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瑄

文章節錄自《如月光無處不照的隱性聯想》

絹似透非透的質地,自然形成一種薄膜狀態,同時也讓我思考在裝裱方式上,能否能將透感保留,使它本身的質感與原色澤形成一個開放性場域,來存放所描繪的人物風景,也漸漸發展成一系列的作品。初期畫作多以推拿或肢體伸展中的人物為主體,以大面積的白色作為廓形基底,搭配外圈的螢光色作暈染。而背景部分,乍看只是密密麻麻的碎形線描,實則是不具重複性的各種物像,有些無厘頭甚至沒有邏輯,卻刻意在疏密間佈局,形成一條引導觀看的隱形路徑。
或許是每次都對自己說這也算是種幸運,我總能發現周遭事物上的有別於大眾第一時間感知到的趣味點或瑕疵,久而久之也習慣自嘲視力檢查的時刻又來了。後來慢慢意識到自己其實對於觀察一些小處有所偏執,例如數不清多少次在外用餐正要開動時便發現有異物、察覺牆壁或磁磚因為熱漲冷縮新增的小裂紋,手機相簿裡充斥各種五花八門主題的生活擷取,如蒐集路上有戴眼鏡鏈的人、隨處可見四面山水圖像的矩形水泥盆栽等,這些帶有強烈個人偏好的取景,累加成大量的圖像訊息,想透過自己的洞察,強化那些存在但不被人在意之處,作為創作的發想。
《供帝居》便是從稀鬆平常的施工現場,在行走時視線沿著黃色警示帶看去,發現它好似綿延的長卷,便開始對工地現成物與傳統物件作連結、轉化。而這種體悟感不只對外也反映到自身,因為遺傳的關係,體質上存有蟹足腫(keloid)的基因,當傷口癒合時,該處皮膚很容易就會出現隆起而堅實的疤痕,且無法被消除。這樣的身體感強化了我對痕跡的感知,也發現紙張相較於其他基底材,只要畫到一筆或是滴到水珠,都會留下難以被抹除的痕跡,由此共感做概念,以實體的棉線取代毛筆所描繪的線條,一條條裱褙在數層紙張內,再經由手指慢慢搓薄表面,慢慢令埋下的線條浮出檯面,使視覺上有如浮雕般,產生凹凸的痕跡,而針對局部又可以將線抽離,製造出槽溝,如同篆刻的陰刻陽刻,也對裱褙的主客關係進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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