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下半至2020年，對亞洲、甚至是世界來說，都是非常不平靜的一段時期，隨著香港反送中運動、中美貿易戰的進一步升溫，一直到在2020年初開始擴散並全球肆虐的新型冠狀病毒，從政治、生活環境等各個層面無不影響著全球經濟。藝術品銷售作為反映經濟狀態的其中一項指標，受到的衝擊也無可迴避。
香港的反送中運動自去年中持續升溫。（By Studio Incendo – DSCF8178, CC BY 2.0）
2018年，藝術市場銷售總額達到647億美元，隨著各個平臺的整合與技術的提升，直至2019年上半，全球藝術市場依然充滿著樂觀與期待。根據artprice.com的調查，光是美國和亞洲，在2019年上半就瓜分了全球市場的66%份額；然而狀況隨著中美貿易戰的再次緊張，對經濟的衝擊也直接影響到中國藝術品的交易狀況。另一方面，雖然在2019年的秋季拍賣會上，出席人潮相對減少，但競投熱度不減、仍繳出漂亮的成績單，卻也因為政治上不明朗的動盪，讓一些國際畫廊開始提出憂心疑慮與謹慎考量。
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劉鶴（左）與美國總統唐納．川普（Donald Trump）。（Public domain）
去年末，隨著反送中抗爭活動的趨緩與剛邁入2020年，中美兩大國簽訂《第一階段經貿協議》，看似進入休戰狀態的世界兩大經濟體正在修補早前的沉痛代價，卻緊接著迎來新型冠狀病毒的衝擊。隨著全球病例增加的不穩定因素，初春時重要的藝術品交易市場，包含巴塞爾藝博會香港展會（Art Basel HK）、Art Central、臺北典亞藝博，以及佳士得香港和紐約，都宣布了取消或者延期的因應措施，香港的藝文產業也陷入了大停擺階段，無疑讓預期起色的藝術品交易市場再次遭逢沉重的打擊。此刻，讓我們重新回顧2019至2020年的亞洲藝術品拍賣市場重點時刻，作為一個前哨，展望2020年藝術市場的重新布局。
2019至2020年的華人藝術市場
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信心，至2019年3月爆出的葉永青抄襲事件後雖蒙上了一層陰影，然而青年藝術家的表現仍然異軍突起，以賈藹力為首，郝量、米巧銘躋身中國和香港拍場的港幣百萬藝術家，並在2019年刷新個人紀錄。作為年輕一代的藝術創作者，他們的作品由於量少，反覆上拍量率也高，在中國與香港受到熱捧，成為冉冉上升的新星。另外，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3月才被卓納畫廊（David Zwirner Gallery）宣布代理並將為其舉行個展的劉野，在2019年又迎來了一波生涯的高峰，以下半年在香港蘇富比上拍的《煙》一作以5,218萬港元的價格打破個人紀錄，其餘在2019年拍出的作品都取得了佳績，聲勢看漲。
劉野《煙》以5,218萬港元的價格打破個人紀錄。（本刊資料室）
提起打破藝術家個人紀錄，臺灣前輩藝術家王攀元在2019年下半也表現亮眼，先是在佳士得香港中的一件《孤鶩》打破藝術家生涯紀錄，隨後在羅芙奧上拍的《落日》又再次破了紀錄，以新臺幣516萬元榮登藝術家個人紀錄榜首。
王攀元《落日》以新臺幣516萬元的作品價格打破藝術家個人紀錄。（本刊資料室）
若說2019年上半中國藝術市場是由青年藝術家帶起了亮點，那麼下半年度可說是由「常玉」撐起了華人藝術市場的半壁江山。首先是香港蘇富比在10月5號晚間的「現代藝術夜間拍賣」，常玉的《曲腿裸女》一作拍出了1億9,797萬港元的高價；緊接著，佳士得香港在11月23日晚間上拍了曾在2011年於羅芙奧香港現身的《五裸女》一作，再一次洗榜了常玉高價作品的名單，以成交價3.03億港元的天價同時躋身常玉最高價以及當年度香港拍賣最高價之作；從2018年的醞釀，到2019年的大爆，也讓人企盼常玉是否取代趙無極受熱捧與競逐的市場地位？
佳士得香港於11月23日晚間常玉《五裸女》以成交價3.03億港元的天價拍出，同時成為當年度香港拍賣最高價之作。（攝影／楊椀茹）
常玉《五裸女》以成交價3.03億港元的天價同時躋身常玉最高價以及當年度香港拍賣最高價之作。（本刊資料室）
2019至2020年的日韓藝術市場
隨著亞洲在藝術市場上的地位崛起，日韓藝術也積極將版圖擴張。2019年下半，被譽為韓國「單色畫」藝術運動之父的藝術家金煥基（Kim Whan-ki），唯一一幅雙聯幅畫作《05-IV-71 #200（宇宙）》以1億195萬港元的高價，一舉成為拍賣紀錄最高價的韓國藝術品；觀察金煥基高成交的作品，前三名高價之作皆為2018與2019年拍出，顯示出這幾年他如日中天的強勁勢頭。
金煥基（Kim Whan-ki）《05-IV-71 #200（宇宙）》以1億195萬港元的高價成為最貴韓國藝術作品。（本刊資料室）
韓國現代藝術家金煥基《05-IV-71 #200（宇宙）》為夜場激戰之最，兩方電話買家以每口100萬港元的出價互咬至8,500萬港元仍難分難解，直到由亞洲區總裁龐智鋒（Francis Belin）代表的電話買家直接出價至8,800萬港元落槌，成為拍賣紀錄最高的韓國藝術品。（攝影／許雲喬）
近幾年的潮流藝術成為新型態收藏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當中的佼佼者之一、受到藏家熱愛的奈良美智（Nara Yoshitomo），2019年趁著這股趨勢更上一層樓；在秋拍時，香港幾家龍頭拍賣行無不紛紛推出了奈良美智的重量級作品，以香港蘇富比的《背後藏刀》（成交價1.957億港元）為首，刷新藝術家個人世界拍賣紀錄，也讓他超越草間彌生（Yayoi Kusama）榮登日本最貴藝術家的寶座。除此之外，包含其後佳士得香港為其推出的獨立專拍上，《等不及夜幕降臨》一作也以9,287萬5千港元成為第二高價的作品。更驚人的是，在他榜單上前八高價的作品皆為2019年秋拍時推出，可說是銳不可擋。
金煥基（Kim Whan-ki）《05-IV-71 #200（宇宙）》以1億195萬港元的高價成為最貴韓國藝術作品。（本刊資料室）
歷經全球防疫的關鍵時刻，除了中國至今仍面臨著封城與停工的問題，香港、日韓、臺灣也面對著病毒來勢洶洶、緊繃神經與全球化衍生的經濟衝擊。2020年，亞洲藝術品交易市場這嚴峻的一戰將會是喜是憂？或許我們也只能先靜待與希冀防疫控制後明朗化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