫情稍緩之時，北京誠軒與北京嘉德都將今年首次線下拍賣安排在八月，永樂也選擇同期舉辦「前奏」夏拍，期待得以提前親歷疫後的消費反彈。

「LE PRÉLUDE前奏－永樂夏季拍賣會」預展現場。（永樂拍賣提供）

趙旭以「煥然一新」形容此次「前奏」夏拍，強調將為藏家提供一個鑒賞與購藏的「輕鬆氛圍」，上拍件數不多，但重視從小品到重要作品各價位區間的多樣性，古董珍玩、中國書畫、現當代藝術、國際潮流藝術都將各闢專場，與珠寶尚品、茶香酒補等板塊共構完整的拍賣結構，全面體現「有品質的拍賣」。

「LE PRÉLUDE前奏－永樂夏季拍賣會」預展現場。（永樂拍賣提供）

「中國書畫」共推出約150件，組織學術專題，估價近人民幣八千萬元。近現代書畫尤以「南張北溥」張大千、溥心畬精選書畫扛鼎，涵蓋各時期、各題材書畫佳作近30件，多元豐富，其中以張大千作於1980年之《晚靄橫看》為必看亮點，由款識得知大千見恩師李瑞清舊藏北宋文同《晚靄橫看》，略擬其意而為之，畫面氣勢恢弘，可視為大千晚年由「潑墨山水」行至「細潑細筆」之代表作，也是其對先師與故國之思。此外，「京津煙雲」有王雪濤、劉繼卣、李可染；海派「趙管風流」的謝稚柳、陳佩秋，以及徐悲鴻、齊白石莫逆之交等近現代大家專題。古代書畫部分，絕大多數為市場「生貨」，囊括有宋代繪畫、元代佛教藝術、宮廷藝術、明清書法、題詠唱和以及信札尺牘六個單元，其中佚名（舊傳宋代李嵩）《江上觀潮》，具宋寧宗趙擴題籤條，經李在銑、楊壽樞遞藏，後入日本著名古董商山中定次郎之山中商會，流傳有緒，估價人民幣750萬至950萬元；元代光明禪師李惠月金銀泥寫至元二十八年（1291）《大方廣佛華嚴經》，品相如新，不僅是罕見的元代泥金銀寫本，更為重要的歷史文獻資料，估價人民幣1000萬至1500萬元。古典雙星，備受矚目。

張大千《晚靄橫看》，鏡心、設色紙本，70x138cm，1980，估價：600萬至800萬元人民幣。（永樂拍賣提供）

_{李可染《高巖飛瀑》，立軸、水墨紙本，128 × 68 cm，1986，估價：1,000萬至1,500萬元人民幣。（永樂拍賣提供）}

元代光明禪師李惠月金銀泥寫《大方廣佛華嚴經卷第七十九》經折裝（一冊），瓷青紙，31×761.6cm，1291，估價：1,000萬至1,500萬元人民幣，圖為局部。（永樂拍賣提供）

「中國古董珍玩」走嚴選精品路線，近80件拍品估價高達人民幣一個億，以佛教造像藝術之明永樂《銅鎏金文殊菩薩像》領銜，估價人民幣800萬至1200萬元，其與清乾隆《紫金璃瑪無量壽佛像》代表了明清宮廷造像的高峰，並匯集了札什倫布寺風格、尼泊爾風、達拉克風格等造像精品，展現了中國佛教藝術的高度與多元。近期的市場熱點明清黃花梨傢俱十餘件自是不容錯過，官帽椅、翹頭案、圓角櫃、小書桌品項皆備。瓷器雜項部分除了明清御窯瓷器，另有掐絲琺瑯、玉器、漆器、沉香等古董藝術精品。每一類別都有亮點拍品，各有特色。

_{明永樂《銅鎏金文殊菩薩》，高25.5 cm，估價：800萬至1,200萬元人民幣。（永樂拍賣提供）}

清早期《黃花梨四出頭官帽椅，（一對），55×61.5x116cm，估價：500萬至600萬元人民幣。（永樂拍賣提供）

「現當代藝術夜場」精選37位藝術家的62件作品，在趙旭看來，堪稱20世紀早期中國藝術、中國當代藝術及「新生代」藝術的「最強陣容」，包括趙無極、吳冠中、朱德群、林風眠、周春芽、陳逸飛、賈藹力、謝南星、郝量、屠宏濤等；其中有45件拍品的估價超過五百萬人民幣，其中有吳冠中鮮見的英國題材作品《英國鄉村旅店》（1992）、最後的輝煌之作之一《秋瑾故居》（2002），以及足以代表趙無極經典風格的《2.3.60》、周春芽從未上拍過的《蘇州太湖石》（2000）和數件「綠狗」系列代表作等。潮流藝術專場所推出的拍品價格稍低，但也同樣囊括包括草間彌生、奈良美智、村上隆、KAWS、MR.、Bearbrick、丹尼爾．阿爾軒（Daniel Arsham）、班克西（Banksy）在內的國際大牌作品，也有周春芽、夏航、向京、瞿廣慈等藝術家的雕塑，符合年輕藏家的收藏興趣。

「LE PRÉLUDE前奏－永樂夏季拍賣會」預展現場。（永樂拍賣提供）

趙無極《2.3.60》，油彩、畫布，45.5x55cm，1960，估價：580萬至880萬元人民幣。（永樂拍賣提供）

吳冠中《秋瑾故居》，油彩、畫布，70 × 140 cm，2002，估價待詢。（永樂拍賣提供）

線上拍賣以及拍賣市場的當下與未來趨勢

永樂拍賣誕生於互聯網數位時代，有「藝典中國」這樣一個與之關係密切的線上平台，自今年1月底進行第一場線上拍賣以來，截至目前已進行約70場左右，成交額超過兩億人民幣。受訪時趙旭認為，永樂持續進行的線上拍賣也一併帶動了中國藝術品電商的發展，整體上的電商成交呈愈來愈活躍走勢；與此同時，以專家直播為輔助手段更為藝術品加分，也促進了交易量的增加。藝術品位居「非標準商品」之首，而拍賣則是一種定價方式，在趙旭看來，互聯網電商交易無疑是藝術品拍賣的全球趨勢。

陳逸飛《金橋（蘇州）》，油彩、畫布，76×107cm ，1980年代，估價：320萬至520萬元人民幣。（永樂拍賣提供）

趙旭觀察亞洲藏家的消費心態依舊具有謹慎、專業的特點，他們購藏的興趣、品味不斷提高，雖然興趣點在不同板塊間流轉，但依舊相對穩健。他認為疫情造成巨大影響的這一年，對拍賣行業而言不啻為一次大洗牌，也是「考驗一家公司與買家、藏家互動、交流與服務上的關係如何」的時刻。他說：「一次專場拍賣失敗、也就是說徵件不順利或是幾乎沒有成交的話，這家公司在這一板塊的業務需要三年時間才能緩過來。所以每一場拍賣都需要認真。」他認為在這一時刻，藏家也在持續觀察各拍賣公司，因而更需要設立專拍、維持熱度，否則便有被淘汰的危險。雖互為競爭對手，但趙旭相當看好舉辦了今年中國大陸第一場春拍的西泠拍賣、以及選擇此時從廣州前往北京進行首拍的華藝國際拍賣，他說：「非標準市場不能談好與壞，是一種服務、是一種專業，市場上來說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與藏家之間的關係，今年的機會很多，誰可以搶到疫後消費的反彈，哪家公司真正的專業實力就會在這一段時間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