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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走監獄博物館」紀錄重刑犯開路的美麗與哀愁

「網走監獄博物館」紀錄重刑犯開路的美麗與哀愁

日本北海道網走監獄博物館。攝影|簡秀枝 把重刑犯當作開路先鋒,日本北海道寫下傳奇。 到北海道旅遊,當地有許多筆…
日本北海道網走監獄博物館。攝影|簡秀枝
把重刑犯當作開路先鋒,日本北海道寫下傳奇。
到北海道旅遊,當地有許多筆直路線,寬度正好是10個人並走的距離。
原來,那是利用扣著金屬腳鐐的10位重刑犯,並肩開路,修築出的冷淚歷史。荒郊野外,加上天寒地凍,血淚生命編織出的北海道文明,叫人不忍卒睹。
我們特別參觀了「網走監獄博物館」,果然在展示區地板,呈現了北海道地圖,其中有724公里是囚犯道路。跨越北海道中央地區的道路,及十勝往太平洋道路與硫黃山往釧路港道路,都是透過囚犯們之手開闢。大家望著偌大的地圖標示,心頭直打哆嗦,這是多麼浩大艱鉅的工程,別說正常工人難以勝任,更何況腳扣冰冷沉重鐐銬。
日本北海道網走監獄博物館。攝影|簡秀枝
網走監獄博物館,原為網走監獄,後移建至現地,作為博物館對外公開開放。在博物館裡有牢房、獄警室、浴室及教誨堂等,並在各房間擺上受刑人蠟像,重現了當年犯人們在獄中的生活環境。
網走監獄博物館保存並公開明治時代網走監獄的建築物。最古老的建築物是距今100多年以前的建築物。當時所使用木質材料不同於現代建築,且沒有使用機械手工作業。在粗大的房梁以及柱子上留有犯人們所削砍的痕跡。
號稱全日本最偏遠嚴酷監獄的網走監獄,就是關重刑犯的地方。因為要關的是重刑犯,所以會特別選在交通不便的地點,避免犯人脫逃。該監獄,往北有鄂霍次克海,往西北方有能取湖,往南有網走湖,且境內多丘陵地,是個很難逃走的地方。
網走監獄的設置與北海道的開拓有著很大的關聯,在明治初期,日本政局由幕藩制回到了以天皇為權力中心的天皇制(1867年大政奉還),結束了長達862年的幕府時期,不過時局的轉變總是會造成社會的動盪,大小的動亂在各地發生,罪犯增加的速度已經超過當時監獄所能負荷,所以廣建監獄。
日本北海道網走監獄博物館。攝影|簡秀枝
再者,明治維新時期,日本的國門開放,為了加強經濟發展與國防需要而進行北國的開拓,北海道這個名稱,據說也是在那個時候從蝦夷之地更名而來。不過當時國力有限,要開拓蠻荒之地所耗費的人力、物力與財力是很龐大的支出,因此時局者將腦筋動到重罪囚犯頭上,擔負起墾山拓荒工作,寫下壯烈的史實。
外界可以想見,當時重罪囚犯被逼迫勞動致死,或從事危險的礦坑作業,開拓荒地險路,甚至與熊交戰時的平白犧牲,尤其當時工事多於深山之中,交通阻隔,糧食運送不易,加上日夜趕工,死傷不斷。沉重的歷史過去了,曾經的網走監獄,也因為建築的修建而成為了歷史。
該時期,日本對北方的俄羅斯帝國,有如芒刺在背。當政者為了防備俄羅斯帝國南下,開拓北海道成為當時首要戰略任務。於是,網走監獄的重罪囚犯,被徵調上工。當時物資匱乏,北海道天候地形地貌均差,上著鐐銬的囚犯,拓荒耗費體能,吃力不堪外,還得克服天候嚴寒。根據統計,當時有200多位囚犯與數十名指揮官,死於開路過程中,換句話說,縱使身形壯碩的男丁,在艱難環境中,與死神搏鬥,真正能存活、期滿出獄,不少人留在北海道發展,因為附近道路開通後,商機就浮現,成為存活囚犯出獄後開展人生第二春的基地。
日本北海道網走監獄博物館。攝影|簡秀枝
當我們馳騁在10名重囚犯展臂的寬敞筆直大馬路上,心情十分複雜,重刑囚犯成就國家建設,美事一樁,但時空拉回,將心比心,又是何等的殘酷與現實?!
目前已被列為日本重要文化財的網走監獄,從1912年(即明治45年)到1987年(昭和62年),總共使用了72年。這座監獄,係仿造比利時魯汶監獄而發想,採放射狀建築形式,共有5棟舍房,六角形中央看守所居中監看全部舍房,總計多人牢房與單人牢房共226間,收容囚犯700人。
刻劃北海道開拓的斑斑血淚史的網走監獄,連長達1080公尺的監獄後門圍牆,也是囚犯用煉瓦砌成,撫今追昔,彌足珍貴。整座監獄建築,可說都是明治時期貴重的木造建築,不管建材或造型,都成為建築後學研究該時期日本建築的絕佳個案,因此也吸引不少專業訪客。
如果用眾志成城來歌頌今天筆直便捷的北海道公路,不失是犧牲小我肉身,打造大我道路的美談。不過對照目前日本、俄羅斯關係,不但緊張沒有解除,又多了中國介入,問題益發複雜。
踩踏著前人血淚歷史,網走監獄博物館在7月艶陽中,拉出長長的建築陰影,猶如一幢幢泛著人性光輝的美麗與哀愁。
簡秀枝 (Katy Shiu-Chih Chieh)( 290篇 )

典藏藝術家庭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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